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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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还是不做-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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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糊涂,按他的思路重新看了一遍,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ROSE原本要说的话。
我忙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不知道。——她给你的礼物呢?”
“在庐山就邮寄回去了,我不想带在身边。”
他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没有眼福了,这可是最有含意的礼物,现在城里的女孩大都很肤浅,能送这样的礼物的女孩可能太少了。”
我听了更糊涂,于是请教。他说:“红的颗粒,一定是红豆。你应当知道,古人有一首写红豆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一颗豆是一次相思,她送你很多豆,表示她很想念你。”
“不会吧?那她为什么要用烂瓷器来装呢?一点都不郑重。”
“这一点,我只能是猜想。你看过法国人一幅古典油画么?《破壶》,画中有一个玲珑的美女,衣裳裸露,象玉一样的手臂上挽着一只破烂的水壶。”
“好象看过,什么含意呢?”
“画是有象征意味的,表示少女虽美,可惜已不是处女了。”
我凉了半截,那ROSE一定用这种方法来暗示我,她已不是处女了?
我立即觉得心里发冷。
他说:“文学作品中是有用瓷器比喻女人的,美好,但是容易破损。”
我相信文学家马建的话,ROSE肯定不是处女,这让我的心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问:“你与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么?”这话出在他口里,与他说别的话的时候没有两样。
我听了有点难为情,忙摇头说:“没有,真的没有。”我一说“真的没有”就后悔了,好象做贼心虚似的。
他说:“现在象你这样婚前没有发生性关系的年轻男人不多了,处女更少。
“我可能是一个老古董了,我认为,如果你婚前与某人有性行为,而并没有与某人结婚,你将来的婚姻可能不会太幸福,而且你将来在婚后更不可能感受到什么是肉体与精神结合时的双重极度快乐。这不是我凭空想像的,是社会调查得出的结论,理由很复杂,主要是人那一种极为微妙的心理因素在起作用。
“性开放时代,也是婚姻动荡时代。当然,离婚并不都是坏事。各人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我向往那种比较传统的生活方式,亲密的,稳定的,平常的。我觉得,你珍惜第一次的感觉,是非常有价值的,也非常有理由。
“你知道么?现在好多女人去修补处女膜,什么意思?她们在面临婚姻时,心眼里希望自己还是纯洁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然,女人失身的原因有很多。”
我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德国人尼采说上帝死了以后,把人从神灵面前解放,他为恢复人们爱的权力,他说,爱是一切价值的掠夺者。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你会是怎么想呢?”
尼采的话让我半懂不懂,但感到马建真是一个爱情哲学家,也是我的知已。他的观点与我的观点十分相近。我说:“我能接受这种观点,我能理解,我一直就这么想的。现在的确解放了爱,但也不能滥爱,尼采有尼采的哲学,我也有我的思想。马大哥,我爱ROSE,可我对她是不是纯洁的确很在乎,你说我的这种爱是不是不彻底呢?”
马建想了一会才说:“这可能与彻底不彻底没有什么关系,可能与你爱情的观念有关。你太过于追求完美了,你把人生想得太美好。
“你要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性开放毕竟没有成为深入全民意识的风俗,好象有的少数民族要求女人在婚前要怀孕,才嫁得出去,在那个民族里,男人是不会有你这种纯洁不纯洁的想法。
“可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里,性开放既没有被普遍接受,可女人婚前对性也没有普遍的绝对的保守,男人仍然幻想着他心里纯洁的女人,这样才产生类似你这种痛苦与矛盾,这是两种观念并存的社会的现象。”
我佩服思想家兼文学家马建的分析,我说:“我无法超越时代,我现在的确感到很痛苦,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笑了笑,问我道:“你能不能说服自己不在乎她纯洁不纯洁呢?能说服自己就有办法,说不服,我也没有办法。”
我苦笑着,痴呆地摇摇头,我说:“我想做到,可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一件事。”
马建看出我这种无法安慰的烦恼,忙说:“别谈这方面了,我想越谈你越烦恼。”他说着,从衣服里找出一张过塑的黑白照片给我,“你看,这就是我的妻子,她那时才认识我,我们都是第一次恋爱,她还是个处女呢。”
我接过来看了看,比较清秀,是典型的老师的形象。他说:“这是我与她恋爱照的,一直带在身边,想她的时候,就看一看,就想起与她恋爱的时光。——你能让我看看ROSE吗?〃我起身从背包里拿出IBM笔记本电脑,打开,从回收站还原ROSE的照片。
“你还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好,这玩意好。”他似乎对高科技产品有兴趣。翻动着几张ROSE照片给他看。他说,〃她的容貌与气质都好,你有艳福,千里寻找爱情,我服了你,比我当年追女孩厉害多了。不过,从她的全身相来看,显然不象是一个处女了。〃我很吃惊,忙问:“你怎么看出来的?能不能教我看?”
他笑了笑说:“这是所谓的神秘的经验与感觉,我也说不出来,不好从哪里教你,感觉,知道吗?这东西说不清。”
我有些失望,就用电脑CD-ROM放一段《云水吟》。空旷的荒原上,传来让人世情皆忘的箫声,伴奏声中还有一些古琴声。马建说音乐这东西真好,特别是民乐,他也是喜欢听民音。
他说很多中国人穿洋装、开洋车、住洋房,听音乐却喜欢听民乐。音乐是属于灵魂的东西,灵魂与灵魂对话不需要翻译,所以音乐没有国界,也说明人的灵魂的本性难移。
我听着他的话,分辨出音乐声中夹杂一些其他声音,隐隐的听不真切。
火快燃烧尽了。我显得有些紧张。他说老弟别怕,这是西北经常听见的声音,狼在嗥,风声中可传到十几里外。
我四周一看,就在他身后十几米处,闪动着六七点绿色的光,我顿时毛骨悚然。
马建看出我惊恐的表情,回头看一眼,他也警觉起来,说老弟别怕。
他把佩刀从腰上解下,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抽出刀。我学着他把佩刀解下来,做好自卫的准备。
他示意我说:“不要站起来,也不要看长时间看狼,五六只狼一般不敢进攻两个人,我们有刀,足够对付;如果有五六十只的狼群那才是真危险。”
我问:“如果杀一只狼呢?”
他说:“那就麻烦大了,狼一叫,几十里外的狼都能感觉到,会聚集一起,那时狼有了一定数量,它们就是趁机进攻。我有一次晚上沿公路走,杀过三只狼,象杀狗似的。后来来了十多只,我真有点担心,幸好来了一辆车,我爬了上去,在车上大致上数了一数,竟跟着二十多只,那一次是我西北之行最危险的一次。”
地面的火堆快燃烧尽了,近处没有干柴。他不让我动。我知道火光可以吓住狼,没有火,狼的胆子就大了。我问:“狼的忍耐时间有多长?”
“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天或十几天,不过这里你放心,天一亮,车一多,狼群就会走。”
我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绿光越来越多。马建的神色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这让我的心跳加快,我说狼好象越来越多了,会吃了我们的。
马建四处看了看,他大概算出狼的数量超出我们自卫的能力。他轻轻说:“关上电脑, 
握紧刀,我们一起走,你准备发动摩托车,我坐在后面,用最快速度前进。”
我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求生的欲望冲淡了恐惧。我怀中夹着电脑,与他并肩站起来,我看清了,有三四十只狼,闪动一片绿光。隐隐的嗥声,让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们一步步移到摩托车边。马建的旅行包本来就大,我的车后面放了不少东西,我们几乎是挤压一起,勉强坐上来,幸好轮胎的气很足。如果这个时候,机器与轮胎出一点乱子,我们就可能被狼群撕碎。
我一踩摩托车,大力马达的闷响在晚上听起来很雄壮,狼群后退好几米,车灯一亮,前方的几只狼立即跑到侧面。我说马哥,抓好了。我启动摩托,渐渐加大油门,我从后视镜中似乎看见狼群在追。
车越来越快,只觉得马建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车在路上左右摇摆,听得后面有吱吱的哀叫声。马建大声说没事,给追在最前面的狼砍了一刀。
我集中精力,生怕跌倒,如果一跌倒,狼群很快就会赶上,来不及扶好摩托,就会被狼群围攻。幸好一切平安。十多分钟后,可怕的绿光看不见了。
我想下车休息,马建说不能停,狼群会赶上的,于是一直往前开,前方是去敦煌路。不知走了多久,我们望见了前方有一些蒙蒙的灯火。马建说那是路边小镇,人多的地方,狼不敢来,这里安全了,敦煌市就在不远。
我们下车休息。我说:“如果我没有遇到你,碰到这些狼群怎么办?”
他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办法,我靠着断墙,来一只狼就砍一只。只要坚持到天亮,狼群就会走散的。在西北,晚上不能在荒野上过夜,至少要靠近公路。这回因为有老弟在,我怕你对付不了,就一起跑了。其实,逃跑是危险的,不过,摩托车比狼要快。”
我在心里感激他的英雄本色。我们坐在地上,他点了一支烟,我的睡意涌上来,聊了一会,我倚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天蒙蒙亮时,我睁眼一看,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
马建说他要走了。我请他用他国产相机给我摄影,就在摩托车边做出姿态。他装上闪光灯,第一次没有按下快门,他摆弄几下,第二次按下来了。
他说这国产宝贝,用了十多年,舍不得丢。
我说,如果你把照片寄给我,我寄一台NIKON FM-10相机给你。
他笑了笑,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我那时其实是真心的,我买了数字相机,就没有兴趣用NIKON 
FM-10了,捐一台给有思想的旅行家兼文学家马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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