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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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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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后,程小虎端过热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便对程小凤高声道:“大姐,下午可比上午热闹多了,你真该去看看才对!”
    程小凤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看的,横竖都是长孙娴赢。”
    “哈哈!”程小虎垂头只顾着笑。
    遗玉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卢智,就听他开口解释,“得了琴艺木刻的,是卢书晴。”
    “啊?”程小凤立刻傻眼,尽管她早上还在说,身为扬州才女的卢书娴许能将长孙娴比下去,可她心里却不觉得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遗玉亦是吃了一惊,长孙娴的琴音她听过两次,哪怕是对这人没有好感,也不得不承认她琴艺是顶尖的,谁曾想,这稳操胜券的局面,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卢书晴给一脚踩下。
    卢氏也是最近才知道卢书晴这个侄女的存在,这会儿听闻她在五院艺比拔得头筹,心里便替自家大哥高兴。
    卢智在程小凤的追问下,格将午比试的经过讲了一遍,听他口气,卢书晴在琴技上同长孙娴是旗鼓相当的,可她却巧借了今日的一场雨,将对酒当歌的那份洒脱诠释的淋漓尽致,在境界上略胜长孙大小姐一筹,评判席没有过多争执,便将木刻判给了她。
    五院学生的资质良莠不齐,在算、律两院能打头阵的,到了太学和四门几乎都是吊尾,因而琴艺得了最差的,就是上午紧挨着长孙娴参比的那个算学院的学生。
    这个倒霉的孩子,比试结果一出来,父母便悄然离席,雨伞被人藏起,等到众人都离开后,他才冒着雨独自回家。
    而卢书晴则是被太学院的一些学生簇拥着,当晚直接去了东都会的酒搂庆祝。
    当然,这些都是卢智和程小虎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在程府用完晚饭,临走时也没见到程大人,裴翠云心里暗骂着不知跑哪里去喝酒的程咬金,将卢氏他们送到大门外,约了明日同样在君子楼外见面。
    卢氏原想让遗玉同回归义坊的宅子住,她却推说在住在学里可以多睡一会儿,明日画艺比试精神才会好,卢氏便没勉强,让卢智先将自己送回了宅子。
    遗玉坐上秘宅的马车后,总算是有了独处的时间,她从挎在肩上的布袋里面取出被她藏了一天的红木盒子。
    刚才在车上卢智询问起她袋子里的东西,她强作镇定答是装点心的盒子,才没有露馅,
    卢智不希望她和李泰太过亲近,若是被他知道李泰几次匿名送东西给她.还不定会怎么想。
    遗玉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借着车内昏黄的吊灯,将这副鹿皮指套仔细看了一遍,喜欢是喜欢,却没有往手上带。
    昨日在羿射楼一眼见到这东西她便觉喜欢,得知是拿错了东西后,有些可惜,而看着长孙夕带上那副指套摆弄,又听掌拒的说是魏王府订下的东西,那时她心里的异样,现在想来更清晰了一些,的确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觉得不舒服,在早上收到这只红木盒子后,这个问题的答案便隐隐在她心中浮现。
    李泰是赠她药膏和书籍的人——尽管只是有限的信息,且那字条上的字迹不是他的,但遗玉稍一细想,便能肯定,就是他!
    她意外因他被刺,他便赠药膏让她除疤,她喜欢杂书,他不但送了一箱子给她,还在秘宅的书架上,放了许多闲闻异志供她阅览,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早上的脸红心跳,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待她静下来,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在知道李泰匿名相赠后,她无法否认自己是喜悦的。
    若是旁的人,赠她三盒药膏、一箱子书和一副指套,她根本不为其所动,可关键,这个人是李泰,是从三年多前初见起,就同她之间藕断丝连的人。
    在赵镇外的小树林边,被他救下后,她对他感激且好奇。在龙泉镇的闲容别院,见到他那双青碧色的眼晴,她对他惊艳又疑惑。在杏园养伤时,见到由少年变成青年的尊贵王爷,她诧异且恭谨。在秘宅里,头一次见到他被梦魔折磨,她担忧且敬佩。
    在那个血色的夜晚,他在她生死关头为她挡下一剑,环抱着她的体温.让她镇定而安心…
    明明是不该有交集的人,她却总能和他有关联,明明是不该亲近的人,她对他的感觉却在一次次交集中变得复杂起来,像是被春蚕吐出的丝线层层覆盖,在最复杂的时候,往往一个小小的契机,便能让被层层缠绕的心情,破茧而出!
    车外的雨声沙沙作响,似是滴落在她心间,车轮滚动的辘轳声,几乎同她的心跳合拍,遗玉握着鹿皮指套的手指一紧,缓慢地移到胸口处,感觉那里已经被雨水洗刷地透明的陌生情绪——是喜欢。
    她喜欢那个人…不是对待杂书、刺绣、书法的那种喜欢,亦不是对程小凤、卢智、卢俊的那种喜欢,这种喜欢,是一种甜甜的又略带青涩的感觉。
    喉间溢出一丝莫名的笑声,遗玉闭上双眼,放松身体靠向车壁,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奇妙,早上从秘宅出门时,李泰之于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可在夜归的路上,却变成了她喜欢的人。
    “小姐,到了。”马车停下,不见车内有什么反应,车夫便在外面敲了两下车框。
    “嗯。”遗玉呼出一口气,应了一声,将被自己捏皱的指套平整了一番重新放进盒子里装好,车帘掀开,便见平彤撑着雨拿探过来的半边身子,下了车,平卉赶紧在她肩上围了一件崭新的披风。
    从花厅走出来遗玉下意识便抬头朝书房看去,记得前几日也是这么晚,她因对卢智说了伤人的话,从外回来后就立在花厅门口发呆,却被站在书房外的李泰,隔着院子问话,搅乱了她的忧心,现在想来那时他在等她吗?
    小楼的屋檐下挂着几只黄色的灯笼,书房的门紧闭着,透过窗子可见里面的灯火,没有半道人影在,遗玉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么冷的天,下着雨还是晚上,不在屋里待着,出来等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李泰会做出来的事。
    “小姐?”平彤举着伞,不见遗玉动弹,便出声唤道。
    遗玉将两手藏在披风里,迈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平卉将帘子打起,她看着脚下的门槛,两步踏进屋里,便被扑面而来的暖气薰了一下,一丅手正要去解披风,抬头却看见坐在厅中、正捧着茶盏望向她的人.乌亮的瞳子顿时一滞。
    “去了哪里?”李泰上下扫了一眼遗玉;将她披风里套着过大的衣衫看了个清楚,忍住皱眉的冲动,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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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那就不要买了
    客厅里前几日用的火盆被换成两只精工细作的泥炉,里面燃着的瑞炭,是每岁外邦进贡的,除了皇室之外,就连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家中也鲜少能得赐这稀罕物事。
    遗玉进屋后,帘子就被放下,她整个儿人都被阵阵暖气围了起来,眼见纱灯下那人被映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只觉得一小股热气从颈后升起。
    “去了哪里?”
    遗玉目光微怔地望着他,张了张两下嘴,才出声答道:“去、去程府了。”
    李泰又瞥了一眼她身上有些湿气的衣衫,还有露出一角的布袋,道:“淋雨了么?先去换衣裳。”
    平彤和平卉连忙半推半拉着她进了里卧,遗玉看着放在床上的小布袋,一边被两个丫鬟摆弄着更衣,一边咬着唇忍住上扬的嘴角。
    “小姐您怎么了?”平彤发现她的异状,出声问道。
    遗玉伸手捂住嘴巴,摇摇头,又垂下头,肩膀却可疑地轻抖了几下,两个丫鬟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
    换好了衣裳,平彤打起卧室的帘子,让她出去,遗玉在门口顿了顿,调整了呼吸后,才迈步进到客厅中,走到李泰跟前三步处行了一个礼,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用过饭了吗?”
    明明是问过好几次的话,偏偏这会儿听在她耳里,就是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感觉,遗玉清了清嗓子,答道:
    “已经用过。”
    李泰从她一进门便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虽这会儿她半垂着脑袋,仍能从侧面看见她粉粉的脸颊,又听她清嗓子,眉头轻抖了一下,问:
    “身体不舒服?”
    遗玉知道这会儿自己的态度很是奇怪,但头一次经历这种陌生的感情,她一时难以抑制,想要装作半点事都没发生,根本不可能,她虽然清楚了对他的那份喜欢,却暂时没有让他知道的意思,更是不想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匿名赠东西给她的事。
    因此这会儿遗玉听见李泰的问话,便借坡下驴,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进门之后有些奇怪的表现,归咎在身体不适上。
    哪知她话一说完,李泰就将手中的茶盏在旁边的桌上一搁,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冷冷扫了一眼立在遗玉身后的两个丫鬟,道:
    “闲适惯了,连怎么侍候人都忘记了吗。”
    此话一出口,平彤和平卉面色皆白三分,遗玉被李泰突然冷下来的语调弄了个迷糊,待两名丫鬟连声告罪,小跑出去忙活后,才明白是自己牵累了她们,赶紧对李泰道:
    “她们俩很好,我是中午在外面淋了雨,才有些不适的,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与她们俩无关。”
    李泰对待下人的冷酷程度,遗玉见识过两次,一次便是九月三十那夜被当作诱饵的秘宅奴仆,一次便是被吓到精神崩溃的包子铺厨娘周蕊,她几乎难见李泰有发脾气的时候,就算是动怒也淡淡地根本让人看不出来。
    这会儿她却能感觉到他的一丝不悦,一方面有些窃喜,另一方面又生怕他怪罪平彤和平卉,便认真地解释。
    李泰见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见她白皙的小脸上红色很是明显,放在膝上的修长手指轻轻抖动了两下。
    两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谁都没再开口说话,遗玉垂眼盯着几步外李泰的衣摆和靴子,从屋里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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