《新唐遗玉,三月果》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5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长孙无忌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马上就是吉时了,别乱跑。”

    “女儿知道。”今天能够随行,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长孙夕自然不会忤逆他爹的意思,应声后,便起身大大方方地对着杜若谨道:

    “杜大哥,我有几个着色上的问题要请教,咱们去外头说,如何?”

    杜若谨捏了捏手中酒杯,放下,对她点点头,便随她离开了,厅里的长辈多是知道几家的孩子交好,也不奇怪,只有李恪眼中有些异样流过。

    两人出了厅,长孙夕将他带到前院偏静的一角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撅了嚼粉唇,扭着衣角小声道,“谨哥哥还生我气呢,我知道错了,那天在楼里是我说错话,对不起,你别怪夕儿了,行吗?”

    这般小女儿态,又是顶着如此一张皮相,换个人来怕是连她说什么都不想便应了,可杜若谨却是移目别处,反问道:

    “你做错何事,我不知。”

    几乎是青梅竹马长大,她自当熟悉他脾性,没料到他这回竟是如此不好说话,长孙夕低头蹙了蹙眉,咬咬红唇,喃声道:

    “那天当真是我一时糊涂了,气不过才会买下那幅画,又说话叫人误会你和她,实话同你说,我事后就后悔了,你可知那万两银子买来的幅画,我出门就随手丢了。今天明明是人家办喜事,我现在却难受地只想哭,自打知道这桩亲事,半个月都没能好眠,谨哥哥,你是、是知道我心事的,你说事情都成了这样,我还能如何,只能做些蠢事来消气罢了。”

    杜若谨听她期期艾艾讲来,忍不住回头,惊见她眼角垂下两行请泪,心中一软,叹道:

    “凭你才貌,大可不必如此,这世间男子何其多,虽不尽然都能配你,但却大有良人在,太过执意只能劳神伤心罢了。”

    “我知道,”长孙夕苦笑着抬头,涩声道,“你瞧,我能同你坦言,便是不想再痴念,今天亲眼看过,想我也能死心了。谨哥哥,那天我当真错了,你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杜若谨虽仍有芥蒂,可到底同她少时情谊还在,又有些天涯沦落人之感,见她手背拭泪,便犹豫着伸手,递了随身的巾帕给她,“好了,你别哭就是,看时辰待会儿迎亲的人就到了,被人瞧见怕会误会。”

    “嗯,”长孙夕接过帕子,垂头道,“你先回厅里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也好。”杜若谨轻拍了拍她肩头,转身去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她才从袖口取出一方小镜,转身避在树后擦拭,直到镜中之人又重新勾起嘴角,一脸粉妆,却是半点没有花掉,依旧美的惊迎亲的队伍抵达延康坊的时候,魏王府这边已经接到消息,暂时放下对遗玉的成见,杜楚客喜气洋洋地领着众位宾客到门前等待新人,等着看热闹的比比皆是,结果竞里三层外三层将大门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高官名爵比比皆是,好在王府排查严密,周遭又有兵士围守,不至于混进刺客。
  
  “来了!来了!”
  
方听乐声鸣耳,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朝东着去,就见打头几匹神驹骏马骑来,粉帐香车摇铃并后,红绸滚滚,兵马相护,马蹄踏踏,缓缓而行,如踏云至,不知者还当天客入尘,又闻朗朗诗歌声不绝于耳,咦咦嗡嗡,是唱: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鸳鸯在梁,载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乘马在厩,摧之抹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乘马在厩,抹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馁之。”
  
  一首诗歌,道尽新婚之喜,男才女貌是谓天合,众人始从恍德中回神,再望向那迎亲的车马,议论纷纷,杜楚客不知道迎亲的队伍会是这般,听见四下议论声多是夸赞,面上难免几分得意。
  
  “二皇兄,你看四弟就是同我们不一样,连娶亲都这么特别。”李格同李宽打趣道,得来对方一个回笑,他月初才在击鞠比试上吃了李泰一个闷亏,而今能出现在这里,也能辟开那些说他对李泰心存不满的传闻,皇子们中,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兄弟不和这种现象,只能在暗里。
  
  另一头,几名王妃公主同女客们站在一处,长孙夕细声呢哺着那首“驾鸯”,双目望着街头为首的俊卓身影越行越近,尽管已经做好万般谁备,依旧心中绞痛。曾几何时,她梦里也有这般情境,他穿一身朱家玄襟,金冠青履,俊美无铸,而今梦似成真,可她却不在他身后香车中坐。
  
  城阳摆弄着腰上的玉桂件,同一旁道:“这将过门的魏王妃倒是好命,这般派头,是比本宫出嫁时还要风光了。
  
  一群女子这便痴痴笑了,有人接话道.“公主说笑了,这风光与否,看的可不只是迎亲的队伍,要瞧的还是女方的嫁妆。”
  
  “对、对,”一片应声,不乏几个面带讽笑的。
  
  不知外头有人等着看好戏,香车中,平彤平卉不知第几回为遗玉检查衣物,确认钗环都没有歪扭,一根发丝都没有漏掉,才将扇子递到她手里,紧张兮兮地贴在门帘后,注意外面动静。
  
  听着外面渐响的人声,遗玉此时也并不轻松,照规矩,这一路上她没同李泰有半点交流,甚至连新郎人影都没有看见,想着等下要被他扶下马车,引领着跨火盆、马鞍,就紧张的很,生怕待会儿会出差错,不住地摆弄着手里的扇子,既有期待,又有担心,手心都腻出汗来。
  
  迎亲的队伍很快来到王府门前,李泰在一阵恭贺和笑闹声中下马,走到香车边,方伸出手来轻叩车壁,就听见门口礼部职官扯着嗓门喊道:“迎新妇进门!”
  
  等候在一旁的几名王府侍女抱着大红的福袋小跑出来,众人让开一条道,由她们蹲下从马车处一只一只铺垫过来,这便是叫新娘足不沾土地进门遗玉坐在车里,心跳已是快地不由自主,被平彤平卉连唤了两声,才举好扇子,点头示意她们掀帘,盲着眼伸出一只手来,由平彤扶出去,她刚弯腰起身,手便易主,袭来一只大掌牢牢地将她握住,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和紧缚,竟是激地她打了个轻颤,下一刻,便身不由己地随着他牵扯从车中探身而出,四周一亮,人声迸响,不及她仔细脚下车架,腰上便是一紧,猛贴上一具宽实的胸膛,足已落地。
  
  门外客人瞧见魏王直接抱了那体态娇纤的新娘下车,又托着她腰肢放在福袋上,便是一顿哄笑,甚至有人大着胆子打趣道:“魏王可是等及了,这不如就直接送涟洞房去巴””
  
  “哈哈哈!”
  
  李泰浑然不在意,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笑声,可遗玉耳朵不聋,当然听见这取笑,只觉得愈发头晕脸热,伸手出方手轻推了他一下,好在他扶她站好后,就后退了一步,没再赔着她站,只是握着她的手,牢牢地让人挣脱不开。
  
  李泰让开身子,众人这才瞧见新娘模样,虽不见脸蛋,可那玲珑的身段、白哲的肤色却在一身金红喜服相衬之下,煞是惹人眼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都拿一双双眼睛紧紧跟在遗玉身上,因那遮面的青砂扇,心里似是虫爬一般,更是期待等下却扇之后,能有机会一睹芳容。
  
  从马车到王府门前,是有三五丈远,前头辅了福袋,李泰拉着遗玉一个个踩过去,因着四周过分盯在身侧的目光叫他不喜,便走的快了些,等到门前停下,又有人放上马鞍、火盆两物,他才放慢脚步,小心牵着她跨过去,就在一旁静等礼部官员念唱祝词。
  
  遗玉是稀里糊涂地从火盆上踩过去的.知道李泰就在身边,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挪开扇子看他一眼,偏他闷不作声,她就只能透过扇面看见一团模糊的人影,还有下边朱红玄边的衣角,略沾土色的黑靴。
  
  几段祝词念的时间不短,遗玉左手被他握住覆在长袖里,交错的手掌粘腻的不知是谁的汗湿,这般闷的心都燥热,却不想挣开,一路上的不安,似乎就在这静静的牵扯中被迅速消磨掉,甚至不需要半句言语,只要她知道他在身边就好。
  
  这边祝词还未念完,原本静候在门前的客人中,却忽然起了骚动,就见迎亲的队伍散到两边之后,东边街头陡然出现一辆辆车架形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新娘的嫁妆队伍到了。
  
  一群女人拥到前面去,指点着那几辆打头的架子车上累放的笨木箱子,交头接耳道:“瞧瞧,连箱子盖都不抬起,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吴王姑抠着新修的指甲,道,“许是金砖银砖.怕叫人眼红吧。”
  
  有人捂嘴笑了,城阳斜眼道,“你当她家是挖金的不成。”
  
  “这可说不谁,怀国公当年也是一方豪绅。”
  
  长孙夕总算开了口,惹来一片探视,又微微一笑,道,“人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能拿出些好东西来撑场面的。”
  
  “噗噗”一声,有听出她暗讽的,这便抑不住笑了出来,长孙夕腮上露出一对甜窝,正要再言语什么,就听前头猛地有人低呼道:“我的天,快瞧!”
  
  送妆的车队在街头转了个弯,渐渐在头几辆车典后露出形状,不算那两三车木箱,这惹人惊叫的,却是一方用红绸固定,直直立在车板上的和田青玉屏风,宽八高六,纯玉的做工只在边角包裹了一圈闪闪的金色,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金子,离得那么远也能看见上头若隐若现的浮雕,这一架还不稀罕,稀罕的是紧随其后,还有一模一样的另一驾白玉屏。
  
  之后的十几辆马车上,统统都是嵌玉勾金的家具,虽不如那纯玉来的惊人,可那么多摆在一起,也让人顺舌。什么玉案、函凳、玉桌面,玉妆台,玉柜、玉台、玉衣架、玉拔床,等等等等,统共是一套白玉面嵌在上等的紫檀木里头,一套青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