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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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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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说。这是他那天晚上表扬这个表扬那个时说的唯一一句聪明话。
    那个人不承认自己没动脑筋,“我还没动脑筋?我的脑壳都想烂了。”他回答刘总。
    “你的脑壳同铁一样,想不烂的。”刘总说。
    “我敬刘总一杯,”何强一脸兴奋,“刘总,你给我面子不?”
    刘总用手挡住何强端酒杯的手说:“你们一个敬我一杯,我不会被你们搞醉去?”
    “你的意思是不肯喝这杯酒呀?”何强不甘心地问他。
    “不是不敢喝,而是喝了你的,就要喝别人的。”刘总头脑很清晰地说,“我老婆
今天要检查我的‘水表’,慢点醉得同猪样的,我老婆会脾气很大。没办法。”
    大家当然就笑了起来。刘总总是在一些公开场合说些下流的话来活跃气氛,他用下
流话来表现他的幽默。他是个不把道德观念当回事且喜欢跟女人上床的男人……一桌饭
吃了两个小时,然后这支队伍离开酒家,热热闹闹地向蝴蝶大厦开去,去唱卡拉OK。这
是他们的惯例,每次完成一次拆迁业务,都要由老板请客玩一通,以示庆祝。我们走进
蝴蝶大厦卡拉OK厅,包了一个可以容纳三十个人的包房,接着一伙人就笑嘻嘻地涌了进
去。“你唱什么歌?”何强翻着歌谱,边偏过头来问我。
    “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想了片刻说。
    何强就帮我寻找这首歌,很快就寻到了,并输入了电脑中。江哥是第一个站起身唱
歌的,他什么歌都能唱好,他有一副天生的歌喉,而且还晓得找感觉。他要是学声乐,
说不定会成为歌唱家。
    他能很好地模仿香港歌星刘德华和张学友的声音唱歌,这会儿他就是唱刘德华唱的
《来生缘》。“让你们陶醉一盘。”江哥一脸神采奕奕的形容说,拿起了他的情人递过
来的麦克风,很晓得韵味地唱了起来。
    他的歌声刚刚止住就立即博得了我们热烈的掌声。刘总盯着江哥赞誉说:“老江,
你怎么不去夜总会唱歌?你的嗓子可以帮你混碗饭吃。”
    “明天我就去夜总会唱歌,”江哥满脸光彩道,眼睛亮亮的,“一边一个姑娘陪我
唱歌,唱一唱摸一摸,那就真的是花园里的花儿香,人跌在快活林埃”“那不是唱色情
歌?”何强指出说,“你不怕公安局抓你去罚款?”
    “罚款是小意思,”江哥高兴道,坐下来点上了烟。
    接着另一副总拿起麦克风唱起了歌,他唱歌同鸭公扯开嗓门叫一样,而且到处跑调。
跟着是江哥的情人唱歌,她唱叶倩文的歌,声音憋得细细的,也没什么乐感。再下来就
是我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了。这首歌使我一开口就倾注着感情。这种感情自然是很
失落的,浓郁得如一杯飘香的龙井。我的歌声一终止,当然就产生了掌声。“不错不错,”
江哥肯定我说,“你比何强唱得好。
    我简直怀疑何强大学没毕业,我还怀疑何强可能是开后门进去的。
    你是不是你爸爸帮你找熟人开后门进去的?”江哥瞧着何强,“讲句老实话看?”
    “我是开后门进去的。”何强说,一脸笑容,“你没说错。这总行了罢?”
    “老江,你唱那首《花心》看。”刘总指示道。
    “我敢唱‘花心’?”江哥望一眼刘总,“她现在已经嫌我蛮花了,我还敢唱‘花
心’?”他是指他的情人,又表态道:“我只能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同意我唱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他问他的情人,“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献给你?”
    “不要送那么多,送一朵就足够了。”我说。
    “送两朵,”刘总说,“我也送一朵红玫瑰给你,你要不要?”
    大家就这么边调侃边唱歌地玩着,直玩到深夜才走出卡拉0K厅。我上了何强的摩托
车,何强用摩托车送我回家。“今天还愉快吧?”何强问我。
    “今天很愉快,”我说,“大家在一起都很开心。刘总有时候也很好玩。”
    “刘总其实是个嫖赌逍遥样样内行的人,”何强告诉我说,听上去口气很恶。“上
帝对他很好。日他妈的,这就正应验了娘疼报应崽那句俗话。他这一世舒服。”
    我望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只有星星在闪烁,一弯月亮悬在一幢高楼上,淡黄淡黄的。
    “你和涛涛怎么样了?”何强突然这么说。
    “昨天我打她的叩机,她不回机。”我不想说的,但我还是禁不住说。
    次日上午,一走进公司,我就拿起何强的手机打涛涛的叩机,然后我就等着涛涛回
话。何强很聪明,一看就明白我是同涛涛打叩机。手机响了,我忙说了声:“喂。”
    “是老何不?”那边是江哥的声音。
    “是江哥,”我把手机递给何强,“江哥要你讲话。”
    何强同江哥说话时,我把脑壳扭到窗旁。刘总的公爵王开来了,照样是一尘不染。
刘总下了车,随他下车的还有一个公司的副总。刘总一脸自以为是地走进来,瞧一眼我
说:“你的歌唱得蛮好埃”昨天晚上在卡拉OK厅的包房里,他可没有这样表扬我。“江
哥的歌唱得好,”我一笑,瞧着他时心里想这个自以为是的暴发户!
    “我是乱唱歌,没有感觉的蠢唱。”
    刘总不望我了,而是对何强说:“今天你到黄泥街那个工地上去。江哥在那里。”
    “江哥不会去。”何强关了手机回答说,“江哥才打电话给我说,他现在有点急事
会湘潭,下午再跟我联系。”
    “你打这个狗杂种的叩机,”刘总说,两只眼睛瞪得牛卵样的。
    “你说我找他。”
    何强没用手机打,而是走过去打办公室的电话,这是他要留着手机给涛涛回机。何
强拨通了江哥的手机,可是电话里却飘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对不起,用户没开机。”
何强偏过头来看着刘总说:“江哥把手机关了。”
    “这个杂种,肯定是被拖去打‘三打哈”了。”刘总说,又开始骂脏话,“他除了
日女人和打‘三打哈’,还有卵的个急事!我还不熟悉他?这个杂种,只晓得玩和日女
人。”
    何强的手机响了,何强放到嘴边“喂”了声,忙把手机递到我手上。我举起手机放
到耳旁,边“喂”了声,然后说:“涛涛你好。”
    涛涛说,“你好。你有什么事?我现在马上要有事去?”
    “我前天晚上同你打了六个叩机,你怎么不回话?”我急着问她。
    “我当时在卡拉OK厅,不想回话。”她很轻漫地回答我说。
    “我是不是很讨你厌?”我又说了句,“我在你面前一点也找不到自己。”
    “莫这样说,张军。你是个好男人,我不是好女人。”她强调说,“我是说真话。”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也不晓得。”她说,叹口气,“你没别的事,我就要放电话了,我有事去。”
    我把手机递给何强时,何强瞥着我,他当然把我所讲的话都听到耳朵里去了。他见
我一张脸灰暗得难看就说:“我等下跟你说吧。”
    刘总也瞥我一眼,“你上午还是去黄泥街看下罢?”他对何强说。
    我们走了出来,何强跨上摩托车,将摩托车启动了,我也跨到摩托车后椅上。“不
要理她了。”何强很坚决的形容对我开口道,“她有什么了不起?”摩托车驶上大街时,
他又替我不平说:“女人都很贱,你越爱她她越俏得鬼样的!你对她一百个无所谓,她
反倒像一条母狗样地跟着你跑。你对女人太好了,她反而看轻你。你不要跟她打叩机了,
随她去!”
    “我要跟人学会冷酷看看。”我一脸的烦恼,感到自己身体都变得很虚了一样。
    “你要随缘,缘分去了,你是想抓都抓不住的。”他很大的声音说,以为我的耳朵
也跟他的那只烂耳朵一样不那么灵敏。“一个人要活得有贵气!你要明白这点。”
    我看不出何强身上有什么贵气,就一笑,觉得他是说痴话。
    “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我本来想嘲笑他几句,但又把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摩托车驶到黄泥街,我们下了摩托车。旁边有处冰柜,一个姑娘坐在那儿,头上一
把很大的花塑料桑我口很干,便问何强吃不吃冰淇淋。何强说他不吃。我说那我吃,我
口很干。何强瞥我一眼,忙着去处理一些事情。我却站在冰柜前吃冰淇淋,吃了一支又
一支。我看着街上的行人,我想我这一世难道就是这样混?
    我跟着何强东奔西跑,这算什么?他倒是有摩托车骑,手里还拎着大哥大,我就跟
他的跟班一样,跟着他,这有什么意思?我承认何强很够朋友,但这又能说明什么?他
根本就没法改变我。何强走了出来,要我进去。我回过头来说我想回去,“我脑壳是晕
的。”
    我解释我的动机说。
    九月里的一个星期五,公司里发薪水。我早就盼着发工资了,我把我从银行里取出
来的两千元钱一部分用了,大部分输在牌桌上了。还在一个星期前,我口袋里就差不多
空了,就想着发工资什么的。在外面混,比在单位上开支大得多,烟不能抽得太差了,
一是你抽的烟差,对方瞧你不起,其次你也不想丢这个脸。我从前是抽二块九一包的长
沙烟,自从进了这家公司,我每天抽的都是四块五一包的白沙烟。何强和江哥抽烟不用
自己掏钱,公司里每个月可以报销四条万宝路,四条烟足够烟瘾不是很大的何强抽。
    我是公司里的小打工崽,用长沙土话说就是“提草鞋的”,当然用的每一分钱都是
自己的。我想我的工资可能会长到六百,也有可能长到八百吧,不然就太没干劲了。
    这天上午,我九点钟就赶到了公司里,自然是搭公共汽车又走了一截路来的。公司
里当时还没一个人,我在公司门口站了会,才有另一个比我早来两个月的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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