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这绢人的身体和正常人的身体也没什么区别，而且比正常人的身体还要强韧很多。只不过有点怕水罢了。”王巍解释着，眼睛瞥瞥小瑞：“我觉得小陈你用现在这个身体跟神兽比较合适。”
绢人长生又不老，而且除去常规的检查布料破损，完全不用担心会生病。关键是，绢人的身体柔软，可以摆成各种姿势，而且强韧，也不用担心在剧烈运动过程中坏掉……王巍怎么想，怎么觉得陈文昭用这副身子比他人类不堪一击的身子好太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大概就是这身子怕水，怕是享受不了浴室里的情趣了。
不过这些话，王巍也只好意思在心里想想，陈文昭那个薄面子的，他可不敢直说。
“这样不好么？”秦老板忽然开口，视线在小瑞和陈文昭身上扫过一圈：“你不是一直想保护貔貅？绢人可以疗伤不是正好。”他说着，修长的手指交叉起来：“人类的寿命太短了，你也想过有一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留下貔貅一个人吧？”
陈文昭愣了一下，听见秦老板接着说：“如果你想回去以前的身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是，你可真的想好了？”
陈文昭扭头看了一眼小瑞，这小子正不明所以地瞅着他，一副你想怎么样我都跟定你的表情，陈文昭叹了一口气。
“秦老板是让我在做不做人之间做个选择么？”
从一开始，陈文昭就看出来，这个老板不喜欢让貔貅跟着他学做人类，也不怎么待见他这个不中用的主人，一直都是单凭着他执拗的坚持，才把小瑞留在身边这么久。如今兜兜转转一大圈，这个秦老板还是得偿了让小瑞回到正常轨道的夙愿，而让他留在一个绢人身体里，长长久久留在他们的世界，陪着小瑞，似乎也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就像当初小瑞义无反顾地切断和那个世界的一切联系，来到他身边，他现在面临一样的抉择。
陈文昭忽然攥紧了小瑞的手，心里是一片暖意——或者只有当自己也面临相同境地的时候，才能知道这家伙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吧。陈文昭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自己被全心全意爱着的暖意。
“我知道了。”
陈文昭笑笑，如果小瑞都可以做到，他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用不用帮你把肉身毁了，免得反悔？”秦老板笑了笑，王巍看不过去地喊了一声“老板”，过去拽着陈文昭小声说：“甭理他，他就是嘴硬，肉身给你留着，小陈你要是真觉得适应不起，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王巍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些绢人的注意事项，这才放陈文昭回去。
其余都可以接受，只是每一年让秦老板做一次身体检查这种事……陈文昭回去的路上一直皱着眉。忽然小瑞停下了脚步，一脸阴霾。
“小瑞？”陈文昭一愣。
“算了，我看你还是不要这个绢人身子了。”小瑞哼一声，那架势就要回去。
陈文昭赶紧拉住他，一脸纳闷儿：“好好地，你忽然受什么刺激了？”
小瑞黑着脸：“我讨厌那个姓秦的。”
“啊？”
“我不喜欢他摸你！一年一次也不行！”
陈文昭愣了半天，扑哧一声笑了。
小瑞气呼呼地抓着他往前走，陈文昭一把从小瑞身后搂住他，清晨的阳光洒在巷子里，空荡荡的街道显得特别温暖。
“瞎吃醋。”陈文昭笑着，心里有一股媳妇熬成婆的宽慰。
小瑞皱着眉，回头，顺势把陈文昭搂在怀里，陈文昭揽着他的腰，抬头看看他：“回家吧，小瑞，这么久没回去了，不想家么？”
小瑞愣愣的，嗯了一声，低头忍不住吻了陈文昭一口，点点头：“回家。”
*
小瑞回来之后，陈文昭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吕岩跟小逸也跟着放下心来。小瑞这件事一折腾就是三个多月，暑假就这么过去了，陈文昭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小子也是考了大学的。
录取小瑞的是河北省的一所体校，对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关键是看中了小瑞是体格，这中间，小瑞高中班主任的竭力推荐起了至关重大的作用。
接到这个喜讯，陈文昭自然是高兴极了，倒是小瑞不老乐意离开陈文昭，一直有点情绪，陈文昭做了他好久的工作，小瑞还是不怎么提得起兴致。
为了给小瑞庆祝，陈文昭特意把吕岩和小逸都叫来，一起吃饭。晚上，大伙儿围着一桌吃涮羊肉，热热闹闹的，气氛火热。
吕岩现在已经跟白宁形影不离了，上赶着人家白宁，又是夹菜又是涮肉那劲头，整个儿一妻管严，陈文昭很是佩服这个不声不响的小孩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先是把直男掰弯，又是让一个流连花丛的大公子哥儿对他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白儿，吃虾！”吕大公子亲自剥好了一个白灼虾给白宁递到嘴边上，白宁瞥他一眼，哼了声：“你自个儿吃去，别粘着我！”
说着自顾自涮羊肉，吕岩讨了个没趣儿，哀怨的看了白宁一眼，郁闷的把虾填进嘴里，嗦叻着筷子。
白宁吃了会儿，看见吕岩这德行，伸手摸摸他嘴角：“出息！这点料全吃脸上了。”
吕大公子马上精神了，瞅着自己家白儿傻乐。白宁叹口气，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陈文昭实在忍不住，乐出来，这一乐，小逸也憋不住了，俩人哈哈大笑起来，吕岩弄了个大红脸，抓抓头，骂骂咧咧地不好意思起来。
“靠，文昭你还别幸灾乐祸，我看等下礼拜小瑞他们学校开学了，你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怎么办！”吕岩攻击陈文昭的软肋，陈文昭笑笑，白吕岩一眼。
“我们可没你俩这么粘。”
“我不粘。”白宁道。
陈文昭跟小逸又开始憋不住笑。陈文昭脸上笑着，手却从桌子底下摸上小瑞的腿，安抚似的拍拍，接着，整个手让小瑞死死握住。
“甭管怎么着，我不该是小瑞生活的全部。这情感因为丰富多彩才温暖，爱情不该是束缚，友情，亲情，事业……人生还有很多要追求的东西，对吧？”陈文昭说的淡淡的，笑了笑。
“说得好！有了白儿，我吕岩的人生是不寂寞了，但是那也得再拥有了咱这群哥们儿，人生才完整！”吕岩一拍桌子，举起酒杯：“今儿个，咱就为了完整的人生，干杯！”
小逸跟着站起来：“对！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我还有学业，还有事业，还有文昭哥跟吕岩你这个好哥们儿，虽然不怎么靠谱吧……”
“诶，你这小孩儿会不会说话啊！谁不靠谱了！”吕岩乐了一下，给小逸满上：“哥哥告诉你啊，这爱情虽然不是生命的全部，可没有爱情的生命可是活不下去的，你小子可抓紧着点儿……”
小逸哼了一声，一举杯：“废什么话，赶紧干了！”
“干了！”陈文昭应和一声，跟他俩碰杯，白宁跟小瑞也站起来，碰了杯一块儿喝。
这一顿饭吃的痛快，喝的也痛快，等到散场，几个人全歪歪扭扭回不去了，陈文昭没辙，只要收留了大伙儿跟自己这儿过夜。
刚打好地铺，小逸接了个电话，一脸复杂的说要出去一趟，匆匆就跑了，陈文昭叫他没叫住，打电话也不通了，只好先由他去。
把吕岩和白宁安顿到小瑞那屋，陈文昭出来的时候，白宁在照顾吕岩，他也就乐的清闲，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小瑞正洗完澡，光裸着上身，腰上别着浴巾出来。
陈文昭扫一眼小瑞的身子，龟裂的痕迹已经消退，就剩下细小的疤痕，他上前去，伸手摸摸：“你去体校报道之前，我得把这个全给你治好了。”陈文昭有点抱歉地伸手抚摸。
小瑞伸手抱住陈文昭，跟他颈窝处蹭：“我舍不得你。”
“小孩儿似的。”陈文昭笑着摸小瑞的脑袋，揉了揉：“我一身酒臭，先洗个澡。”
“我跟你一块儿去，你现在的身体怕水，我得看着你。”小瑞说的义正言辞，陈文昭皱了皱眉，心里不乐意，倒是没拒绝，由着小瑞跟他进去。
浴室的门关上，接着传出哗哗水声，再过一会儿，水声中开始夹杂暧昧不清的呻…吟……
啪……
陈文昭削瘦的身形忽然映在玻璃门上，手心到手肘之间全贴在玻璃上，膝盖也抵住玻璃，现出一片阴影，他身后小瑞贴上了，身子不住往前挺进，玻璃门不堪重负发出咣咣的响声……
半晌，小瑞抱着浑身旖旎的陈文昭出来，直接放在床上，用床单擦了擦，陈文昭虚弱的喘息着，眼神里有埋怨：“你知道我怕水还……”
小瑞凑上去，低低说了声：“抱歉，我没忍住就……”接着讨好地吻了吻陈文昭诱人的嘴唇：“下礼拜我就要走了，让我做个够吧。”
陈文昭皱了一下眉：“这屋子隔音不好……”
小瑞这时候已经一个挺身进入陈文昭的身体，已经进去过一次的地方很容易就容纳了小瑞，陈文昭仰着头难受地哼了一声，小瑞过去吻住他的嘴：“那就忍忍吧……我会帮你截住声音……”说着，深吻下去，同时，在陈文昭身体里冲撞起来。
一夜温存。
小瑞为了陈文昭的面子，听话地吻了他整场。
结果，第二天陈文昭洗漱的时候，一照镜子，脸整个儿黑了。
“身体不舒服？”陈文昭出来拿手机请假的时候，小瑞愣了一下。
陈文昭挂了电话，冷冷看着小瑞：“你出去把他俩送走吧。”
小瑞还在发愣。
陈文昭气呼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瞪着小瑞：“你把我的嘴的亲肿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63、婚礼（终章）
送小瑞上火车的那天，陈文昭特意请了一天假，大包小包地给他收拾好，开着车就往火车站去。小瑞坐在副驾驶上，心情一直都有点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