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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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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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从来没有表示过它本应呈现的一丝善意,反而剥夺了我许多珍视之物。
  “不——!”
  我两手紧紧抓住伊难卢卡的袖口,然而他却非常强硬的将我甩到身后。我只能徒劳的再次伸出手。
  银色光芒闪烁之中。
  我看到伊难卢卡拔出了长剑。
  然而他的剑始终没有碰触到黑衣人的衣角。
  在剑尖伸出的瞬间,剑身碎裂成一片一片,化为粉尘零落在石地板上。那粉化的过程越来越快,一直持续到剑柄……指尖——
  我睁大了眼睛,好像胸口破裂出了一个大洞,眼前发黑,头脑肿胀。
  伊难卢卡的手指碎裂成石粉,手指关节一一掉落……
  咔嚓。咔嚓。
  “不要——!”
  手臂碎裂了。
  §
  申图在拉着马走出天梯堡的路上,见到了许多整装待发的士兵。他突发奇想,为什么已经到了可以便利的使用运输船的时代,人人却还离不开马匹呢?
  他看着士兵们年轻的脸,有些人刚刚成年。这些人有的照料着自己的马匹,期望在危急的时刻马匹不会先他们一步而逃;有些则在锋利剑刃、擦拭盾牌;与同辈的士兵们小声交流作战经验,更有甚者正低着头默默撰写遗书。
  这一切他都很熟悉。
  他并不是没有参与过战争。
  虽然最开始不过是一时意气,但申图照样付出了许多。他在战争中惧怕过圣光铁炮,担忧过军队的行动。他甚至不那么害怕被杀死,他害怕的是如同军营中其他骑士那样,被铁炮轰掉一只胳膊两条腿……让他本就自我厌恶的生活更加失去价值。
  他还害怕塔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在战场上,虽然每逢见面就不断吵架,但他还是希望她活得能比自己更长久。
  那么就当他对作战不是完全没有了解,甚至理论和实践上都可以过关……可他真的能站在许多人的头顶,对他们发号施令吗?
  ——他真有这个资格?
  做一名优秀的战士,并不代表可以做一位合格的指挥官。他虽然一路挣扎着要配上自己应有的幸运,但他却总感到自己脚下虚空,什么都踩不到。
  有一根绳子联系到彼岸的胜利,然而这根绳子他既看不到,脚下踩上去的触感又像极了蛛丝。他真能靠着这样的东西取得胜利?不。就算是心里不安,也要装作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不是他自己了。
  ——那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想起自己被唤到米耶莱普兰德的临时办公室,在那时,敕令还并没有立刻下达。
  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授权书上悬着杆羽毛笔,迟迟无法落笔。
  ——犹豫什么呢?
  在念头划过脑海的瞬间,大量的答案涌现出来。
  哪怕对于经常性接受刁难的这个人来说,眼下的决定恐怕也是相当困难的。这一次的独断专行,其结果很可能让他沦落到与伊难卢卡将军一样的下场。
  虽然处于中心地位,却被剥夺足够量的实权。对于一个当政者来讲,恐怕再糟糕不过了。
  本来在革命派盛行之际,王党——保守党的行动就已经很困难了。在王遭到刺杀的此刻,更是时刻都有人在国会内外虎视眈眈。
  伊德里瓦陷落之后,周边的各个城市,更不要说乡村,都已经暴露在人类的攻击范围之下。可政治之间的斗争却反而更加激烈,更加空中楼阁、不顾实际了。
  明明那些该死的人类很快就会如蝗虫一般,将所有耗费上百年时光培养起来的繁荣城市一扫而净——
  他在那支笔悬而不落的时候,终于问道: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他自己都吃了一惊,隐约觉得自己是在为面前的人鸣不平。他明明没有这个义务,也没这个资格。但不管他对这人的意见如何,他还是承认他比遇事就为了明哲保身缩回乌龟壳里的政治家要有能力和决心。
  他觉得不忿。
  米耶莱普兰德抬起头来,用那双锐利的暗红色眼睛扫了他一眼。他立刻感到那股久违的无形威压,仿佛某种沉重无比的事物压在他的脑袋上方,纹丝不动。
  可他还是非说不可,他从心里感到一股渴望——只要从哪里得到一点答案,他就能踩着蛛丝爬过去。不管多困难,也得爬过去。
  “就便宜给那些光吃不拉的胆小鬼吗?”他追问。
  他的手在颤抖,但没有心颤抖的那般强烈。他自认为没什么爱国意识,至少没有塔莎那样深刻。对他来讲一切都及不上眼前的东西重要,怀里揣着那么一件需要去保护的东西,也比让他保护一个广大的比国土面积还无边无际的概念要强。
  他向来抓不住概念。
  然而对方却用那双怎么看都吓人的桃花眼吊着眼角看了他许久,直看得他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才缓缓的开口:“总好过守着一个什么都没了的空壳国家。”
  ——空壳的……国家?
  申图努力的想,没有了基础支撑的国家,还能算国家吗?人民除了下一顿的饭,再也没了可思考的余地……这人惧怕的,大概是这件事吧。
  撒手不管,只保全自己的位置的话。这项敕令文件就恍若踢皮球,从这个部门踢到那个部门,谁都如同入手烫手山芋。可总得有个人接手,申图想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面前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表里不如一的好处啊

  ☆、选择④

  
  “您就这么信任我吗?我可是姓迪敏斯特的。”申图说。
  在他问话的中途,米耶莱普兰德已经签下了文件。名字如龙飞凤舞,但那字体稳健、坚定,半分也没有透露出面前的人的心境。
  “我不信迪敏斯特。但可以信你。”他忽然说。
  申图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他和他的姓氏分离考虑。虽然他曾经一度非常渴望如此,但如今却犹疑了,甚至心里有些痛苦。
  ——要是早一些听到这样的话该多好。
  哪怕是从这个他不太信任,也不怎么欣赏的人的口中说出。
  “……为什么?”申图犹豫着问。
  “那小鬼很相信你。”米耶莱普兰德非常快速的回答了,他的头也没抬,继续在后页签名,“你没有表面那么聪明,所以做得出正确的选择。”
  ——没有表面那么聪明?
  申图被噎了一下。他自觉对方应该不会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印象,因而故意嘲讽自己。
  米耶莱普兰德已经将授权书推到他的面前,傲慢的抬起头等着目送他离开了。
  他拿起敕令,刚想转身离开,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方也同样不明所以的蹙眉投以视线。
  “阁下。”他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刚想开口,却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不。没什么。”
  他默默走出门外。
  ——那以后,我还会是我吗?
  想问的问题简单却又致命。但忽然觉得没必要问出口了,因为答案就在面前摆着。
  ——谁又真的能做自己呢?
  “上尉!”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抬起头来。“怎么了?”
  面前是一个脸圆圆的年轻士兵,穿着一身陆军赭色制服,铜扣与徽章闪闪发亮。
  “请您去往城外点兵。”他看上去有些紧张,发音都不准了。
  就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上级军官时颇有些紧张的模样,但申图想到,自己的情况可要好上许多,至少没有害怕和紧张的浑身发抖如筛糠。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
  他牵着马走出城堡时,将眼前的所有风景深深收入眼底。不管是迎风飘扬的黑底金色国旗,还是慌忙准备就绪的士兵们。
  古老的城墙坑坑洼洼,没有多久之前,在这城墙之上,还刚刚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加冕典礼。然而在那典礼之后,却立刻发生了恐怖袭击。
  难道这就是莫合特的命运?永远只能活在恐惧之中?
  他忽然察觉到从身后斜上方传来几乎能刺入皮肤的强烈视线。回过头,他望向城墙上站着的人。
  塔莎宛若一尊微型雕像,风吹的她的长发飘扬起来。她双目闪闪发光,直直的瞪视着自己的方向。他忽视不了这目光。伴随着这道目光,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受到了强烈的质问。
  ——恐怕她还在为了他抢了这份工作而耿耿于怀。
  他摇了摇头。“你倒是什么时候都是老样子。”
  ——希望你永远能保持这样子……虽然傻了点。
  他感叹,又忍不住苦笑。
  “真让人羡慕。”
  申图骑上马背,右手习惯性的抚摸了下塔罗比斯特之剑,驾着马向城外跑去。
  塔莎在城堡外墙上站了足有一刻钟,就是为了让申图注意到自己强烈的谴责目光。她不知道效果收到了没有,总之就这么直直的瞪着干涩的双眼,在逆风里被吹的发型凌乱的目送他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表现的严厉一些对他有好处。毕竟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比申图更加适合这份工作。虽然两人在米耶莱普兰德的办公室里的对话让她揪心不已。
  ——为了他能活着回来,严厉些没什么不好。
  刚一目送走申图,她就吭哧吭哧的跑回到了中央医院。医院前看守的侍卫自然不会拦着她,让她一路上了医院的二层。但米耶莱普兰德所在的办公室前却有人站着守卫,而且那人塔莎十分熟悉。熟悉到她不得不注意自己态度的程度。
  “米凯欧队长?!”
  “嘘……小声些。塔莎中尉,很久不见。”那人温和的对塔莎打了声招呼。
  面前的三七分的中年人赫然就是在陆军战队照顾塔莎良多的米凯欧队长,面对这个人,塔莎也不得不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她步伐放轻,声音也缓了下来。
  “您怎么在这儿?”她轻声问。
  米凯欧队长微笑着说:“受米耶莱普兰德公爵阁下提拔……您又有什么要事?”
  ——又是那个人?
  她抿着唇,蹙起眉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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