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媚乡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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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媚乡春-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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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却笑吟吟地说,正好庆槐刚买了两瓶长城白,既然爸高兴,就让他喝吧,说着起身就去自己屋里拿了酒来。

    这酒本来是狄庆槐留着自己晚上喝的,临睡前喝上一杯葡萄酒睡得挺香的,他自打从电视上看到老外往往都有这么个习惯,也就学会了这一招,还真灵,一醉解千愁。此刻见老爸高兴,他就没去拦妻子。

    瞧着老爸有滋有味地吃着喝着,弟弟狄庆祥不禁笑道:“爸爸真是的,在算命摊儿上抽到一枝‘上上签’,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就那么根小竹棍,你真相信它能带来好运?”

    狄小毛一饮而尽,将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不语。媳妇秋云重新给他斟满,随口说:“爸,我也觉得奇怪,你从来都是不大信什么命运不命运的啊!”

    旁边的狄庆槐瞪了妻子一眼,显然是怕她扫了兴。狄小毛端起酒一饮而尽,万分感慨地说话了:

    “是啊,想当年我带着我们这一家大小,两把铁锤起家,相信什么?只相信自己!什么命运不命运,见***鬼去吧!……唉,现在事业做大了,胆子反倒越来越小,觉得命运这个东西,说它有吧,看不见摸不着;说它没有吧,好多好多的事,却又那么巧,而且事先,真的总还有些兆头……比如当初盖这灯饰厂的厂房,长顺老爷子会看两眼风水,说应该坐南朝北,我不信那一套,我信科学,从上海请来的设计师说照现在样子修,采光好,我就听他的,就定了……结果呢?唉,这个厂子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断过……”

    狄庆槐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服气地说:“这叫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老祖宗传下来的,没法子。真有命运这玩意儿的话,它也太反复无常,变化多端了……算啦,这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其实也不过闹着玩,图个吉利罢了。”

    狄庆槐嘟哝一句:“那你白高兴了。”老头瞪他一眼,一家人都不敢再吭声了。眼看气氛又要低落下去,秋云忙说:“爸,既然你高兴,我们也就凑个趣。大家都猜猜,既然说是‘双喜临门’,到底会是哪‘双喜’?”

    狄庆槐忙说:“我看这第一喜,肯定是上海那边没事,拖欠的货款这两天就到!”狄小毛释然地笑笑,喝干了杯中酒,又问:“那这第二喜呢?”

    秋云抢着说:“这第二喜,该不会是庆祥能找个合适的媳妇吧?”

    一直埋头吃饭的狄小囡认真地问秋云:“妈妈,二叔要娶媳妇了?”

    狄小毛和妻子都“哈哈”地笑出了声。庆祥腼腆地说:“嫂子,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呀!我打算三十岁过后再谈这事。”他哥这时趁机道:“确实,媳妇倒是没什么好着急的。庆祥,你要该长点儿出息才是真的。”

    庆祥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地没计较。秋云纳闷儿地看看他们,生怕又破坏了刚刚好起来的气氛。当然她并不知道,兄弟俩早有隔阂了,而且就在今天上午,还生过一场不愉快呢。

    狄庆祥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家里都劝他继续复习接着再考,狄家现在在村里算得上是“第一家庭”了,没出个大学生总觉得挺没脸面的。但狄庆祥却有他自己的想法,振振有词地说,读几年大学出来还得重新找工作,现在在外面谋个职业太难太难,还不如回村直接就业,以后再作打算。这小子从小性子牛,认死了理谁也说不动,只好依了他,由老爸直接安排到灯饰厂当了工人。



………【干文秘的那风骚丫头】………

    254。干文秘的那风骚丫头

    在他哥手里讨碗饭吃,庆祥那股子别扭劲儿就甭提了。他原先以为当哥的挺能耐,没想到时间一久,就看出狄庆槐干啥都懒心无肠的,灯饰厂原先是公司的利润大户,没几年就被别的厂子赶了过去,狄庆槐也不着急,喝酒、上歌厅什么都来,而且据说还常跟公司办公室干文秘的那风骚丫头瞿玉贞眉来眼去的,有空就往她那儿钻,可惜这种事儿又说不出口,于是庆祥闷在心里,只暗暗替嫂子难受。

    狄庆槐看出点苗头来,委了弟弟当上车间主任,庆祥心里仍然别扭。最近出了这件货款几百万收不回来的大事,狄庆槐一点招也没有,庆祥便越瞧不起当哥的了。

    这笔款子对公司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灯饰厂来说,却是命悬一线,引起了连锁反应:资金周转不过来,厂里停工待料已经好几天了,大伙闲得无聊,上班时间就偷偷搓开了麻将,庆祥当然也不例外,跟着大伙乐,让他哥自己愁去。不料今天上午一伙青工正玩得高兴,厂长狄庆槐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张口就骂开了.

    “上班时间,你们***怎么敢在这儿赌钱?”大家都不敢吭声,只看着狄庆祥。庆祥只好挺身而出了:“停工待料。我们能干什么呢?”

    狄庆槐一点面子也不给弟弟留:“那也不能成了你们赌钱的理由!就不能用这时间学习?打扫打扫清洁也比这么瞎混好!这要在上海、南京的合资企业里,老板准得把你们全解雇了!去,都散开。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干这种没出息的把戏!”

    青工们一个个灰头土脑地溜了,庆祥哼了一声也想跟着走,不料却被他哥吼住了,张口就教训道:“庆祥,你就不能干点儿有出息的事儿?成天跟着这帮无赖鬼混!”

    狄庆祥十分反感地顶撞道“人家怎么是无赖了?要真是无赖,也是因为厂里没事儿干闲成无赖的!”

    狄庆槐怪怪地一笑:“你和这帮人还挺合得来?那你就跟他们混吧,算我什么也没说。”

    说罢转身要走。这回轮到庆祥叫住他了:“哥,厂子都基本上停工了,你就真不着急?你没看见,为这事爸整天愁眉苦脸的……”

    狄庆槐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懒洋洋回答:“他是总老板,他不急谁急?”

    庆祥说:“亏你还是厂长呢!怎么没见你着急?我看你最近有点儿不对头!”

    狄庆槐心一惊,掩饰地:我怎么不对头了?”

    瞿玉贞三个字差一点就蹦出口了,好在庆祥及时克制住了自己,只说: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可厂里现在这样子,不赶紧想想办法,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哥,实话说,我们上班打麻将,就是要想引起你的注意!你应该明白,那货款是等不回来的,狄炳根这人压根儿就靠不住,你为什么不可以亲自去一趟上海?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摆下的烂摊子,自己应该去收拾!”

    狄庆槐简直气坏了。原本想教训教训弟弟,却不料反被伶牙俐齿的弟弟给教训了一通,而且处处点中穴道,真让他无话可说了。他就这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厂子,庆祥还在身后继续唠叨些什么,也顾不得再听了……

    现在在饭桌上,狄庆槐抓住机会刺了弟弟一下,庆祥自己也心虚,怕哥把他上班时间玩麻将的事抖出来,引得老爸一顿臭骂,也只好不吱声了。蒙在鼓里的狄小毛继续自个儿乐着,那根破竹签真还成了他这堂堂大老板的救命稻草,他居然认定了从今天中午起就会时来运转,从此天下太平了。

    一整瓶长城白葡萄酒下了肚,狄小毛对两个儿子掏了心里话:这事解决之后,他准备慢慢从第一线退下来,企业的一切事儿,从此就要交给你们兄弟俩了。

    这话使两个儿子的目光下意识地碰到了一起。狄庆槐清了清嗓子,抢先道:

    “我们狄家湾现在这个大家业,人人都知道是两把铁锤起的家。爸,第一把锤是你老的,这第二锤,就是我狄庆槐抡的…这些年我精力都花在厂里、公司里,给爸爸这个总经理当跑腿的,几家厂子每颗镙丝钉安在哪个地方都在我心里装着,我是有信心把它管好的……”

    对大儿子这番迫不及待的表白,狄小毛无动于衷,只是转向老二狄庆祥。庆祥冷峻地说:“哥,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自我感觉。第一,这货款不到我们账上就不敢说没事儿了;第二,就算是货款回来了,也已经给生产造成了损失。现在吴家父子到处在煽风点火,散布了许多谣言,说真的我们想反击也没门儿,公司里不少人也都对这件事有看法。我看这次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既服不了众人,也不利于今后的生产。”

    狄庆槐勃然大怒:“你这话是冲我说的?”

    “你当然有责任。”庆祥毫不相让,“当初就凭一纸空白合同让人拉走那么大一批货,我要不是你亲弟弟,也会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猫腻!我和厂里不少人都劝过你,让你慎重点儿,可你根本听不进去。你就只信那个狄柄根的!”

    “柄根是公司派到上海专门负责销售的,我不听他的听谁的?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慎重?怎么慎重?把几百万元的货全压在库房里就慎重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那么多厂子,谁不是先让人把货拉走以后再讨钱?照过去那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老法子,你一个灯泡也卖不出去的!”

    “就算那是没办法,可货款过了这么久回不来,你这当事人要是负责任,早就该亲自出去想想办法了!”

    狄小毛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好了好了。你们吵什么?也许我刚才那话是说得早了点儿,钱没回来,还真不是考虑厂子将来的时候。”

    董秋云看看满脸怒容的丈夫,没敢说话,但又觉得不出面缓和缓和气氛更不好,于是只得转向庆祥:“庆祥,你们兄弟俩的,有什么话轻言细语地说嘛……”

    狄庆槐满腔无名怒火,终于朝妻子泄出来:“去去,你懂个屁,乱插什么嘴!”说完他起身冲了出去。

    这顿全家难得一聚的午饭,又被彻底搅乱了。

    说吴家父子拿这事做文章煽风点火制造混乱,那是狄家人自己的小心眼,事实上狄、吴两家即使没有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几百万元一下没有了,谁心里也不能不产生一系列疑问。

    多年来吴树生虽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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