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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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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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
  “诡异残忍,但却具有绝对的娱乐性。所以在曼图,关于皇室和国会屠杀的新闻已经漫天皆是了。与此相对的,我们娱乐一下他们也无可厚非。”
  他是认真的。
  我开始逐渐能分辨出他嘲讽的微笑下时而认真时而戏谑的微妙差别。这个人的目光极其冷淡,注视的前方也与我不同,越是相处,就令我越是无法信任他。但与此同时,心里却萌生了一些怪异的好奇感,总是无法不停止对他挑衅。
  “这样报复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会互相怨恨而已。”
  虽然我没有看到外界是如何报导国会和魔王刺杀案的,但为了国家之间的和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冲击绝对不是良策。谋杀案决不能当做娱乐来处理。
  但他却回答:“‘有国家就有战争’,战争本就是互相怨恨的结晶。”
  他简直把怨恨看的理所当然,当然他会理所当然,怨恨他的人估计手指加脚趾加全了也数不过来。我愤怒的在脑子里想着。
  “您必须阻止这种铺天盖地的报导!”
  “即便我禁止媒体的报道,结果又怎么样?国内的惨剧严禁新闻发布,国外的巨变又拒绝报道——你是想把媒体逼跳墙来反抗我们吗?”
  他说话间看上去漫不经心,毫无敬意,而说出的话更是惊人。
  ——原来媒体不是独立的吗?!
  这时刚好从画廊方向走出了几名侍女,我将无法忍耐的质问吞咽下了喉咙。她们在看到我们两人的一瞬间,立刻屈膝行礼,脸庞红扑扑的不停的扫视着我面前的男人,这目光一直持续到她们恋恋不舍的踏上去往餐厅方向的阶梯。
  ——这人真是典型意义上的金玉其外。
  头脑温度迅速下降的我以冷静的声音问他:“您控制了媒体?”
  “我当然控制了媒体,没有一个政府会对媒体置之不理。媒体同样少不了我们。”
  “如果媒体不是独立的,那又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监督机构。您不知道这个国家有保护民主独立的法律吗?”他总不能认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吧?
  “你所期待的独立民主的精神,只存在于哲学书里——现实中永远只是力量的权衡。”他微微扬起头,对我嗤之以鼻。
  看到他高傲的模样,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难以置信!”
  我们的谈话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这时有两个人正接近我们,初时我甚至察觉不到,等到他们已经很接近了,转过了一个走廊我才看到两人。
  “陛下?”
  前一个人用充满讶异的声音呼唤我。他迈着匆匆的步伐接近,灰扑扑的靴子几乎边走变抖出尘埃,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他一个头的少年。
  “史蒂芬恩!我——哎?!”我刚想向史蒂芬恩要求声援,就发现他背后的那位少年极其眼熟。黑色的发和绿色眸子配合的效果如同一只幼小的狼一般,十分可爱。
  少年本来游移在画廊与吊灯上的眼光也转移到了我身上。他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
  “啊——!”他尖叫。叫得比我还大声。
  史蒂芬恩似乎比我们两人更要吃惊。他来回扫视着我们,不安的抖了抖自己的学者披风。
  “您怎么了?陛下,这是犬子肖恩,不久前曾跟您提起过。这一次远去黎巴亚罕有一个随行亲属的名额,家内要去参加小卢尔夏召开的魔法阵学者大会,所以我就……您这是怎么了?”
  他还是非常在意我的脸色,皱紧了眉头观察我。在他身旁的肖恩不敢置信的一直使劲盯着我看,好像要以某个细枝末节为根据否定我一样。
  我感到自己的舌头都大了。我记得这位比我小一点的少年肖恩。
  “啊……没……这么说,你是史蒂芬恩的儿子?怪不得脑子这么聪明。”
  肖恩的脸立刻刷的一下惨白了。
  史蒂芬恩追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大约在一个半月之前,我与令郎在拿提斯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就在‘挥客豪’门前……”
  肖恩叫了一声,右手忽然高举起来,颤抖着指着身后的某个位置。
  “伊——伊难卢卡!看!”
  他猛拽了一把他父亲的披风,史蒂芬恩奇怪的回头瞥了他一眼,而肖恩则趁着这个机会对我使劲眨巴了几下眼。
  伊难卢卡此刻正被我打发去指挥护卫军的训练,根本不在城堡内。
  史蒂芬恩狐疑的回头看向儿子:“肖恩?你莫非……”
  我接到了肖恩的眼色,立刻明白他不想被父亲发现去“挥客豪”赌博的事情,于是我赶忙将自己的话圆下去:“看到令郎正与卖贝壳的商贩沟通,传授更快的计算方法。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实际上只是进“挥客豪”捣乱了一把而已。
  史蒂芬恩显然没有轻易信任我的话。但他当然不会质疑我。
  “陛下,这……是真的?”他最后的话是转向肖恩。
  肖恩赶忙如拨浪鼓一般的点头。这使他看上去年纪更小,稚嫩的脸庞上绿色的眼珠灵活的转动着,好像只是通过眼睛就可以传达思想。
  “好吧。陛下,您刚才是在生气吗?是不是……卡佳——你又说了什么吧?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不能老实呆着吗?”
  史蒂芬恩转向米耶莱普兰德卿用教训的口吻说。而对方似乎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闭嘴。”他说。像是疲累了几天终于得到休息了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头离开。
  我叫他:“等等——米耶莱普兰德卿——!”
  我和他的架还没有吵完,但此刻就已经被迫偃旗息鼓了。
  肖恩则探出头来瞪视着那人的背影,表情无比惊讶。
  “哎?!果然他就是那个著名的……哦……”尾音是若有所悟的叹息声。
  史蒂芬恩转向我:“陛下,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我将怀里的报纸递给他,在他展开报纸阅读内容的时候,将我与米耶莱普兰德卿的谈话复述给他。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陛下,您真的越来越具有一国之君的思考方式了呢。连受众影响和‘守门人’都想到了。”
  我结结巴巴的重复:“守门人?”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叫卢因的人,他发明了‘守门人’理论。总的来说,就是指在向大众宣布新闻详细之前,由这位‘守门人’先进行新闻的筛选评估。在删减修饰过之后登上报纸的才能算得上是新闻。这份‘守门人’的工作通常都是由政府来担任的,因为别无选择。”
  我愣怔的听完这番新鲜的言论,好奇地问:“在史蒂芬恩的故乡也是吗?”
  “是的。只能如此。虽然努力找寻吸引大众视线的新闻是媒体人的天性,但支持他们的却只能是政府,彼此之间除了互相依赖生存外别无途径。不加限制的话,就会变成波兹曼所言的‘娱乐至死的舞台’,像这期的读末周报一样。”
  不管是那个名叫卢因的人,还是波兹曼,都是些奇怪的人名。但我还是为他的话着迷了。
  “这些全都是史蒂芬恩的故乡拥有的知识吗?你的故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可史蒂芬恩却只是摇了摇头,他面上开始展现出微笑,长着胡子的脸看上去温和可亲,连眼睛周遭的鱼尾纹都带着岁月的笑意。
  “其实在我看来,我们的世界才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呢。”
  “哎?”我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稍稍弯下腰,让视线与我接近,回答:
  “一切都可以改变。像您一样,在不久之前,您是肯定不会想到新闻的影响力的,不是吗?”他对我的态度与其说像一位能干的臣子,还不如说像一位父亲。因为从未有过真正的父亲,在他夸奖了我之后,我感到心口充斥了奇怪的暖意。
  “这……似乎是这样的。”我点点头承认了。
  “如同海绵一样的吸收能力,以及天生的对万物的关怀。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您还在和卡佳生气吗?他只是嘴上很不饶人,如果是理论上正确的事,他是不会任性的否决的。”
  他的夸奖让我的脸一直发热,大概现在已经如那些侍女们一样涨红了吧。我习惯他人的批评与挑剔,但却很少接受夸奖,理雅更是不会轻易夸奖我。所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我好像有种脚贴不住地面的飘然感。
  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我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和他相处得好。”
  不要说相处的好不好,如果能克制住想甩那人耳光的冲动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但从他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都让我心烦到了想打人的程度。
  “如果是关于新闻的事,他大概已经去处理了。这个人毕竟还不是那么笨,不是那种非要去敲他脑袋才知道怎么去工作的人——您在担心什么呢?”
  我摇摇头,两只手抓住外套下摆。准备照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他。”我承认道,“就我现在看到的,只知道他是个手段狠辣,有着目的性且很有野心的人。当然——我对他替我做的工作没有怨言,恐怕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
  在屠杀案之后,整个上层系统几乎陷入了瘫痪,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有米耶莱普兰德卿站在最顶层,非常自如熟练的安排事项。不管是国会再选、内阁重组还是记者招待会,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他已经将工作完全接手过去。
  “可我还是一点也不理解他,就像是他一直在掩饰什么一样。”
  在掩饰真实的自己?但想到这一点,我就开始唾弃自己的想法。那人有什么好掩饰的,就算有所掩饰,大概也是为了掩饰更加糟糕的人格吧。
  史蒂芬恩顿了顿,忽然两眼发光的盯着我看。
  “卡佳缺少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又或者说,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抛弃了它们。处在他的地位,不放弃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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