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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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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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呢?”
    “夫人回院子去了,小姐您饿吗,离午膳还有小半个时辰,要不奴婢去给您端碗——”
    “不用。”房之舞不耐烦地挥挥手,又领着两名丫鬟朝丽娘的院子走去。
    她今日在一家珠宝铺子里,看到一套极漂亮的首饰,可那老板却说是给旁人预订的,连她搬出中书令千金的身份,也没能将那套首饰买下,这才一回府便急着找丽娘,想让她想法子去把那套首饰给买来。
    房之舞进到丽娘的院中,眼神一扫,就见到东首那间屋外立着绿波和青柳两名丽娘的贴身丫鬟。
    她走到那间房门外,刚要开口问话,就听绿波小声对她道:“小姐,夫人刚睡下,您若要进去,那便轻声点。”
    房之舞敷衍地点了点头,绿波才将帘子轻轻掀开,让她一人进去。
    房之舞进屋之后,并没有刻意放缓手脚,直接走到卧房门口,掀起帘子,便见躺侧对着她躺在床上小寐的丽娘,刚要张口唤她,余光却瞄见她伸在被子外面的手中,轻轻攥着的一张纸。
    她走过去,弯腰捏着那纸张的一头,轻轻一抖,便从丽娘手中将那发皱的纸张拿到自己手中,待她借着窗外的光亮看清楚手中的画像后,却是歪着脖子自言自语道:“咦,这不是那日我丢掉的吗?”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便被攥住,吓了一跳的房之舞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见躺在床上的丽娘猛地睁开眼晴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二更到)


第二二一章 女人心
    房之舞被突然醒来的丽娘吓了一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挣着手腕,自顾说道:“娘醒啦,女儿有事与您说,我看上了——疼!娘您干嘛!”
    丽娘猛地一捏她的手腕,厉声道:“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鲜少见到丽娘板起脸色的房之舞,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什么?”
    “娘是问,这画像你见过?”丽娘看着她迷糊的模样,忍住急躁,松开她的手腕,撑着身子坐起来后,从她手里抽出那张纸。
    房之舞揉着发疼的腕子,撅着嘴道:“见过啊,在爹书房见过,还是我拿去丢的。”
    “你丢的!”丽娘的声音猛地提高,她原以为这画是房乔随手丢弃的,尽管见到卢氏画像心有不安,却也踏实不少,可这会儿听到房之舞的话,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对啊,”房之舞点头之后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闷声道:“不、不是我,我没上爹书房去。”
    房乔的书房虽没有特意派人看守,可的确是不让外人随便进的,房之舞虽然知道,但好奇之下,还是曾经偷偷摸进去过几次,书房里多是些书籍之类她并无兴趣的东西,因她前几次都没乱摸乱碰,便没有被发现过。
    房之舞是丽娘教养大的,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她怎么看不出来,当下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和蔼一些,拉着她坐到床边,拿过她刚才被自己捏疼的那只手,一边轻揉,一边温声道:“小舞,你是不是乱翻你爹的东西了?若是被他发现你偷偷溜进书房玩,定会罚你抄上几日的书。”
    房之舞一听要抄书,连忙捂在嘴上的手放下,道:“娘,您可不要告诉爹。”
    “好,娘不说,那你与娘讲,你上你爹书房做什么去了?”
    房之舞吱吱唔唔道:“前几日我同杜小姐他们一起喝茶,有位陈小姐带了一方洮砚炫耀,大家都夸那砚台好,我记得上次人家送爹一方好砚,便偷偷到的爹书房去找……”
    丽娘知她爱显摆的个性,急着问正事的她也没有就此训她,而是将手里卢氏的画像递到她面前,继续问道:“那这画像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是我找东西的时候,从书架后面的一只盒子里翻出来的,”说到这儿,房之舞突然来了神,“娘这般辛劳,爹还藏着旁的妇人画像,我一时气恼,便将它揉巴揉巴丢了,我可是为了您才丢爹的东西,您得帮我想想法子,我不要抄书。”
    她看着丽娘,一副得意洋洋的邀功模样,其实当时她丢这画像时侯,不过是没有找到砚台,心烦之下随手为之,哪里是为的她娘考虑,眼下这么说,不过是想着让丽娘帮她打打掩护,不让房乔发现她乱进书房的事情罢了。
    “嗯,让娘想想。”丽娘闭上眼晴靠在床头,心中陷入一片混乱,一个念头不停地在她脑海闪现: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不过这画怎么跑到您这儿了,”房之舞低声一疑后,并没有发现她娘的异状,而是反手拉住她的胳膊,娇声道:“娘,我跟您说,我今儿在东都会的铺子里见到一套首饰,漂亮极了,尤其是那一对簪子……”
    丽娘任房之舞兴致勃勃地讲那一套首饰的模样,思绪却早己飘远:   她十二岁那年,这天下改了姓名,一夕之间,父母兄弟被流放,她被人带走,换了姓名,从小姐变成奴婢,高宅大院依旧,却不再是她的家。
    学会卑躬屈膝其实很容易,在洛阳别院住了四年,甚至不知主子是谁,直到她十六岁,和别院中的另一名姑娘,被装进一辆马车,一路驶向长安。
    自父亲获罪之后,那时她第一次回到长安城,尽管是作为礼物,可她仍是满心喜悦,同车上另一名姑娘的沉默不同,她既是羞怯,又有几分向往,只因那名宴上见过的男人,温文,俊秀,又有文采,几乎达到女子心中所有的幻想。
    可是很快,她便知道她错了,整整四个月她都没再见到他,她询问别院上的下人那人什么时候会来,却总是得到意义不明的笑容。除了不用卑躬屈膝外,又同以前的日子有什么不同,只是从一座院子中,换到了另一座院子中,可是那个叫做芸娘的姑娘,却比来时要显得开朗许多,那张明艳的脸上总是挂着笑,让她看了便觉得心烦。
    别院的管家很是死扳,从不让她们出门,但她闷得太久了,终是买通了一名丫鬟,从下人来买的小门出了别院,长安城一如她记忆中的热闹,她穿了最喜欢的裙裳,扮作京中小姐模样,同那丫鬃逛起了长安。
    哄着丫鬟格她带到那人府上附近,也就是那一日,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害得她夜不能寐的那个男人,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温煦笑容,携着一名云鬓华衣的妇人,一人拉着一名唇红齿白的男童,从高宅大院中走出,他将孩子们小心地抱上马车,准备去扶那妇人,却被她笑着推开指了指一旁的骏马,他便盯着她的笑颜呆愣片刻,最后不知说了什么,被妇人轻轻一拳砸在肩上。
    两人就在车边闹了片刻,他才一把托起她的腰,将她安置在马匹上,欲要纵身与她共乘,妇人却轻巧地夹了一下马腹,让他落了个空,妇人驾着马匹扬长而去,他连忙纵身上了一旁另一匹马朝她追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连同那辆载着两个孩童的马车,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一幕,永远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那日她昏昏沉沉地回了别院,连睡了两日,再醒来时候,她已知道,她不一样了。
    见不到那男人,她便开始在院中到处旁敲侧击他的消息,她开始提防起貌美地让她这女子都心动芸娘,这是除了那个高不可攀的妇人外,她当时最近的假想敌。
    她并没有提防芸娘多久,有一夜,院中来了一名外客,当时她正同芳娘在说闲话,听到下人来报,她选择了回避,而芳娘却好奇地去看了,就是因为这份好奇,最终毁了她。
    芸娘是在两个月后便被诊出怀了身孕,她腹中的孩子,是安王的骨肉,这件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她便是其中之一。
    在那男人得了消息赶来后,她终是得了第一次接近他的机会,她起初并没有想要冒进,只是静静陪着他饮酒,可那夜的酒似乎太容易醉人,稀里糊涂地醉了,再醒来时候,她已真正变成了他的女人。
    看着醒来的男人震惊的表情,她欢喜的心情一缩,嘤嘤哭泣起来,可那男人甚至连安慰她都没有,有些失魂落魄地套上衣裳离开了,在他走后,她才真正哭了起来。
    可仿佛上天都在帮她,只那一次意外,她便怀孕了。
    最先知道这消息的,是那位老夫人,她直接将她同芸娘一起接到了府中,再次见到了那名妇人,依然是云鬓华衣,可看到她和芳娘微微突起的小腹后,那张雍容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青白起来那颜色,真是漂亮极了!
    “娘!娘?我说话您听见没有啊,您笑什么呢?”房之舞伸手推了推陷入回忆中的丽娘。
    丽娘睁开眼睛,已经半点没了先前的失措,她收了笑容,温声道:“小舞,这画像的事怕是瞒不过你爹,你老实同他说你拿了,娘帮你说说好话,不让他罚你,可好?”
    “啊?我不要。”房之舞头一扭,死活不肯。
    “小舞乖,你不是说要买首饰吗,你要是听娘的,等下用了午膳,娘就同你去买,你要是不愿意同你爹说实话,他早晚发现你拿了他的东西.一样会罚你抄书。”
    丽娘将听话和不听话的两种后果讲得再明白不过,房之舞权衡利弊之后,有些不情愿地道:“好吧。”
    丽娘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坐乱的裙摆,“你先去饭厅,娘更衣后再过去。”
    房之舞走后,丽娘又将被子上画像重新举了起来,盯着画上的妇人.低声喃道:
    “这是我……换来的,谁也别想夺走。。”
    ……
    长安城国子监
    钟鸣声响后,遗玉抱着书袋快步离开了教舍,杜荷看着她娇小的背彩消失在门口转角处,虽好奇她早上究竟凑到高阳公主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却没出声叫住他,而是拎着书袋.走向最后一排的长孙娴。
    遗玉和卢智没有像平常那样,中午在甘味居用饭,而是坐上停靠在学宿馆后门的马车,一路驶向归义坊的宅子,离下午上课尚有将近两个时辰,刚好够他们回去同卢氏用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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