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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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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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手中的笔尖稍稍停顿,终于还是按照我的资料填写好手中的表格。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用让我感到胃都痉挛起来的肃穆目光盯了我两秒钟。
  她严厉的上下打量我,说:“已经成年了?”
  我咽了口口水,心脏跳得飞快。脑子里掠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准备好各种各样的答案,但最后还是只能垂下头低声说:“是的。按照人类年龄……”
  “但是你的魔力——”她皱起眉头,犹豫的观察了我一小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主治医生对自己末期的病人感到有心无力的无奈。
  她侧过头,手脚麻利,像是做过一千遍同样的动作那样,麻木的将一叠东西推到我面前。“编码和宿舍钥匙在这里。制服会送达到宿舍内,训练听从指定教官指示——下一位。”
  她冷漠的声音响起,我立刻被身后的人用力的推挤到队伍之外。
  我手里拿着薄薄的一本盖有莫合特军章——蓝色与红色骨头交叉——的士兵证件,和一串系着皮质底金色字迹“8。218”标识的铁质钥匙串。
  我呆呆的盯着这本军章和证件,一时间根本摸不到头绪。我成为士兵了吗?刚刚已经合格了吗?
  我赶忙又转过头去,看到之前自己一直排着的那长长的拥挤队列,现在人群也像是作坊里等待加工的排成串的商品一样,一个一个拥挤着向前等待标码。难以想象自己就是从这样的队列里走出来的。
  这匆忙的编制制度令我现在也无法想象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但前往宿舍的大队人马已经推进,我再次被卷入其中,向着不远处的低矮建筑群前进。人流像是巨大的波浪,不容我有任何想要停留或者退回的余地,永远将我推向更远处。
  原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越过人流攒动,熙熙攘攘的树林小径后,我与其他前行的士兵们分离开了方向。
  无意间在三层的小楼之间来回穿梭,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宿舍。这让我心情焦躁起来。
  原先于原野间生长的花朵们被围成了花坛,青草与树木点缀在这些楼房之间。我左顾右望着,脚步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茫然,几乎没有注意自己身前的道路。忽然一股力量迎面撞上了我,我退后几步,却刚好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那人向后退去,我却直接摔倒在地。
  在摔倒的一刻,我从迷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里感到一阵尴尬,赶忙低头捡起掉落在地的钥匙与军人证。嘴里喃喃的道歉。
  在我准备从地上爬起,夺路而逃的时候,面前突然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
  我抬起头,心里一阵惊讶。“啊——是你。”
  面前的女子是之前在街上与青年男子争吵的、貌似是剑士的女孩子。
  她棕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绿色的眼睛奕奕有光。她有张非常漂亮且和气的面孔,神情开朗到让人轻易就能察觉到她内心的愉快。
  “是我?不过我可不认识你……怎样都好。你拿的是我的钥匙。”
  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我手中的钥匙串。我的视线于两手之间游移。
  ——似乎都是标有“8。218”的钥匙。
  我还没想明白它意味着什么,面前的女子却开心的叫道:
  “这么说——我们是室友啦?”
  她维持着惊讶的表情,从我手中拿走了一串钥匙。我怔怔的盯着她,渐渐消化了她话里的意思。而她则看着我,露出了更加愉快的表情。
  棕色的长发发隙间透出了温暖的阳光,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生命力。
  “我叫塔莎。你呢?”她笑着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male,但更喜欢female,呵呵
  是的。对于百合,有着某种难以释怀的爱╮(╯▽╰)╭

  ☆、征兵③

  “你居然是卡里姆出身吗?”
  塔莎震惊的叫喊起来。她的喊声吸引了他人的注意。我示意她放低音量。
  我们聚集在可以容纳五六百人同时进餐的餐厅之中,哪怕所有人都只是低声窃窃私语,嗡嗡的谈话声都可以在宽敞的大厅之内形成回声。更不用说她突然的喊叫了。
  塔莎闭上嘴。蓝色的眼睛骨碌碌的上下打量我。
  “那你见过‘那一天’的场景了?”
  “‘那一天’?”
  “当然是‘那一天’啦——人类的战舰袭击的那一天……真的是那样吗?天空被圣光铺盖,陆地被完整吞噬掉?”
  我不自觉地颤动了下嘴唇。脑中浮现大地撼动、海啸袭来的场景。人们恐怖的尖叫声似乎仍旧封存在我记忆的一角挥之不去。那一天有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包括我在内,关于那一天的回忆几乎都是痛苦不堪、令人困惑的。
  但我却并不想过多的和他人分享这些困惑与苦恼,于是我说:“并不是那么夸张。”
  我努力的抽出记忆中卡里姆的图像,那些残片像是闪着残忍光芒的刀片,割伤了我对美好过去的印象。
  “虽然在海岸线上的确看到白色的圣光,地震和海啸也很剧烈,但陆地除了裂缝与震动之外,并没有被吞到海岸线以下。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付出全部来回到发生战争之前的卡里姆。但伤害是不可逆的。
  塔莎继续追问:“但是有很多人都没有逃脱吧?之后德达拉和西努虽然在政府的紧急通知下疏散了部分市民,但大部分卡里姆的居民都没来得及逃脱。你既然坐着巨鲸逃到了拿提斯,那肯定会知道吧——真的只有不到一万人得救了吗?”
  在巨鲸上,我曾转过头来回望那一片已经被湮没入海洋的城市。
  那时,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圣光真正的可怕之处。它在我心目中从神圣温暖的化身,变化成了真正地狱的象征。只是看到那白色纯洁的光芒闪动,就会让我堕入到无尽的恐惧中去。
  我紧紧地抓着餐巾,双目呆滞的凝视着餐盘里的半片熏肉和一点剩下的煎蛋卷。胃里像是有什么在翻动着,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我点点头。“是真的。至少顺利逃出来的只有区区几千人,或许在之后军队抵达,如报纸里说的那样救出了几千人有余——但恐怕大部分市民已经……”
  像皮克一般,被湮没于海啸或地震当中了吧。我知道有些人或许是在那白色的圣光闪烁时,被吞噬进了那光芒里,连一小片指甲也没能留下。
  塔莎的面色变得异常沉重。有许多人会做出这样沉重的表情,但只是出于礼节上的。无数人可以张口说出“节哀顺变”的话,但如果他们的双眼没有看到,他们的亲人没有在战争中丧生,他们就不会清楚现实的严酷与残忍——他们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塔莎说:“如果问到什么会让你感到不适的问题,我先道歉。但是……你已经感受过‘圣光铁炮’的力量了吧?那是怎么样的?我们有可能抵抗吗?”
  我陷入了沉默。从那一天起,几乎没有一天夜里,我不在自己的大脑里重现圣光降临的场景。那圣洁的光芒将我身边的所有人——关怀我的店长和店里的女孩子们,全部化为灰烬。而我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灭。
  我希望我能说出“我们也能战胜‘圣光铁炮’”的回答,然而我的喉咙堵住了,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这是痴心妄想,只要看到那一天的场景,没有人可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
  那真的是人能抵抗的吗?人在“圣光”的面前,从一开始不就是形同蝼蚁吗?
  我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地摇头。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你也看得出来,我身上不具备一丁点魔力,所以也无法衡量它的威力。我只能说——依据一个人类的体验来讲,圣光的恐怖性,比我第一次见识到魔力时要恐怖得多。”
  魔力是充满活力的。在第一次踏上魔族的土地上时,我看到魔族的女性以魔力来驱动菜刀、饭勺。将听上去恐怖,实则亲和力十足的魔力用来给予生活上的一切便利;男性们利用魔力的方式是可爱的,他们利用风魔法收割稻穗,土魔法建立房屋与墙壁。然而圣光——圣光除了在教堂中治愈人心,就是出现在战场上吞噬一切。
  在不知道圣光的真正作用之前,我还曾经对神怀有一定程度的信仰。这样的信仰的丧失,对我来讲也是痛苦且迷茫的。
  “这是什么意思?”塔莎不解的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也就是说——它是矛盾的。”
  海岸线和各处巷口忽然爆炸开的白色凛然的圣光,与理雅手指放在我额头上时——隐约却圣洁的白色光芒重叠起来。它们的矛盾,似乎到此时此刻才变得清晰起来。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对圣光的恐惧,试着分析它矛盾的原因。
  “对于人类来讲,圣光是非常具有亲和力的力量。”我记忆起人类在教会中朝拜手举圣光的神族主教时的模样,“在人类的教会中,有时也会有主教在赐福与祈祷的时刻,杖间或手中发出类似的光芒。”
  塔莎插嘴所:“你看到过人类的教会仪式?”
  “是的。我看到过。”还甚至参加过,虽然理雅坚持认为那只是‘行骗’的艺术。“有一些有陈年旧疾,或者身上负伤的人对主教和神父求救。这些疾病被神族看做是污秽的,通过圣光就可以‘清理’。他们会选择其中的一部分人救治。”
  “结果呢?”塔莎问。
  “当然都康复了。”
  塔莎两手环绕胸前。“那为什么他们要选择人来救治,全都救了不是更有效果?”
  我摇摇头。“因为神力是有限的。无法做到每一个人都得救。”
  “那又何必让所有人对着他跪拜嘛。反正又不可能谁都去救,这不是诈骗吗?”
  我吃了一惊。发现她竟然与理雅说出了同样的意见。诈骗?这真的是诈骗吗?我手足无措。却互相想到了一个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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