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默默捏了一下拳头，就又在会场里游荡了起来。
接下来过来和我搭话的是景骁。
看惯了他穿便服的样子，现在这个西装笔挺的家伙还真让我有些不敢接近。
“如烟没有来吗？”他一开口，问的就是如烟。
“程安澈不肯来，如烟就更不肯了。”我说，“怎么，你找她？”
“对啊。”景骁抬手松了一下领带，又朝四周看了看，对我说，“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先开溜了。”
“你不要命了啊，这种场合你也敢溜？”
“没事，我又没有作者要过来……再说这种地方，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没什么区别，只要你不和领导打小报告就好。”
“所以，你现在是要去找如烟？”
“对啊，今天可是平安夜，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错过……”
“你还没死心啊。我以为你被拒绝个几次就会放弃了。”
他摇头，道：“我本来是想过要放弃的，不过现在嘛，我觉得自己希望很大，所以我还想再多试几次。”
“几次？”
他深吸一口气：“有一次算一次吧，谁知道哪一次会是最后一次……”
“别说绕口令了，要走就快点走。一会儿被领导逮住打杂，你就走不掉了。”
“恩。”他朝我摆摆手就要离开，走出几步，却又折了回来，“对了，今天晚上，你要小心。”
“什么？”我被他这个突然的转折唬了一下，问，“今晚怎么了？”
“今晚……”他四处望了一下，低声对我说，“我们组可能有秘密行动。”
我一时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顿住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最近几天她们几个总是神秘兮兮的，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一样，所以，我姑且给你提个醒。”
“知道了。”我的语气冷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祝你马到成功。”
“恩。”
目送景骁离开后，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按照二组组长的性格，怎么可能事情做到了一半就放着我们不管不顾长达几个月……那俗话说得果然不错：平静的海面总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虽说敌暗我明，局势对我和林未很不利，但是至少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去猜测对方的态度了。
很明显，人家根本不打算与我们善罢甘休。
凌烨啊凌烨，看你这个人魅力大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自己隐藏到了会场的角落里，以方便盯着林未和姜湘。
如果今天晚上姜湘真的要出手，那么她的打击对象一定是林未而不是我，唯独这一点，我是确信无疑的。
今天林未有十多个作家过来参加晚会，姜湘也要负责近十个作者，所以两个人一直都很忙碌，偶尔擦肩而过时，也会互相介绍一下身边的作者，根本看不出异样。也不知道景骁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
时间慢慢过去，晚会的流程从起初的熟悉身份和热场慢慢进行到了游戏的环节，这部分的工作是企划部主持的，编辑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
随着游戏的进行，会场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继而又变化出了各种复杂的色彩组合，颇有一种深夜舞厅的效果。
只是在这样的光线下，我就很难看清楚林未的位置了，为了不把人跟丢，我只好钻进了人群里，想要站到离她近一些的地方去。
可是等我走进了人群，却怎么都找不到林未的身影了。
心说我这么乱窜也不是个法子，而且按照侦探小说和动漫的套路来说，这种灯光骤然变暗的场景，是最适合做手脚的。
于是，我立刻给林未打了电话。
“江尘？怎么了？”没想到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
“我在厕所里，你有事吗？”
“厕所？哪个厕所？”
“就会场东边出来往右边转的那个厕所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关心你一下。”我说，“对了，之前跟你说过，我在二组有线人的，记得吗？”
“恩。”
“他告诉我，今天晚上二组的人可能会采取行动，你自己小心。”
“那你不也一样很危险？上次电脑格式化的事，我想想还觉得害怕。”
“我没事。你……如果遇上什么事情，马上联系我。”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72、夜难安
72、夜难安
虽说林未口头答应了我会小心，但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打算直接去厕所找她。不料还没等我走到大厅的出口，就看见二组一个叫陈莲的编辑带着四个我从没见过的人气势汹汹地往外走去。
虽说这个时间点去上厕所也很正常，但是这些人的样子，明显不是内急。
她们是外急。
我心说这事有蹊跷，于是便偷偷跟了上去，没想到她们的目的地还真是厕所。我仔细地往四处看了看，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后，就匿身到了厕所附近的一架装饰屏风后面。
从屏风的间隙里，我隐隐可以看见厕所里面的场景。
很明显，那些人并不是来上厕所的。她们结伴站在盥洗台边上，似乎是在等人。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们在等的应该是林未。
想到这儿，我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拐了个弯就进了厕所。
虽然不是一个组的，也没说过话，但是陈莲总还是认识我的，她看见我出现，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而我却若无其事地向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了一个隔间里。
关上厕所的门后，我给林未发短信：
【陈莲带了四个人站在厕所里，你一打开厕所门就可能会被拦截，所以等等再出来吧，我给凌烨发短信，必要的时候让他救场。】
【你在哪里？】
【你隔壁坑里，刚进来的。】
【你疯了啊？这样的浑水你也敢淌？】
【这哪叫浑水？她们要真对付了你，下一个就该是我了。我现在就进来看看情况，顺便拖延时间。她们可能要花几分钟商量是不是要按计划行动了。】
【江尘，你是认真的吗？现在可不是愚人节……】
【我要不是认真的，那我就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不过就算我是真的疯了，你就当是安抚病人，稍微配合我一下吧？】
【那好吧】
【我马上就出去，你过几分钟再出来，我已经叫了凌烨过来了。】
【恩】
我打完几行字，拨通了凌烨的号码，然后冲了一下根本没有用过的马桶，就把手机留在了厕所里，开门。
“你们怎么不去上厕所？”我边洗手边问那五个等在门口的人，“都可以用的啊……”
“呃，我们有点事情。”陈莲以为我完全不知情，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我。
“在厕所里？”我故作诧异。
她尴尬地点头。
“唔，那你们快点完事吧，一会儿里面还有的忙呢。”
“恩，知道了。”
我出了厕所之后，直接往会场走去，然后迎面碰见拿着手机匆匆走来的凌烨。
“慢死了。”我一把拽过他，拉着他往厕所的反方向走，“你妹妹要真被人杀了，你会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出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我问他，“手机里有什么动静？”
“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说，“等等，有声音了。”
他按下免提，厕所里面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还算能听出个大概。
“等等，别急着走。”是陈莲的声音。
“这几位是？你们有事吗？”林未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我这里有几个读者，她们有事要问你。”
“读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的晚会是不向读者开放的，你违反规定？”
“规定？那种东西，你什么时候遵守过？”
“我什么时候没有遵守过了？”林未似乎是要往外走，然后又被对方挡住了去路。
“我们还没有问完话，谁让你乱动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想被辞退吗？”林未掷地有声道，“我们都是文学工作者，现在不是拿枪杆子的时代，文明一点行不行，不要动手动脚的。”
听到这里，凌烨急着要冲出去，我拉住了他：“急什么，先听听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林未会出事的。”
“再等等。”我摇头，“你现在去把她拖出来，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是难保她们以后不会再发作。这次我们能抓个现行的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下一次，谁知道是在什么荒郊野外啊？真到了那种情况，可连救命都来不及了。所以，还是再等等吧，看她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眼，说：“听你的。”
“那好吧，你们想问什么就问，我答就是了。”电话里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第一点，你和凌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他到底上了几次床，让他那么死心塌地地帮你做事情？”
“我和他的关系？”林未冷笑了一声，“用得着你管？”
“你果然和他有关系，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我下贱？你们呢？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把人堵在厕所门口就伟大高尚了？”
“我们至少还没不要脸到出卖肉体换取名利的地步。”
“哦……我出卖肉体，你们出卖灵魂，旗鼓相当啊……”林未又讽刺了一句，说，“那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你这么不择手段地和我们组长争凌烨，你觉得开心吗？”
“争？”林未冷冷道，“是你们组长自说自话地把我当成了她的假想敌，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还真有脸说？上次的差评事件，虽然凌烨说了是对手的恶意竞争，但是其实是你做的，对吧？你们组的人为了能拿多一点的工资，你为了能在凌烨面前长脸，就欺负我们的作者，对吧？你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做着龌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