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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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全)-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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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被你控于掌中。  
  我是蝙蝠,是九天外的蝙蝠。  
  身体温度没有止境的上升,就如激情没有尽头。臀部最大幅度的扭动,似在逃避猛烈的贯穿,又似在迎合野性的律动,纤纤玉指痉挛地完全起来,无助抽动,在封龙肩头背上划下无数伤痕。  
  湿漉漉的花蕾和欲望,被粗糙的大手摩挲得颤动连连。  
  黑夜、月色。  
  山花摇曳,山风穿梭,淌下的汗,汗在眼眶中的泪,恒久的充实和律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不可思议的梦境出现在眼前。  
  时间仿佛已经停止。  
  但,只是仿佛而已。  
  天,最终还是要亮的。  
  天亮时,红日东升,山鸟轻快鸣叫。  
  封龙在林中缓缓睁眼。  
  他全身赤裸,坐起来时,眉头紧皱。  
  眉头紧皱是有原因的,他嘴角溢着一条吓人的血丝,脸色也难看得很。  
  至于难看的脸色,当然也是有原因的。白少情昨晚蓦然出手的那一刀,就是他脸色难看的原因。  
  现在仔细回想,才知道白少情在靠近自己时,已偷偷在体内放了迷药。不但如此,白少情已经得到横天逆日功的克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破横天逆日功的三尺刀。  
  趁丧母之悲,交欢之际,绝对不能想象到他会用计之时,先在体内藏药,后出刀伤人,确实高明。  
  药是难得的东海迷魂,刀是专克横天逆日的三尺刀。  
  难怪可以让封龙上当。  
  「三尺刀……他什么时候弄到三尺刀?」封龙缓缓捡回衣裳,犹在沉吟。「难道他竟能躲开我的眼线?」  
  其中必有蹊跷。  
  他抚摸后腰上那道不浅,但也不够狠心得刀痕。刀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三尺刀上所带的寒气,正好能克制横天逆日功。这样一来,势必影响修为,有一段时间要静心养伤。  
  他一生纵横武林,从来没有受过重伤,此刻内力忽受损,实在不是滋味。  
  「他不愿杀我,又怕我抓他。既然动了手,必定留有后招,让我分身无暇。」眼中精光忽闪,封龙脸色一变,沉声道:「若我是他,应会把我受伤的消息,告诉我最可怕的敌人。但他会告诉谁?他又怎知道谁是我最可怕的敌人?」  
  他站在原地,闭目沉思,赫然睁开眼睛。「向冷红?若不是他,谁能隐瞒三尺刀的事情?」冷笑两声,眼睛炯炯有神扫视四方,脑子却在急速运转起来。  
  猛一转头,看见地上入木三分的七个大字——你赢了,我也没输。  
  一个精致的金色铃铛,开口已经被人用内力掐断,带着一点血迹,孤零零躺在「输」字边上,正是封龙亲手戴在白少情身上的。  
  封龙弯腰将铃铛捡起。  
  铃、铃……  
  铃铛晃动,清脆的声音在林中传开。  
  他仰头,含笑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忽然皱眉,抚着胸口咳嗽两声。  
  一滴鲜血,从唇角溢出,落在黄土中。  
  你赢了,我也没输。  
  我的蝙蝠儿,你又展开双翼,要飞到何方?

  第五章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山中的九里香,已经谢了。不知母亲的坟头,是否已经覆上秋草,妆点哀思。  
  窗外归心似箭的行人匆匆赶路。  
  马和骡子劳累了一天,和人一样都戴上疲倦的神色,带着东西缓缓挪动脚步,偶尔和赶路的主人闹点骡子脾气,挨上一两下不轻不重的鞭子后,又都老实了。  
  窗子很简单,是最普通的木框子,上面的雕刻是后面巷子里的霍老三做的。霍老三做了一辈子木匠,刻花还是这般不上不下的功夫,难怪到现在也没有娶到老婆。  
  窗台上很干净,什么杂物也没有,不像别家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或是金黄色的玉米。只有一盆花放在上面。  
  秋天到了,那花不但没花,连叶子也开始有点发黄。  
  「白大夫,又在看你的九里香?」帘子一掀,从门外溜进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眼睛乌溜溜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定的个性。鼻子挺直,显出几分倔强来。一进门,就对着窗前的男子叫唤:「都秋天了,它哪里还香得起来?嘿嘿,我可给你带了真正香的东西来。」他把手里的东西,献宝似的在男子面前晃了晃。  
  年轻男子长着一张平凡的脸,却有一双极不平凡的眼睛,像一块有磁力的黑宝石,深邃不可知道底细,在稍不注意的时候,会忽然光彩四溢,摄动人心。  
  他似乎很喜欢黑色,穿着简单的黑衣,足上着一双黑鞋,屋子里的摆设,也多为黑色。一屋子黑色,倒将窗台上那盆被主人精心照顾,开始有点秋色的九里香,衬托得喜庆熠熠。  
  瞧见青年手里的东西,男子摇头,「阿东,又偷人家的狗了?」  
  「嘿嘿,秋天到了,当然要进补。你是大夫,一定有点好药材,借我一点炖在狗肉里可行?」阿东挤眉道:「等我炖好了,送你一碗。我弄狗肉可是这十八里乡有名的。」  
  「不用给我了,都送给隔壁花花的娘吧!花花的娘一闻你的狗肉就乐不可支,准有一天会为了狗肉,把花花嫁给你。」沉稳的嗓音里带上一丝淡淡的调侃,让人心里发痒。  
  男子轻轻笑了两声,随即仿佛想起要保持行医者的严肃,又将刚刚泛起的一点笑容隐藏了去。  
  阿东挠挠头,「还是白大夫最清楚我的心事。唉,我真不明白,花花怎么就不像她娘一样喜欢吃狗肉呢?」他看着这到了十八里乡已经两年的白大夫。  
  认识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已经两年,极少见他开怀大笑,仿佛总有解不开的心事藏在心里。读书人就是这样,老喜欢忧愁,最糟糕的是,偏偏花花最喜欢这些忧愁感慨。  
  幸亏,白大夫看起来并没有对花花有什么意思。  
  「白大夫,问你个事,」把打昏的狗往地上一放,阿东蹭上来:「你上次在院子里嘀咕的那些好听的话,可以教我吗?」  
  「好听的话?」  
  「就是你教花花的那些话啊,什么你看薄衬香绵,似仙云轻又软。昔在黄金殿,小步无人见……」他从不读书,记性却很好,将躲在墙外偷听到的词儿全记了下来:「花花学了回去,天天在家里唠叨要接着学。白大夫,求你教了我,让我教花花去。」  
  白少情失笑:「你想学?」  
  「当然。」  
  他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目光蓦然转到窗台上的花,不知想起什么,怔了片刻。  
  「白大夫?」  
  他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随后笑容一敛,视线移往窗外,对着街上渐渐稀疏的路人,幽幽唱道:「你看薄衬香绵,似仙云轻又软。昔在黄金殿,小步无人见。怜今日酒炉边,携展等闲。你看锁翠勾红,花叶犹自工;不见双跌莹,一只留孤凤;空流落,恨何穷,倾国倾城,幻影成何用?莫对残丝忆旧踪,须信繁华逐晓风。」音色沉稳,唱腔圆正,一股清清幽幽的寂寞孤单,从歌声中隐隐透出,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轻轻卷走。  
  连阿东这从不听曲子的人,也目瞪口呆,安静无声。  
  白少情唱了一点,很快停下。阿东刚想跳起来鼓掌,厚重的粗布帘子忽然又被人风一样掀起。  
  「怎么不唱了?」花花身上穿着娘刚刚打过补丁的花棉衣进来,看见白少情,露出牙齿笑道:「白大夫,你上次正教到我这呢,快教我下面的。」  
  阿东一见花花,脸上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立即去了一半,换上年轻人特有的兴奋,摆手道:「教不得,教不得。」  
  花花一瞪眼:「为什么?」  
  阿东立即闭嘴,嘿嘿傻笑起来:「瞧,我又弄了东西孝敬大娘。」被打昏的狗动弹一下,阿东连忙抓起放在门边的棒子,瞧准狗头,力道恰好的敲一下。  
  狗悲鸣一声,又昏了过去。  
  「啧啧,你这手打晕狗的功夫,只怕丐帮的人都比不上了。」白少情轻轻道。  
  「真的?」阿东眼睛发亮,一谈到江湖,他比谁都兴奋,说书先生口里的江湖,有剑,有宝藏,有花不完的银票,还有各种各样的美人。当然,美人他不要,他要花花就行了。阿东摩拳擦掌道:「白大夫,等我赚够银子,就去少林寺拜师学艺。到时候,我风风光光回来请你吃狗肉。」他用眼瞟瞟花花。  
  「哼,少林寺是收和尚的。」花花嗤鼻:「你去当和尚,瞧你爷爷不打断你的腿。」  
  「我……我……」阿东脖子涨红起来。  
  他挺挺胸膛,刚要反驳,却被人打断了。  
  「喂!有人吗?是不是有大夫啊!」声若洪钟,好一副大嗓门。  
  白少情蹙眉,今天的客人未免太多了。  
  帘子又被掀开。  
  大嗓子吆喝着进来的人,却长得十分矮,一双萝卜腿,活象只穿上衣服的胖兔子:「有大夫吗?喂喂,你是不是大夫?」指着白少情。  
  阿东看他模样滑稽,偏偏又喜欢装腔作势,咳嗽两声道:「大夫在这里。」  
  「你这小子是大夫?」那人眼睛怀疑地打量。  
  「当然。」阿东老气横生:「本人祖传秘方,专治天生矮小,吃了东大夫的草药,把你平地拔高三寸。」  
  花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你小子拿大爷开心!」那人眼睛圆瞪,朝后一跳,刷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剑来。  
  剑光青森,竟然寒气逼人。  
  这人身材矮小,用的剑也短得离谱,藏在后腰,阿东他们都没有瞧见。此刻只见剑光一晃,都吓了一跳。  
  花花哎呀一声,忙后退一步,畏惧地看着他手里的剑。  
  「小子,敢取笑爷爷。立即过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只剁掉你一只手。」  
  阿东盯着他手里的剑,惊讶万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喃喃道:「这土拔鼠一样的人物也可以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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