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吗？她只听我的。〃王紫铮高傲地说着；她不知道；她的眼底；已被妒忌的火焰遮掩。
〃范特；我们结婚吧。〃月的唇只离开了范特的唇一点点；但她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范特沉默着；他还没办法接受这些事实；可他没得选；因为在他的脑后；一把黑色的手枪正对着他。
〃神父；开始吧。〃王紫铮缓缓说着；得意地看着范特牵住月的手站正身子。
雷炎咬住牙；他一再忍让；就是为了等雷烈的出现；可现在；看着神父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已经快失去理智；他不能让她嫁人；他苦苦找寻了三年的小萌；他朝思暮想的小萌；如果当初他知道她怀了孩子；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他后悔啊；晚了三年才从高翔的口中得知孩子的事；他真是太笨太蠢了；不过；在他细细回想当年事后；他唯一庆幸的是；小萌当初没执意打掉孩子；那证明她可能对他是有感情的；虽然他从来没听过她说过；但他能感觉到；一定是；她对他一定有感情的……所以；此刻的他已顾不得别的；愤然冲上前；那一瞬；枪声响起；一声；两声；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枪打在了他的肩头处；然后；枪声嘎然止住；而雷炎；他笑着搂住了月；两人跌倒在地。
看着鲜血染红了月的婚纱；王紫铮的脸绷得很紧；她本以为；该是秦扬会有此举；她本以为子弹该射在秦扬的身上；她本以为；她看见的该是秦扬痛苦的表情；可；不是；愿意为这个傻丫头付出的居然不止秦扬一个傻瓜；为什么；殷萌什么也没有；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们究竟迷她什么？如果当年她狠下心；殷萌早就去见阎王了；她凭什么和她争。
王紫铮的手腕晃了晃；双眼残忍地闪着冷光。
只见月拔下插在头上的饰物；一个带尖的发簪；她毫不留情地冲雷炎的肩头处插去；雷炎没有吭声；他的脸因疼痛而涨红；脖子上冒出青筋；他还是搂住月；哪怕现时的月已失去理智。
〃怎么会这样？〃范特吃惊地看着月毫无表情的脸。
〃哈哈哈……〃王紫铮干笑两声；有些激动；〃一帮愚蠢的男人。〃她的手腕用力晃了几下；而在一旁的月用发簪又在雷炎的身上扎了好几下……
〃小萌……〃雷炎惨疼地唤着怀里的女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月轻呼一声；手中的发簪掉落在地。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走；对不起；小萌……对不起……〃雷炎的声音在抽泣；他的伤口在淌血；可是他最疼的却是心底柔软处；他所爱的女人啊；现在变成了一个傀儡；而他；是所有根源之一；如果当初他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
〃够了。〃秦扬一声宏亮的男声响起；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他。
〃王紫铮；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秦扬大吼着。
王紫铮被秦扬这一吼；愣了愣；也只是短短数秒；她突然上前两步；抢过旁人的一把手枪；枪口对住雷炎和月。
秦扬镇定地看着王紫铮；眼底燃起火光。
〃你不是爱她吗？你看；她现在要嫁人了；可又躺在了别的男人怀里。她眼里一直就没有你；你爱她什么？〃王紫铮愤恨地看着秦扬；嚷着；喊着。
〃我不管你对她做了些什么；你不是恨我吗？我就在这；放了她。〃秦扬说着；慢慢向前迈着步子。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王紫铮说着又凑近雷炎两步。
秦扬停住脚步；〃够了；放了她。〃
〃放了她？凭什么？我就是要折磨她；我就是想看见你难过；就像三年前她受伤一样；我看着你难过我才高兴。〃
〃三年前……〃秦扬惊讶地瞪住王紫铮；她得意地扬扬嘴角；〃对；三年前那一刀是我给她的教训。〃话才落音；她的脸色转而变狠：〃我一直后悔那一刀没要了她的命。〃
〃该死的……〃秦扬咬住牙；拳头握出了筋。
秦扬才想说什么；却听见莫林惊呼一声：〃小萌。〃秦扬的视线转向月；她的胸前染了一小片血红；但不是雷炎的血；而是从月口中吐出的血。
雷炎握紧月的肩头；慌乱得不知所措：〃小萌；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莫林静静站在远处；他知道小萌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可那么多枪口指住他们；他该怎么办？那个叫王紫铮的女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要是激动起来；怕只怕最不幸的就是小萌；他默默分析着；希望雷烈能尽快出现。
〃怎么？你心疼？〃王紫铮得意地看着秦扬；看着他咬紧牙愤恨的样子；她高兴；她就是想看见他这个样子。
〃王紫铮。〃秦扬喊着就要往前冲；却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是同时听到一声枪响。
秦扬愣住；那一枪打在了雷炎的后背；雷炎鞠着身子；整个人都在抖。
〃再走一步试试；再走一步；我这枪就会打在这个没用的女人身上。〃
〃不。〃范特吼了一声；怒目直逼视王紫铮。
王紫铮被这声怒吼惊住；撇撇嘴；冲那个用枪指住范特的人扬扬眉；说：〃范特先生；既然你无心看戏；那就别怪我冒犯了。〃她说着；扯起嗓子：〃把范特先生带走。〃她语毕；立刻有两人上前将范特带走了。
看着范特被带走；秦扬有点沉不住气；冲着王紫铮吼：〃你想怎样？〃
王紫铮瞪住秦扬；曾经她那么爱的一个男人；他一直都这么骄傲；就连现在；他一样不曾想过妥协。
〃我想怎样？〃王紫铮顿了顿；才说：〃我想你恨我；恨我一辈子。〃她的爱和她的恨她要他永远记住；爱会记住一个人；同样；恨也会让人永远记住。
〃你做到了；我现在非常恨你。〃
〃不够。〃王紫铮大嚷一声；〃她还没死；你还会爱她；你爱她你就记不住我的恨。〃
〃秦扬；我等了三年；就为今天；我要这个女人一点点溃烂；我恨她；她有什么好；她凭什么可以轻易得到你们的眷顾？我恨她；三年前如果不是那人下手太轻；她早就去见阎王了；是我留下她的命；我要折磨她；让她受皮肉之苦；更让她失去她唯一的亲人；看着她慢慢失去光芒我才高兴；可为什么你们对她还那么执着？〃王紫铮越说越激动；握枪的手似乎随时都会扣下板机；她笑；笑得失魂落魄：〃你看看她；我就不明白；三年前那场车祸居然连高翔都愿意为她牺牲；她凭什么？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连记忆都是我灌输给她的；她就是一个废人；你们为什么还对她那么执着？你看看她；看看她；〃王紫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小萌；〃只要我一摇响铃；她可以为我做牛做马；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王紫铮说着；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王紫铮睁着目；定格在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鲜血从秦扬的腹部渗出；慢慢将他的银灰色西服的腹处染成深红色；他咬住牙；甚至不吭一声；只是凝视着王紫铮。
王紫铮失了魂似的看着秦扬；但；只维持了三十秒；她立刻大喊到：〃为什么？为了她你就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秦扬绷着脸；他的腹部被血染湿了一大片；他微弯着腰；瞪着王紫铮；〃够了；紫铮。〃
王紫铮愣住；这是往日秦扬对她的习惯性称呼；多少年了；她已经忘记还有人这样唤她的名字；一瞬间；无数往日的点滴涌上心头；可仅仅是那一瞬间；她醒了；〃不要耍手段；秦扬；我最了解你。〃
这时；从秦扬身后传来了雷炎的声音：〃小萌；小萌……〃秦扬应声转脸；看见雷炎搂住的小萌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她的胸前全是鲜血；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秦扬急了；冲着王紫铮就喊：〃你想怎样？看着她这样你就高兴是吗？王紫铮；你凭什么值得我为你付出；你当初也是为了一个男人才接近我；现在倒好；你追究责任啦？关小萌什么事；她为她姐天天努力工作挣钱；整天算计着医药费怎么才能交上；她得罪你什么了？你真是一变态女人；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多丑陋吗？〃
秦扬边骂着；边挪动自己的脚步；〃你不就是妒忌吗？我告诉你；像你这样怨天尤人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
〃够了。〃王紫铮吼了一声；握枪的手将枪口指住秦扬；〃别过来。〃
秦扬顿住；他知道自己激起了王紫铮的情绪；他不想再拖了；这样对小萌很不利；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王紫铮：〃对不起；我承认当初我很过分；是我伤害了你；但是；紫铮；你知道吗？我无法忍受欺骗；正如我母亲的死一样；至今我仍然认为是她欺骗了我。〃秦扬压低嗓音；步子继续向前移。
王紫铮呆呆地听着秦扬说的话；一时间百感交集；〃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在抖；她的眼底浮出晶莹的泪光；天知道她有多爱这个男人；这么些年；她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殷萌可以轻易地让他牵挂；而她不能？所以；她将她所有怨恨都发泄在殷萌身上；催眠她；让她服下会让人产生幻觉破坏神经的药物；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成为自己的傀儡。她要让殷萌失去原本的自我；这样；她就不会再有人爱了；可是；三年过去了；她没想到；即便是她已经对从前没了记忆；即便是她将要嫁人；她依然可以轻易让这些男人重视；那么；她这几年都在做些什么了？
秦扬没有理会她；继续一步步走近王紫铮；正当他搂住王紫铮那一刻；教堂的门被推开；而他只听见枪响；然后他感觉到王紫铮将他搂得很紧很紧；更听到一句很清晰的话语：〃我爱你。〃再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那天；天空很蓝很蓝；没有风。
殷萌看着一身素白衣裳的护士将病房的窗帘拉开；暖暖的阳光照洒在病房；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又睁开；然后坐直了身子。
〃今天天气真好。〃殷萌淡淡地笑笑；双眼缓缓转出窗外。
〃殷小姐；早。〃护士冲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悄然离开病房。
殷萌看着窗外树枝上的嫩绿；已是春天了；从在荷兰醒后一个月雷烈就将她接回国；回国后她一直住在这个病房；不知不觉；已经快半年。这半年；为了让她恢复记忆；雷烈他们找寻了许多名家；所幸的是；她的记忆可以恢复到百分之七十；剩下的只能靠外界刺激；而王紫铮在催眠她的同时给她服用了大量药物；这些药物会破坏脑细胞；至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谁也不感断定。
半年……她抿抿唇；这半年她大部分记忆都是睡觉；而半年之前；那是一场恶梦。
门；被敲响；她应了一声；莫林从门外走进来。
〃昨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