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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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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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凛哑口无言,只能沉默。

    他是君主,然而,面对自己这些忠诚臣子们一片殷殷为国之心,却无论如何,不能作答。

    燕凛当然也一样不愿承认自己苦心筹谋的战事,没有开始,就必须结束。从感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发动这一场战争。他召集大家来商议,心下本是希望,集众人之力,想通关键,弄明白,为什么容谦可以那么肯定,秦旭飞会回国,而燕国不能赢他。然而,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国家英杰,朝中重臣集聚,却都不认为,这一战燕国有可能会输。

    然而,他不能说出真相。

    自然,只要他说那话是容谦告诉他地,那么,以容谦的身份地位和影响,大家谁都不会再责备他地动摇,可是这种打算,燕凛想都没有想过。若是他说了出来,这些被他宠出了强硬地骨气和胆气的臣子们,肯定会一溜烟跑去逼问容谦。这种国家大事上,就算是他们再尊重再敬畏容谦,也肯定会毫无顾忌地将矛头指向他。

    可对燕凛来说,保护容谦,根本就不再是还需要大脑去想地事情,而是自然而然,就会做出的选择。所以无论他心里有多怨容谦。无论自己面对的责难有多重,要他把容谦说出来,那是绝不可能。

    虽然对于容谦不肯对他和盘托出。处处保留的行为,他心中十分难过。每每想起,就忍不住要怪容谦,但他也同样明白,容谦不说,一定有他地难言之隐。

    他对自己说。既然身为皇帝,取舍决断,本就是自己的责任所在。无论决定是对是错,自己被臣子们追究指责,都是应该的。若是把满朝地压力,无端端地推托给一个早就袖手退出政坛交出权力的人,他还算什么皇帝。

    他这里沉默不语,臣子们不满更甚,而且开始狐疑。整件事明明是你一直在暗中推动。偷偷期待地,为什么忽然间迟疑不决了?

    就连史靖园,都很难站在燕凛这一边。昨天燕凛曾提过要去请教容谦。后来他也确实去过国公府,这些史靖园都知道。可是以他对容谦的了解。这种兵戈大事。若是他提出的反对,必然会给出足以服众的理由啊。岂会如此含糊不清?

    “这个……为臣子者直言进谏是本分,但是决断之权,还在皇上。皇上既有决断,为臣子者,应当尊重……”

    封长清倒是隐约猜到可能是容谦的意思。毕竟在此之前,他就听安无忌说过,容谦一直很注意秦国,楚国,方轻尘,秦旭飞相关地情报。容谦的心思他也是不明白,可对容谦的判断,他向来几乎是无条件信任的。

    看燕凛被群臣逼得甚窘,他忍不住开口解围,可话音还未落地,几个大将军便一起转头对他怒目而视,别说是怒意,连杀气都蓬勃了。

    “封大人,当年您在军中,是何等的勇武无惧!怎么进了京城才几年,胆子就变小了?一个远在楚国的黄口小儿,就让你怕成这样了?”

    那几位政事堂的参议脸色也都极不好看,对着他当头痛斥:“封大人,为人臣者,当为国敢言,岂有媚君奉上,屈心背法之理。大义所在,当仁不让,必要力争到底才是,封大人此言,好不令人齿寒!”

    大家对着燕凛再不满,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封长清这么一开口,可是引火烧身,当即被骂得焦头烂额。不过封长清本来就是挺身替燕凛分担压力地,所以倒也并不发怒,只是一味厚着脸皮任由众人训着出气,让燕凛可以多喘口气罢了。可惜,就是这样大家还是没忘了继续对燕凛施压,这一次密议,从早开到晚,好几回燕凛想散会脱身,都被这干文武重臣们毫不客气地给拖住了。

    直到月上中天,燕凛终于一拍桌子站起来:“各部军队入驻边关,随时准备进攻秦国,但无令不可妄动。”

    这已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折衷之法了,全军调到边关,引而不发,给秦人最大的威胁,却又并不轻易出动,将来有了可乘之机,由边城攻秦,不过半日行军即可,不会耽误大事,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兵部户部地主事之人当即高声抗议。

    把十几万壮汉长时间聚在一处,又不能打仗,这太容易出乱子了!兵部尚书感到自己的头发很快就会愁白。

    每天供应这帮人地吃喝拉撒,这得花多少钱啊?户部地老大肉痛得心头滴血。

    几位大将军也是烦燥不已,眼看着军功就在前头,偏要按捺着不许动手,眼睁睁瞧着别国人拔头筹,这……这……

    不过燕凛这次是铁了心要独断专行,恶狠狠地一拍御案:“朕意已决,诸卿不必多言。”

    不等这干麻烦大臣继续纠缠,他就大步出殿,然后在封长清的暗示下,十几个卫士把殿门一堵,要回府地请便,要跟着皇帝继续谈话的,嗯……恐怕就困难一点了。

    密会不欢而散。

    亲政以来,除当年凌迟容谦的那一次,这是燕凛第一次在国家大事上,完全不顾重臣们的意见,且自己也拿不出任何具说服力的理由,就独断专行。 

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六十四章 落子无悔 


    燕凛一直以来都善如流,此刻却忽然变得悍然独断起来,这些重臣们,一时间真都有些适应不了了。

    平日里骨气越硬,胆子越大的人,这一回,心里也就越窝火。

    有的人回去之后一口气就写了十几份本章,或做痛陈利害,或做委婉劝说,或做愤然而斥。也有的人坚持守在宫里不肯走,平均一个时辰就要求见三回皇帝,以期劝说他改变心意。还有的人,回了家就直接病倒了,撒手使性子,就此不管事了。

    燕凛不是会为这样的缘故和臣子们闹气的君主,他忍了心中不平之气,硬着头皮,一方面自己一个个地接见臣子,一方面,又派史靖园和封长清一一登门,代表皇帝问候送礼劝说。

    从皇帝的颜面,尊严,一直说到朝局的稳定,国家的大势,摆尽了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又显示出了皇帝足够的诚意,用以软化这些强项的臣子。

    皇帝的姿态,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这些臣子们,可也就就不好再追究下去了。诏旨都明发过了,就算他们觉得,皇帝有些过于畏缩胆怯,可是,难道还能硬逼皇帝朝令夕改,让皇帝威严扫地不成。皇帝再如此忍耐,宽容,大度,可也是有限度的,能在朝中爬到这么高地位的人,又有几个会是不撞南墙就不回头的蛮牛。

    最终,大家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事实,几位大将奔赴边关,准备好了,随时都能作战。后方的各部官员们,在政事堂的统一和协调之下,也尽全力做到了调配一切的资源。以支应军队的工作。

    燕凛可算是忍了无数地委屈,顶了无数的压力。才算勉勉强强,让事情就这样达到一个暂时的两全结果。

    然而,这一切地苦,他一个字也没有对容谦提过。

    封长清为了要避嫌不敢多来国公府,安无忌又被容谦下了死命令。不再打探国事私报于他。所以,燕凛是如何地委曲求全,才艰难地压下了朝堂中那许多的反对意见,容谦虽然可以想象,却也无法完全清楚地明白。

    燕凛所承受地压力,却还在不断增加着。

    听着前方的军报连续不断地传来,看着各国的动静越来越大,重臣们自然越来越坐不住,就连全国上下。请愿要求燕军赶紧出动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了。

    燕凛却偏偏固执己见。

    他一面按兵不动,苦苦应付着朝中的压力。一面不断地向楚国增派出大量地探子,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到秦旭飞和方轻尘的动静。

    只可惜。燕国的密探机构,对于遥远楚国。一直以来,都不如何关注,临时抱佛脚运转起来的人手,也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探听到足够机密的情报。

    除此之外,燕凛现在经常半公开性地出宫,这也成了大臣们的一块心病。

    每一回燕凛都是便装打扮地离宫,但是,他正式让宫中记档,拿着皇帝的印信,直接出入宫门,也就是说,除了普通老百姓,京城中等以上的所有官员,只要有心,就都能在他出宫地第二天,得知皇帝又到处乱跑的消息了。

    当然,燕凛其实没有一次乱跑过,每一回,他去的都是国公府。

    或是陪容谦闲聊,漫步,或是邀容谦出府,散步,闲游,逢到天气好,容谦地精神也好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并马出城,策骑散心。

    容谦重现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满一个月,仍然是许多人注意地目标。为了免得招惹麻烦,他便只好每日里闭门不出。

    燕凛却绝对不肯让容谦因为自己只是任性地想留住他,就成为国公府中地囚徒。他既不能用皇帝的权威去驱散盯着容谦不放地趋附之人,便只有用他自己,做解放容谦的钥匙。

    因为他是半公开性地来探访容谦,有身份的大臣们就算派了耳目在这国公府里,看到他和容谦一起相偕出游,也就不敢过来纠缠着结交了。燕凛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出于一番苦心。他拿自己当成容谦的挡箭牌,借着自己的威势,叫所有心怀攀附拉拢之念的官员们,必须退避三舍,好让容谦可以有一方自由天地,而他自己因此所必须面对的压力,却是无以伦比的。

    以往凡事都知道进退,懂得分寸,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自己皇帝身份的英明君主,忽然间变得这么任性,三天两头地往宫外跑,实在让所有的臣子无比头疼。

    重臣们起初委婉相劝,劝不听,就有那胆大的御史直接写折子,责备皇帝的行为,是不负责任,是肆意妄为,甚至有些大儒名臣,私下奏对的时候,说得情绪激动起来,气愤的唾沫都喷到皇帝的脸上了。

    然而,朝中有人劝谏,燕凛只管微笑着听,御史大胆弹劾,燕凛面不改色地留中不发,私下关系较近的大臣们无礼责备,他耐心地听对方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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