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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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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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菲德尔歌的声音在圣歌中缓缓流淌。
  这声音温柔且神圣,充满了让人得到慰藉的安抚感。路易莎的面色已经渐渐变得平和,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神父,两眼泛起水色。
  但弗兰克却上前一步,逼近他问:
  “难道你是说神杀了人吗?那可不是神杀人的方法。这种残酷的杀人手段,是人杀人啊!人既然杀人,当然是有手法和目的的,这人目的是什么?不会受到惩罚吗?!”
  思菲德尔歌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少年的强势行为。
  他像是真正的施布道者,态度宽厚仁慈,内心充满同情与耐心。
  “弗兰克先生。您要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我所能理解的。神杀人与人杀人,不过是一线之隔。残酷与否,也远非我们可以判断的。如果您非需要一个目的的话,那么——就去问神吧。”
  弗兰克喃喃的重复:“问神?”
  “是的。问神。‘您为什么要杀人?’、‘您要怎样惩罚杀人者?’,如果神愿意回答您,那么您总有一天会得到回音吧。”
  “总有一天……”
  思菲德尔歌没有再试图进行这个话题。他退后一步,满面笑容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您二位来的刚好。今天是我布道的最后一天,从明日起,我就要再度旅行,前往其他国家进行布道与修炼了。”
  这立刻吓到了已经恢复平和的路易莎。
  她吓得双眼立刻红了。手颤抖着差点没扔下自己的竹篮子。
  “什么?您要上哪里去?”她急切地问。
  思菲德尔歌微笑的看着她。
  “还没有确定。但是第一站……大概就是黎巴亚罕吧。”
  “黎巴亚罕?”
  弗兰克插嘴:“好像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在剧院海报上看到过。”
  思菲德尔歌对着他点了点头。笑容扩大了。
  “那是一个四处盛开鲜花,戏剧与音乐都美妙非常的国家。我将在那里开始自己新的旅途。”
  “不要!我不要您走!”
  路易莎终于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涌出。她用小手的手背抹了抹泪,但还是抹不干净。
  思菲德尔歌如唱诗一般以那温柔缥缈的声音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也衷心祈祷您的幸福,路易莎小姐。还有弗兰克先生,希望您永远拥有勇气,笔直向自己的命运前进。”
  “不用你说……”弗兰克讷讷的说,躲开了目光。
  路易莎却忽然扑了上去,抱住了思菲德尔歌的手臂,完全顾不及自己手里的篮子。装满了松饼的篮子摔落在地,松饼滚了满地,散发出面包的馨香。
  路易莎哭泣着,吸引了不少向这边看过来的大人的目光。
  思菲德尔歌放下自己一直拿在手中的圣书,慈爱的抚摸路易莎的头顶。像真正安抚着哭泣的孩童一般抚慰少女。
  “不必伤心。我们的离别只是一时的。天空相连,太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联系着的。我们总有一天会再度相逢。”
  晨光照耀在他的发丝上,像是连头发都反射出柔和的阳光。思菲德尔歌站在教堂中,俨然像是位于教堂正中的那尊精致美丽的雕像。
  教堂顶端的透过彩绘玻璃流下的晨光从两人的头顶转移到了思菲德尔歌的身上。
  人们纷纷站起,如目睹奇迹一般的向他的方向跪拜。
  “即便世间万物皆转变,唯有神明不变。有神的地方,就存在希望。我祈愿各位的心中常驻神明,永远走在光明的道路上。”
  思菲德尔歌语音温柔的说。
  圣歌飘扬。他手中微微闪烁着柔和的白色光晕,这光晕照耀在路易莎的面庞上,使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表情变得平和宁静。
  “一切荣耀,都属于神。”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天空。仿佛那里存在着他所一直凝视的神明。
  §
  我重重的丢下自己手中的读末周报,上面正版刊载了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
  这条消息似乎初始是以联邦语撰写的,由一位魔族的记者转译成了莫合特语。这新闻——又或者说是故事极具趣味性,已经得到了不少评论家吹捧议论。
  “艺术般的恶作剧!天才的手段——残酷之下无法不感受到其对于人性与神性的质疑!”
  除了类似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评价外,还有人如亲眼看到一般的进行了事件的描写:
  “黄昏的日光铺洒进西典大教堂的正殿,穿着纯白长袍的神之仆人们跪倒在神与主神的雕像脚下。圣歌萦绕在教会内的每一个角落,停留在金质银质的圣器上,滑过静静燃烧着的奉献于神的蜡烛火光。从覆盖在雕像上的丝滑薄纱衣物下悄悄伸出的洁白无瑕的冰冷手指,正默默的指向教堂金色的圆顶。圆顶上做出各种柔婉姿态的圣女们在壁画里向着下方磕头跪拜,以嘴唇虔诚的亲吻教堂地面,祈求神的哀怜的人们投以神秘的微笑。而在这一刻,一切庄重与高贵均被难以抗拒的力量打破,悬挂于高顶的尸体赫然呈现于信者们的面前……人人哭声震天。惊叹这世间再无神明护佑!……”
  另有学者评论说:
  “其蓄意是值得怀疑的。在这一信仰之场所,做出如此暴力血腥至极之事,毫无疑问是在表达对于神族本身的嘲讽。毕竟这一个月间(自主神消失后已有一月有余)竟无一人发现自己朝拜祈祷的正上方竟然就是教皇悬吊的尸体!”
  后续的报道更是掺杂了各方面专家的奇奇怪怪的评论,即使是心理医师也要横插一手:
  “于前天听闻此事。西典教堂的官方发言人一直保持沉默,的确是曼图一向的政策——“无可奉告”。媒体也哑口无言。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生来信告诉我,西典教堂的几位管理者,甚至包括一位身份重要的主教(不便透露姓名),全部陷入了头脑紊乱的状态——疯狂!正是最好的形容。能够颠覆一个理智的大脑的,莫过于信仰的丧失!以及政府的无作为与掩盖事实……”
  我几乎无法继续看下去,赶忙将周报折起来放到一边。但心里惴惴不安,总是无法坐下来看书。
  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没办法置之不理,于是最终冲出了房门,希望能找到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这个人肯定不是米耶莱普兰德卿。
  虽然这么想着,我跑出房门,来到门厅的时候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正从他自己的办公室内走出,穿着简单的便装,神态疲惫,边走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到凑近到我跟前居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然而在我们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惊讶的稍稍睁大了眼睛。我盯着他鼻梁赫然架着的眼镜,诧异的一时没找到话说,只能傻乎乎的和他对视了几秒钟。
  他在发觉我的异状后,立刻摘下眼镜,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动作极快,似乎根本不想让我看到。而我则满心惊讶的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有戴眼镜的习惯的。
  戴眼镜的他看上去竟然有点像一名温和的学者,然而摘下眼镜后,那双玩世不恭又尖酸刻薄的漂亮桃花眼就显露出来,将这种可能性彻底碾压在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哎……你个近视……

  ☆、吊在教堂顶的教皇④

  “你闲逛什么?偷懒吗?”
  他不客气的语调立刻唤起了我和他之间的各种接近于龃龉的不合回忆。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和颜悦色过一次,哪怕对宫女的态度也比对我好些。
  我隐藏怒气,立刻否定。“当然不是……我——对。您看看这个!”
  我立刻将手里紧攥着的读末周报递到他眼皮底下,他狐疑的撇开头,视线从我的脸上转移到报纸上。然后慢悠悠的从我手中抽出报纸,转过身,戴上了眼镜。
  我看着他一系列熟练却又透露出高傲感的动作,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果然是习惯戴眼镜看书的。
  我盯着他瘦高的背影足有半分钟,他才转过头来,再次摘下了眼镜。不耐烦的问我:
  “有什么问题吗?”
  我指着报纸的头条,义正言辞的说:
  “很大的问题!为什么这样的新闻会轻易刊登在报纸上?这种新闻看见了对谁都没好处。”
  他稍稍睁大了眼睛,微微扬起下巴俯瞰着我说:“我还以为你会惊讶于这个案件本身。”
  案件本身?案件本身自然很恐怖。
  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教皇被吊着脖子在自己家的大教堂顶上风化了一个月时间,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样的犯罪行为,简直是开天窗。
  到底什么人能做下这种案子,简直比特雷路陛下的刺杀案和国会屠杀案还要让人惊心动魄。
  毕竟,如果是我在教堂里每星期六做一次祈祷,却在最后一个月的祈祷日发现日常做礼拜的教堂顶上居然就悬吊着宛如真神在世的教皇尸体——我可能会受到终身心理创伤,失去对神的信仰也说不定。
  我支支吾吾的承认。“我当然很吃惊。不管是谁,看到任何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被杀了,还是以这样又诡异又残忍的方式,都会产生同样的正义感。”我又伸出手指指着那个巨大的“教皇吊死案”黑色标题对他说,“即便真相就是像报导中的一样,也不该不加修饰的刊载出来供民众娱乐——难道这是正确的吗?”
  将血腥暴力的观点传输给本来就实力至上主义的莫合特人民,或许所有人还会拍手叫好呢。现在评论家就几乎把新闻写得像十足的散文,甚至侦探小说——这么强的感官刺激,还能称得上是客观为上的新闻报道吗?
  米耶莱普兰德卿将报纸竖起来,用他修长的手指将几页报纸翻来覆去的折叠,最终叠成了一个小正方形,随意的用指尖弹到了我的怀里。我愣愣的接住它。
  “你认为特雷路和三十五名议员的死不诡异且残忍?”他问我。
  “我没有——”
  “诡异残忍,但却具有绝对的娱乐性。所以在曼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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