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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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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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想同她道歉,我知道因为、因为我二哥的事,让卢小姐对我们一家心存芥蒂,我大姐上个月又常人跑到她及笄礼上捣乱,若是我早知道她会那么做,一定会拦着不叫她去的,说实话,人都不在了还来计较这些做什么,我很是欣赏卢小姐才学人品,一直想同她交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她马上就要同你成亲,总同我们长孙家僵着也不是办法,”

    她咬了咬花辨儿般的嘴辱,声音里带上祈求:

    “就算、就算是代我大姐向她赔罪,四哥帮我请了卢小姐出来,行吗?”

    “不必,”李泰总算是出了声,望了眼远处岔路上走远的学生们,“她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长孙夕又咬了下嘴唇,低头掩着眼中异色,轻声道,“我知道她不是,所以才想和她谈谈。”

    李泰像是没听见她声音,自顾住前走着,一路到了正门口都没再出声,长孙夕就安安静静地跟着,也没再提。

    魏王府遭窃之后,戒备一时大大提高,这府里人口不只几百,诸事繁杂,昨天有人闯门被丢到了柴房的事,过了一夜就被忘在脑后头,更别提请人在李泰面前提起了。

    于是遗玉那天早上病倒后,过去整整三日,李泰耐不住派了另一个管事孙学去龙泉镇上找人,当天中午孙学又一个人跑了回来,李泰这才迟迟听到信:

    “小的到璞真园去接人,可夫人小姐都不在府上,听那里的下人说,他们前天出门就没再回来。

    前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换句话说,就是说人没了。

    这个“惊喜”可是大发了,李泰巳是觉出不对,手里的书也看不进了,放下问道,“上哪去了?”孙学回忆着早上在璞真国里,那国子里头的下人看他的眼神,又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李泰的脸色,恭声道:“回王爷的话,小的打听过,可那园子里的下人好像是听了主子交待,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出门办事,却没一个人说得淮他们上哪去了。”

    李泰心中隐隐不安,站起身带动椅子“嘎吱”响了一声,孙学朝后小退了半步,提了口气,继续道:

    “不过,小的是把平彤姑娘带回来了,她就在院子外头候着,主子是不是要见一见。”

    “让她进来。”李泰看他退出去喊人,便又坐回了椅子上,左手在书卷上接了按,眼底显出疑色,离大婚还有半个月,没道理无缘无故地一家人出门两三天都不回来,不给下人们留信也罢,偏偏像是故意交待了不准透漏他们去向。

    “奴婢参见王爷。”

    闻声,李泰抬头直视向对面躬身行礼的侍女,没听出她声音里异样,冷声道:

    “说,出什么事了。”

第104章 好歹邻居一场

    “说,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的话,”平彤十根手指叠在腹前绞着,低了头,在李泰的疑窦中,竟是直直跪了下去,“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姐,请王爷责罚。”

    李泰心里咯噔一跳,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凌厉起来,直压的她又弯了几分腰,“嗯?”

    平彤伏在地上,听他轻轻的一个鼻音,便生了惧意,想起这旧主的手段,只觉颈后汗毛倒竖,可脑子里一蹿过前天晚上遗玉被送走时候奄奄一息的模样,就不知哪里又来了勇气,哽着嗓子回道:

    “奴婢不敢隐瞒,十三那天下午小姐从京里回来,拿了木刻本是高高兴兴的,同夫人说话又吃了晚饭,晚上又写了好一会儿字,一沾床就睡着了。半夜时候她梦里吓一回,奴婢还没觉出不对,可第二天早起人就发起热来,还不住地说胡话,叫都叫不应,夫人慌忙叫请了镇上大夫去着,熬了汤药,哪知她喝了两服,到下午却更烧了几分,等到了晚上,也不说梦话了,是、是直接烧地晕了过去,大夫说小姐是淋了一场雨,再加上急火攻心,若是烧不退——”

    “嘎嘣”一声骨节搓动的脆响,打断了平彤哽咽的诉声,她僵着脖子抬头看了一眼,眼见李泰素来冷淡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戾气,一手紧握成拳平放在案上,蓄着力道好像也是在忍着怒,就这么一眼,便让她刚刚压下的惧意又猛地返回身上。

    “出了这种事,不知道来京找人,要你们是死的吗?”

    他这一句,正问到重点,平彤硬提了一口气,涨着胆子再开口,磕磕巴巴的,眼泪却忍不住窜下来:

    “派、派人来找了,那天下午就派了人去京里找王爷,想请太医来着,可等到半夜都没人回来,小姐烧的跟个火人似的,连汤药都要掰了嘴喂,喂下去转头就又吐了,韩老爷看不过眼,便不让夫人等您了,直接裹了被子,备了马车把小姐带走,说、说是要去寻人。这、这都两天了,也没个信传回园子,还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安然无恙,奴婢……奴婢该死,前几日就看出来小姐精神不对头,那天晚上要能早瞧出她不对……”

    剩下就听平彤哭哭啼啼地在那诉着,俨然是真给吓坏了,她和平卉两姐妹也是因为遗玉,才没跟那秘宅里头的仆人一般,到头是要拿这条命去偿还李泰当初的恩,遇上遗玉之前,虽也是衣食无忧,但整日都要提心吊胆,自打被李泰送了她,便才能像个活人一般可哭可笑。

    遗玉对她们并非是装腔作势的好,她从不勉强她们,也从不拿她们泄气,换句话说就是把她们当成和她一样的人看,平彤眼明心澈,怎不知这样的主子是这世道上打着灯笼都寻不来的,便也一心去服侍,悉知她当日母散兄亡一人独活之事,久而久之,私底下简直是将她当成除了平卉这世上又一个亲人去瞧了。

    李泰听着平彤哭声,脸色愈发沉下,眼里闪着一丝慌乱,抿着唇不做声响,耐住性子也听不完她说话,“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再一次出声打断了她:

    “他们去了哪。”

    “奴不知。”

    李泰朝前倾了倾身,寒了嗓音,“是不知,还是不说?”

    “奴婢怎敢隐瞒,他们前晚走的匆忙,韩老爷又没对夫人说明,奴婢当真不知。”平彤仰了头,哭花了脸。

    李泰心知她不敢瞒哄,加上人是韩厉带走的,便知寻人是难,脸色一阵阴晴之后,“嘭”地一声,一拳砸在了书祭上,震的案上砚台笔架乱倒一片,墨汁油在几卷红丝捆绑的书册上,是不知是毁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回去候着,一有消息就立刻来报,再出差错,你们两个就直接回洛阳丢吧,”李泰对着平彤冷声说罢,便不再理,一掌拨开椅子,匆匆朝外走去。

    平彤看着摇晃几下便“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的红木花矮椅,伸手一摸脸上掺在一起的汗水和眼泪,长出了一口气。

    暂不提魏王府那边如何,且说三月十四那天夜里遗玉被韩厉从璞真园带走,又过一日,第三天,就在李泰刚刚听闻平彤口述这天上午,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屋里流转着莫名的香草气味,遗玉眼皮挣扎几下,才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外面阳光正好,屋里被帷帘遮掩,是昏昏暗暗的,也看不清楚细里,除却身下床板过于软和,她是不知自已此刻不在璞真园中。

    这人一醒,头晕乏力的感觉便回到身上,脑子混沌一片,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她愣是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屋顶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才张了嘴,开口是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细弱声:

    “娘……”

    人的本能就是这般,在最难受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哪怕不知现状,她叫的只会是那个她最信任的人——这世上,怕也只有母亲,看不得她受半点累罪,一心一意地为她,不要求一丝回报。

    没人应声,遗玉又喊了一声“娘”,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脚步声走近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在一旁,又弯腰在床边,阴影遮挡住她规线,一只干爽柔软的手贴在她额头上,一股陌生的苦药味道扑面而来。

    “娘……”这第三个字,便是用尽了遗玉身上仅剩的力气,下一刻她就听见一声似惊还喜的低呼,
紧接着就是哒哒哒,人跑出去的脚步声。

    “醒了、醒了,爹,卢姑娘醒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又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人的低语,遗玉试着扭头去看,没能成功,可一声熟悉的轻唤,还是叫她安了心。

    “玉儿,”卢氏有点激动在床边坐下,俯身去看遗玉的脸,虽没听见她回复,可却看到她眼睛睁开的一条小缝,顿时又喜地红了眼睛,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侧的发丝,颤声道:

    “醒了,可是醒了,好孩子,你可是把娘给吓坏了,怎么样,哪里还难受?”

    遗玉隐约着到她娘眼里闪着泪光,张嘴想要安慰,却发不出声音,正急地皱起眉头,一旁就有人待她出声:

    “呵呵,夫人稍安勿躁,她刚醒过来,几日未进水米,正在脱力当中,是说不成话的。”

    听见陌生男人的嗓音,遗玉更想扭头去看,可当真如他所讲,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更别提去看这人是谁了。

    “好、好,”卢氏应着声,扭头抹了两下眼泪,就又凑近了对遗玉道,顺着她额顶的头发捋了捋,“玉儿,你在这里躺着,娘去给你熬些稀粥喝,你要是难受就闭上眼睛睡觉,别害怕,已经无碍了,万事都有娘在。”

    又轻轻给她掖了被子,卢氏便起身小跑出了屋子,遗玉脑袋里渐渐有东西找回来,这便隐约记起,她是病了,然后一直在做噩梦,然后呢,她又掀眼皮看一看没了纱帐的床顶,确认这不是她家任何一处,正要再想,眼前便多了一张人脸。那满嘴卷曲纠结的黑胡子,差点把她又吓晕回去。

    “呵呵,刚醒过来,不要多想,你也让脑子清静清静,免得再起心火,要我再救你一次,还要再搭上一个人进去。”

    背光看不大清楚样貌,可遗玉就是觉得这男人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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