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有了一身好剑法,是离开寒月山庄的时候了。”他开口说。
寒月山庄在伊仲勤努力的经营下,建立稳固基业。伊真本又精明干练,是个经商的材料,做起生意来一点也不含糊。尤其是他从小对药学有兴趣,不断地研究累积了深厚的基矗
伊仲勤死后,他从东北引进不少奇珍药草,并且发展药材买卖,寒月山庄的事业在他的接手下,更加生意旺拢 果然,不负伊仲勤所望。
但是,他的脾气古怪,尤其对纪尘扬充满了敌意,这点鲁伯还不在意,惟一让他放不下心的是小寒。
然而,他终不能长留于此啊!
他答应伊仲勤留守寒月山庄五年,传授三个孩子武功,现在五年已到,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不但他要走,他还要带走纪尘扬。
想到是离开的时候了,他不觉有些忧心。这五年来,三个孩子就只有纪尘扬习武有成。
伊真本虽然有心练武,但领悟力不比研究药草来得强,一套剑法学了两年工夫才有个模样,看来他不是习武的料。
既是这样,鲁伯也就不想花太多工夫在他身上,于是只粗浅地传授他一些武打工夫。
至于伊小寒……
唉!一想到这丫头,鲁伯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女孩聪明伶俐,但从小就被师兄惯坏了,加上又没母亲在身旁管教,玩伴就两个哥哥,行事有点儿任性。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顽皮贪玩,练武时,十次有五次不见人,一说她,泪珠就在眼眶中溜溜地打转,娇滴滴的,怎么管得了她呢?
鲁伯不曾娶妻生子,自然对教养儿女的事,是明显的没耐性。既然小寒当练武是游戏,那也就随她了。
不过,如果她玩得太过火的话,鲁伯也是会给她一点惩罚的,就像今天……
“还好你们三个中,至少还有你不让我失望,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对二哥交代了。”鲁伯感慨地说。
纪尘扬习武五年,果然不负他所望,除了寒月门派的剑谱外,他传授给他的各流派武功,他也学会了。
今日和他比剑,是故意要试探他的功夫。
“鲁伯,刚才我的剑法,哪里需要再加强的?”知道自己身负着照顾小寒的重责,纪尘扬对学习任何事情都不马虎。
“你不够专心。”鲁伯说。
被鲁伯这么一说,纪尘扬愣了一下。他承认刚开始时,脑袋有点杂思,但很快就收心了埃
鲁伯怎么会说他不够专心呢?
见他沉默不语,鲁怕很不客气地责备他:
“习剑最忌杂思,可是一开始你就烦着小寒的事,这样怎会专心潜气?就算你练习再久,也是徒劳无功。”
一语打破纪尘扬的弱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心疼她被我禁足是不是?”
“她从来没有被禁足过,这回一定很难过。”既然鲁伯知道他为小寒烦心,也就不刻意隐瞒了。”她啊,鬼灵精得很,我就不信她会乖乖地呆在房间,你别为她费心了,好好练剑重要。”
“侄儿知道。”
“五年时间已到,你该没忘记你身上的责任吧?等剑客风影的传书一到,我们就该准备离开此地了。”
鲁达高和剑客风影、伊仲勤、纪尚营是结拜的四兄弟。当年剑客风影为亲生大哥诬告其弑父杀母而被判死刑,幸得三位义弟相助而逃狱成功。
现在他人在何处,连鲁伯也不知道。十多年来,剑客风影都靠飞鸽传书或两名大汉和他联络。鲁伯的提醒让纪尘扬想起了义父临终时的留言,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他垂下头来,企图要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他的心思全在鲁伯的眼中一览无遗。他拍拍纪尘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别忘了,亲爹的仇未报。”
第三章
喝喝的练拳、击剑声,从练剑场里一阵阵地传来,洋溢着一片活力。
相对于习武场的生气景象,位于习武场东北角、伊小寒住的明月轩就显得宁静多了。
虽然这样,伊小寒可也不得闲。现在她正绞尽脑汁和守在她身边的奶娘“斗法”。
一个时辰前,她差点就可以溜出寒月山庄,谁晓得就在从马房牵出扬哥的白马时,却教真木大哥逮个正着。
于是,她又再次被……禁足了。这次距离上回被鲁伯禁足的时间,不到五天的光景。
不只这样,伊真木还特地要奶娘“守”在她身边,以防她偷跑。
“好歹你也是寒月山庄的大小姐,怎么成天像个野丫头似的往外跑呢?万一有一天你遇见了坏人怎么办?人家说江湖险恶……”奶娘又逮到一个机会教训这个从小吃她奶长大的娇娇女。
“好了啦!”被禁足就已经教她够怄的了,奶娘还在身边叨念,伊小寒鼓着腮帮子狂叫:“奶娘,你有事去忙,别老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这样我心烦,你也不好过啊!”
“我是不好过,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奶娘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吃饱饭没事干,喜欢和你搅和啊?!奶娘宁愿去干活,也不愿和你穷蘑菇。”
“那你就不要在这里啊,我说过我会乖乖地待在房里刺绣。”说完,小寒就假装坐到绣架前低头刺绣。
“对啊,姑娘家就应该像这样,以后才能找到好婆家。”
“我知道奶娘是为我好,以后我会乖乖地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伊小寒哪是真听话,她心里可是打着坏主意。
胡乱刺了一堆也不晓得是草还是小蛇的“杂草”,她抬头对奶娘说:“肚子好饿喔!奶娘,你去厨房端一些吃的来,好吗?”她想假装肚子饿把监视她的奶娘打发到厨房。
“你不是才刚吃吗?怎么肚子又饿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正在发育吗?”
“好,我马上去给你端来,别乱跑喔!”奶娘虽然心里怀疑伊小寒的企图,但还是上当了。
奶娘前脚才踏出房门,伊小寒马上扔下绣针,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
“受不了,把我当犯人似的,以为这样,我就跑不了吗?哼!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谁都拦不了我。”
她算好奶娘来回一趟,加上准备饭菜的时间,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她有足够的时间换穿衣服,偷溜出寒月山庄。
她心里早已盘算好,趁着鲁伯在习剑场教扬哥武功时,再次悄悄地骑走他的白马,远离寒月山庄。
这一趟她计划到双塔堡去游历,那是塞外大镇,只要翻过石头岗,再过二十里路,即可到达。
晚上她准备到镇上落脚,这趟旅程,她可计划了好久。却一直未能成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走一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竟然不准我出门,还骂我一天到晚在外面野,也不想想看自己还不是那边荡荡,这边晃晃的……”
伊小寒一边碎碎念,一边换穿男装。这一改装,竟也是异样的俊俏潇洒,她满意地朝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笑了笑。
套上书生头巾,又自言自语了起来:“这下子没人认得出我是女扮男装了。奶娘,对不起,害你要被挨骂了。”
伊小寒轻轻地推开门,前脚正要踏出房时,只听见一个高尖的女声响起:“小姐,你又要去哪?”
“啊!奶娘。”不好了,这下子被她发现,就算展翅也难逃了。
伊小寒很不高兴地眸子一翻,声音冷冷地对奶娘说:“你干吗啦,叫那么大声,差点就把人给吓破胆了。”
“阿弥陀佛……瞧你,怎么这一身打扮?快去把衣服给换掉,你这样子,等会教大少爷或是鲁伯看到,不剥你的皮才怪。”奶娘不由分说地就把伊小寒推进房,一把拿掉她的头巾。“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才吃过饭又说肚子饿,还好算我头脑清醒,没被你给骗了。”
原来,奶娘去厨房的路上,愈想愈不对;心里怀疑,会不会又像上回那样,被伊小寒骗了,于是又绕回来。
果真……
“谁教你这身打扮的,又想像前两次那样,离家出走是不?太不应该了,竟然骗奶娘……”
“谁骗你了,我人不是好好在这里吗?”满肚子气,伊小寒不情愿地卸下了头巾。
“哼!你是吃我的奶长大的,你在打什么主意,奶娘还会不知道?”为了怕小寒再离家出走,奶娘赶忙把书生头巾塞进衣服的口袋。
“奶娘!”伊小寒气得跺脚。
奶娘不吃她那套,催促着她说:“快把这身衣服换掉,不然被大少爷看见,我会挨骂的。”奶娘边说边伸出手,替小寒解掉盘扣。
“我自己来。”伊小寒不耐烦地说。
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解掉盘扣,脱掉马裤,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张小嘴巴嘟得高高的,屁股往床沿坐下,理都不理奶娘。
看她那副模样,奶娘想到这孩子从小就被狠心的亲生爹娘给遗弃,再也不忍心责备她了。
“唉!如果你娘在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这样了。”
虽然老爷始终隐瞒这件事,并且待她如亲生女儿,什么都不缺,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宠着她,可是没有亲娘偎在身边疼着,实在是可怜。
想到这里,奶娘记起了不久前,小寒初潮来的那件事。
因为没人教过她,初潮来时身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伊小寒发现自己下体在流血时,以为自己要死了,而躲在房间不敢出门。
奶娘看她一直哭着说她要死了,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如何是好。要去请大少爷来替她把脉,她又不肯,急得奶娘也陪她哭了好久。
可是,她却浑然不知,伊小寒是因为恐惧而独自承受着痛苦。
还好,伊真木正好替她送来一罐小寒平日爱吃的紫苏梅。奶娘平常如果遇见小病痛,也会找伊真木,她遂急急地把小寒的事告诉了通晓药理的他。
直到伊真木替她把了脉,才知小寒身体已经在变化了。
之后,奶娘虽然和她讲了一些女人家成婚以后将会面临的事情,但也只能点到为止。常说的也只是要她乖乖地别乱跑,学个姑娘样,待在房间做女红,然后嫁个好人家。
但谁留意这些呢?
老爷死了,鲁伯这五年虽然留在寒月山庄,然而他终究一个大男人家,怎会把心思放在这里。
大少爷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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