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梨花春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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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梨花春又了-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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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帝不允,犹记得他当时是那样冰冷的语气,说,不过是一根刺罢了,去了也就去了;当时就命内务府的安槐,命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葬了。

    这样的话,让抱着昊儿站在边上的她立时便掉下泪来,她愣愣的看着皇帝,直到今天想起来时,依旧不敢相信,明明是为了沈姐姐已经伤心到绝望的一个人,竟然又对沈姐姐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来。

    从那天起,她就在静延宫里安静的一心抚育照顾昊儿,想想她又觉得好笑,这样阴森诡异的皇宫里,咱开竟然还能过起了与世隔绝隐居的生活来。

    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好像就是那一天,他突然的冲进静延宫来,一把将才满月的昊儿抱起,高高的举在头顶上,哈哈的高声大笑,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她当时惊住了,在这一个月里,他虽然天天来,可是每次来都只是默默的看着昊儿,除了偶尔问几句昊儿的情况,大多的时候,他都是不言不语,眼里满满的,全是哀伤。

    昊儿被吓得哭了起来,她急忙去抱,可能那一天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在她走到跟前时,
他竟然连她也紧紧的拥进怀里,手舞足蹈。

    就在这一刹那,她分明听见心里有一个愉悦的声音响起,像是笑声,又像是歌唱,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花架上的一盆小金橘,她突然觉得,这盆金橘,竟然是那么的好看。
可是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次,再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有这样高兴的时候,即使,在昊儿的面前。

   这几年里,是那样的险,朝廷里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有人密报那靖海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那一年见事情败露,靖海王当即起兵,而京城里竟然也有他的心腹,造反的兵将已经逼到了紫泉城下,英宏持剑批甲上阵,那一身的银色落在她的眼里,像极了沈姐姐临死时,给自己戴的那一身孝。

   刘喜,过来拦,安槐,已经内廷侍卫统领带了一百侍卫护送她和昊儿乔装了从偏宫门出去,有人刀光起处,那么多的血,像是她小时候家乡春夭里满山的野桃花,开得遍地都是。


   她从来都是那样的胆小,然而这次,她却只是死死的咬着唇,黑色大夔内的昊儿被她用丝带牢牢的缚在身上,她的手里抓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随着身边里亦是深红一片。

   小青的睑色亦是刹白的,她们两个紧紧的手揪手,狰狞的面孔不停的像她们扑过来,随即又在王文华等人的刀下倒下,有血溅过来,躲闪中,有一滴竟然透过大夔的夹缝,生生落在昊儿的脸上,尚是掇根里的昊儿犹自不觉,抿着小嘴睡得正香。

   终于冲出了包围,她忍不住再回头看一眼,却见宫里已经是火光通夭,在那样慌忙的时候,她却犹记得仔细的辨认一下火起的地方,却发现,赫然竟像是在荣寿宫的方向。
   出了城,在一个极隐蔽的地方呆了两夭,就有消息传来,靖海王谋反已经被平等,靖海王当场被诛灭在阵前,他的余孽亦被消除得千净,有车架来迎时,使者还回察说,太后,周贵殡等,全都葬身在火海之中,瑛妃这才知道,原来那天起火的,真的就是荣寿宫.再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告靖海王谋反等事,全都是皇帝自己安排的,他这样做,就是要将靖海王逼得造反,如此,自己诛杀他,才可以名正言顺,而靖海王兵临城下时,事实上,在靖海王的冰霜之外,更全是皇帝早安排下的人,而之所以让她带着昊儿出宫,大约是因为太过牵挂,所以太过在意,皇帝说,纵然已胸有成竹,然到底事有万一,他还是不敢太过大意。

    太后和周贵殡的死,向外报与天下时,说是因为靖海王作祟所至,然而安婕好等来给瑛妃请安时,说起那场战事,都道外孽并未入宫,瑛妃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噎,看着众妃的睑色,她心里顿时了然,想来,对于这件事,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存着疑惑的,只是谁也不敢说,包括她自己!

    只是宫内众妃之间却没来由的客气起来,尤其是安婕好等人,再看瑛妃时,眼里再没了往日的不甘,语笑晏晏间,满是对她这个宫内位分最高的人的尊重和讨好,小青在背后跟她议论道,“不过是见皇帝如今心灰意冷,这么多年来,竟然少有宫妃能得皇帝的一晚宠幸了,既然无人受宠,自然无人争宠,而如今太后和那周贵殡又去了,娘娘您是皇上面前唯一得睑的,真真正正的一宫之主,她们还敢说什么?〃 

   小青说的对,宫内自去了太后和周贵殡,于瑛妃来说,真真正正的成了一片清净之地,她再不必每日里幽守在静延宫内,皇帝下旨,命将承乾年间以来从未住过宫妃的露辰宫修缮了拨给她住,这里离清心殿是极近的,如此,于闲暇之时,皇帝来看太子,方才方便.

   瑛妃是一个很知足很自知的女子,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无欲无求,皇帝对她反倒愈发的客气,但凡她开了口的,无一不准。

   看着皇帝的脸,瑛妃却到底还是暗里幽幽的叹了口气,都说帝王的心是海底的针,那样的难以搜寻捕捉,然而眼前这个皇帝却只让她想起一句话,“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瑛妃向来不是个会掩饰自己的人,她脸上那样的变幻不定,英宏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她默默的为他,为昊儿所做的一切,他不是感受不到,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呵,他除了在心里感念,亦是什么都不能做,又或者说,他什么也不想做,胸膛的那一块地方,早在当年那个洁白如梨花的身影倒在那一地雪白花蕊中时,就已经空了。

   一想到这里,英宏的心陡的抽痛,他无声的苦笑,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活着亦
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而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要活这,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随了她去。

   想起当年,看着那个无声的躺在满地梨花里的心爱的人儿,满庭梨花落了她满身满地,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他恍惚想起,就在那一年,同样的梨花盛开的时候,她身着极淡雅的宫装,盈盈站在雁心湖中央的亭子里,身子对这水面前倾,他原先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那样清灵的身影,在那样一动不动的对这湖心呆了许久后,终于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湖心里有什么,脚步不由自主的向那边走去,渐渐的,到了她的身后.他发誓,自己是真的只想看看她在瞧什么,却没想到惊了她,她突如其来的一个踉跄,连带的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伸手一接,佳人入怀,带来一阵清雅的馨香,却是一张陌生没有见过的睑,他还在思索眼前的这个佳人是谁,却听的“啪”的一声脆响,热辣辣的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自己的睑上。

   他竟愣了别说是耳光,这样的事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他是帝王呵,从小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子,只怕大声点儿的呵斥,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啊.可是她,不单毫不含糊的给她一巴掌,还柳眉倒竖,喝问自己大胆,他又惊又怒,才喝问她是谁,她却已经星眼含泪,叱喝他大胆,她想走,他拦,她像是急了,推操之间,自己一下子掉进了雁心湖里。

   早春的湖水,犹自冰寒,他从来没有那样的狼狈过,幸而自己是会游水的,又气又恨的上了岸,他看看自己这样湿淋淋的样子,帝王的尊严刹时间不见分毫,唯有气急败坏的回清心殴,因着实在丢脸,他不敢让奴才们看见,一路竟是如做贼般的偷渝摸摸回去。

   原本是要命人大肆搜捕的,然而他恍惚想起,在自己落水时,她也是怕的,睑上的那份惶急真真切切的是在为他的性命而担优,直到见他竟是会游水的,急奔而去。

   他不是不恼的,可是突然之间,他的心里又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摸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罢,随她去罢。

   可是竟然又遇见了,然又留下了她的齿印,她明明该是极温婉的样子,行事却偏偏不见半点温婉,他的手脆竟只是这一次很好,他终于知道了,她以来竟然是新进的宫妃。刘喜告诉他,新进的宫妃尚有俩位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一个是答应,一个是贵人,只是那个贵人抱恙已经许久了,他暗里思衬,抱病的人必定不会有那样大的力气,于是他一改往日的规矩,当即传出旨意,命那位答应于当晚侍寝。

   想着她恶狠狠犹如小豹子一般的神情,他突然急切的想知道,当她见到自己的那一刹间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这样想着,他竟然忍不住的有些许的得意,就仿佛孩提时的恶作剧得逞时,心里那一瞬间的快乐。

   可当晚带进来的人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懊丧的将她退了出去,他
忍不住对刘喜大发雷霆,刘喜想来想去,只得硬着头皮召来那位病中的贵人,而他却已经不抱希望,只是闷闷的发着呆,努力的想着,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那位后带进来的贵人才进了屋,他的心立时就如春风里的蒲公英般,瞬间飞扬起来
,虽然她低着头,极恭谨的跪着,然而那样的身姿,那样的气质,他一眼认出,是她,就是她; 他强忍了内心的波动,一心想要将在她面前丢失的尊严面子全都扳回来,事实上,这样的心理在后来想起时,自己亦是忍不住的好笑,一个堂堂的帝王,竟然会和一个新进的宫妃赌起气来,这怎么算呢?

    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是那样的清冷,纵然怕,想看看她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样子,然而却万没想到,她竟然依旧也不肯认输,她问他,若她罪连九族,他该怎么处置她的夫家?
伶牙俐齿,这是他当时脑子里闪过的唯一念头,他为不能如愿的打击到她而懊恼,语气里亦免不了讽刺冷冽,她却晕了过去,那样无声无息的软软倒下去,披风散开,赤裸的双腿遮掩不住,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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