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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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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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咯噔”一声,恍惚了片刻才迟疑摇头。
  
  方迤行无奈叹了口气:“说的就是破了规矩的男女,日后……很难携手白头。”
  
  “那你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怪叫一声,赶紧从方迤行掌间挣脱,抽回了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慌忙拜道:“娘娘在上!不知不怪,不知不怪,方才弟子谁也没见着,谁也没见着,这可千万不作数,不作数!”
  
  心里砰砰乱跳,慌得没边。
  施姑娘不是南疆人,怎么可能会清楚知道当地的规矩嘛!这几日姗娘吃了喝喝了睡,乏得要死,根本没功夫和我说这些旧时风俗,我虽然不是迷信之人,但也不愿意当那主动触霉头的人。
  
  我这边紧张得要死,方迤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细说起来,好像他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吧?
  
  我嘟哝嘴,有些不悦说:“你这是明知故犯,也不知道会不会罪加一等。”
  
  方迤行斜倚在窗棂旁,身周泛着浅浅月光,面上的笑让人读不懂,听我问话并不着急回答,只说:“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怎么今日这般紧张?”
  
  我自然紧张。关乎方迤行的事情,哪一件我不曾紧张过?我不语,颇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与方迤行对视,我从来没有败下阵过的时候,这次亦然。
  片刻后方迤行垂下了视线,想了想才坦诚与我道:“刚才那些子虚乌有的规矩,都是我随口胡诌的,哪晓得你真会当真。”虽然是道歉的话,清浅的嗓音里却好像有莫名欢喜。
  
  我没有细想方迤行为何高兴,也并不对于他撒谎这事气急,只问:“真的是乱说的?没有不能白头这事?”
  
  他点头,伸手摸了摸我鼻尖,指肚捻了捻:“千真万确,哪知道这个竟能叫你吓出汗。”指尖的温柔动作,像是猫爪子挠着我的心肝,每一个字又像是浸着蜜般从他唇间吐出,我终于寻回镇定,细细感受这难能可贵的月下幽会,尤为怦然心动。
  
  我或许也曾经幻想过。
  
  施姑娘不是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方迤行也不是那小我几岁的徒弟。我和他或许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玩伴,或许是自在娘胎里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又或者我是寻常人家女儿,而他则是于一次雨中游湖时遇到情投意合的青衫公子。只可惜那么多种才子佳人的故事,和我们的,一点也沾不上边。
  
  正因为有了愿望,才会有奢望,明明知道能如此这般已是天赐,不该再强求,却忍不住希望我们的故事能再美,再美一些。
  
  温热呼吸喷在我脸侧,带起一阵轻痒,方迤行探进半个身子,双臂搁在窗棂上,轻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我压下波动的心绪,笑问,“怎么就突然来了,不会只是因为想见上一面……吧?”
  
  “不是这个,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方迤行接话倒是极快的。
  
  只是三日未见,能够交换的新鲜事其实并不多,聊了那么几番之后,月色越发深沉,几乎已经无法视物。我并不觉得困,反倒是方迤行开了口:“算算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快去休息吧,明日我来接你,好吗。”
  
  虽然姗娘家在山上,离城内胡拉婆婆家路程也没有多少,若再问姗娘借匹马的话,回家不过几柱香时间。
  
  “不用了吧?这么麻烦,你不是还要陪胡拉婆婆去集市?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方迤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建议,摸了摸我的头,头一次摆出一副长辈姿态:“送了胡拉婆婆去集市我就赶过来,等我来接,乖——”
  
  被小我几岁的男人这样呵护,我多少感觉有些别扭,尤其是那个“乖”字,当真让人无地自容,最终我被迫同意他的提议,方迤行这才踏实离开。
  
  晚上睡在床上,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念着方迤行手掌留在我头顶的感觉,软软的,痒痒的,心里还有点甜。
  
  大概因为睡得晚了,翌日直到太阳晒屁股,我还在床上迷糊翻滚,姗娘等我等不来,干脆在下人搀扶下寻到我这里,这才将我叫了起来。
  
  不醒不知道,一醒之下才知道连豫钟都回来了。
  我想着方迤行说要来接我的事,急匆匆梳洗了一番,早早准备就绪,等候时间里就在房里同姗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还特地求证了是否有女儿节间坏了规矩要受惩罚的事,有了姗娘再三肯定和保证,我这才完全放下一颗心。
  
  到了晌午,本该张罗饭菜,我想着方迤行若来接我,少不了二人之后在街上各个摊点大饱口福,便和姗娘说不用特意准备午饭了,而这次,姗娘竟然也没反对,只说既然要走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尽地主一次之谊,将我洗涮得干净漂亮再放回去。
  
  ……我突然有种被寄养在别人家宠物的感觉。
  
  姗娘听罢,扶着肚子哈哈大笑,指挥丫头们将浴桶搬进房中屏风后,再端着热水和各式香料鱼贯出入,不多时,香喷喷的浴汤就准备好了。
  
  我根本来不及否决这个提议,已经有两三个小古丽拉拉扯扯将我押到屏风后动手开扒。
  
  我一边垂死挣扎,一边心存疑惑高声问:“姗娘!姐姐!这节后沐浴,难道也是女儿节规矩?”
  
  姗娘带笑的嗓音弯弯绕绕,顺利钻过屏风传到我耳里:“正是正是。不过是安心洗个澡,妹妹还是好好享受,相信方少侠不会这么快来的。”
  
  姗娘口中的“安心洗个澡”,真的没有表面上听上去那么简单,原本干净的我险些被齐齐动手的小古丽们搓掉层皮。香木浴桶中,巴掌大小的各色花瓣浮在浴汤之上,古丽们没完没了往我身上淋她们特质的花蜜油,弄得我整个人像是从花堆里钻出来般的香。
  
  洗完之后,我又被按在梳妆台前擦头发,姗娘靠在一旁太师椅上,抽了抽鼻翼,满意道:“当真香气迷人,配妹妹,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说实话,我总觉得姗娘今日好像话里总有话,觉得她奇怪吧,又寻不到线索。
  
  待我擦好头发,正准备穿衣之时,被姗娘挥手拦了下来,姗娘甩开我的旧衣,道:“诶。既然洗干净了,当然不能穿脏衣服了。不如妹妹先穿我的衣服将就将就?”
  
  说罢拍了拍手,就有小古丽偷笑着抢走了我原来的裙裾,另有一人捧着洁净衣裙,恭敬递上。
  
  南疆衣式和中原不同,我不会穿,只能当个木头人任人摆弄,只是穿着穿着,姗娘的隐瞒便不攻自破。
  
  姗娘生得比我高,又比我丰满出好多,没有可能她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会如此贴合,说起来,就好像是为我特意裁剪一般贴身。
  
  我迷惑地低头看了看裙摆,伸手摸了摸衣襟前绣着的并蒂红莲,又抬高了手臂瞧顺垂直下的轻纱广袖,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顷刻间,我觉得呼吸困难,眼眶已经泛热。
  
  七彩霓裳,银线金丝,裙摆上坠满了银色珠片,走动间摇曳轻盈,泛起层层波光粼粼,怎么看怎么像我那日看见的嫁娘衣裳。
  
  与姗娘对视之时,忍不住眼睛里就要湿润了。姗娘艰难挪步过来,扶着我的肩让我重新坐下,一边轻叹着,一边亲手执了青黛笔替我画眉。
  
  “终于知道啦?什么女儿节啊,不让见情郎啊,那都是幌子,要娶你过门,方少侠自然需要几日背着你准备准备。连这嫁衣,也是连夜赶制好,他昨晚送来的。”
  
  我明明该高兴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又酸又甜,喉头哽咽着,半晌竟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不停吸鼻子。
  
  画完眉后再施粉,姗娘一边在我脸上装扮,一边轻声与我道:“你好歹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算是你娘家人了,既然是姑娘出嫁,自然得从家里走。诶,对了,可千万别掉眼泪,否则我这化了半天的功夫可算白费了。”
  
  施粉黛,这还是我生平第二次,不如第一次在潇潇手下的折磨,又或许只因为此情此景下我难免感触万千,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所有装扮。
  姗娘替我化面,古丽们就替我梳发,经过精心打理的长发松松挽成耳侧一个髻,配着姗娘手下的出色妆容,我看到镜中那陌生女子眉如远黛,眼灿星辰,红唇鲜艳欲滴,仿若即将乘夜怒放的海棠。
  
  挨到日暮时分,已是南疆姑娘出嫁的时辰。
  
  从房中出去,由小古丽在前面领路,姗娘缓缓走在我身旁,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而我则因为衣着拘谨别别扭扭。
  
  不多时,有竹笛陶埙声此起彼伏,丝竹声声,伴着年轻男女清亮的对唱,忽高忽低,越往外走,便见有越多人加入对唱队伍,看向我的目光,无不一人不充满喜悦之情。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了,我要出嫁这事,除了我自己以外,怕是这家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知道了。
  
  直到走到倪家外院下山路口,小径边聚集了不少人,豫钟自然也在其中,见到我们,他立刻上来扶上姗娘,边含笑对我说了好些祝福喜庆的话。
  
  情歌还在耳畔此起彼伏,男子炽热求爱,女儿娇羞回应,此时此刻听在我耳里,自然比平时更让人害臊。我们一群人在小径上等了又等,就是不见方迤行踪影。
  
  要说不急那是假的。
  我正打算问问姗娘和方迤行约定的是什么时候,却是从小径那头,陡然响起急匆匆的马蹄声。
  
  蹄声匆忙,一路由远及近,片刻后便见一红衣男子□骑着油棕大马,冲我们直奔过来。
  
  那从来都带着得天独厚的清爽气息的男人,仿若清池里睡莲般安静沉稳的男人,今日里身着艳丽的大红锦衣,发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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