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那时候总觉着这男的嬉皮笑脸的,心眼儿忒多。而且面白如玉眼带桃花,绝对是轻浮多情之人。
哪里像她家男神。成熟内敛,魅力十足,一看就是个深情专一的男银!
只不过如今想来,又是一大嘈点。
景焱是深情专一,可惜对象不是她,是江心悦!
☆、34。资源共享(下)
沈若初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谭岳礼已经结束了讲话,正说着最后一句陈词,“请大家举杯畅饮,宾主尽欢。”
说完抬手示意乐队重新奏乐,步履从容的下了台。
谭家辉巴不得赶紧过来找沈若初,可无奈被他爹和他哥拉着四处敬酒,脱不开身。只好一边应付,一边眼神往她那边瞟,里面隐约流露着焦急。
沈若初不愿意看他,干脆转过身面对着桌子。低头看见什么比较顺眼的吃食,就捡起来往嘴里送。连同身边两个男人一起,全部当成空气。
“有那么好吃么?”第四块黑森林蛋糕吃到一半时,景焱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同时一阵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侧的肌肤上。
沈若初瞬间就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撩起眼皮,看见他此刻略低着头,竟然离得她很近。只要她稍一挺直身体,额头就会撞上他嘴唇。
她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一步,把叉子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嘟囔,“好吃啊!当然好吃。”
话音刚落手上忽然一阵热度传来。捏在指尖的叉子易主,被他从口中缓缓抽出。
“你干嘛?!”沈若初不高兴地瞪他。
景焱根本没搭理她。
然后叫人惊诧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看见他拿着她用过的叉子,在她刚刚挖过的地方抠了一小块蛋糕下来,送进了自己嘴里。随即缓缓拧起了两道浓眉,用一种下结论的语气吐出三个字,“很难吃!”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流畅自然,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不妥。就好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都是十分正常,合乎情理的。
可沈若初却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连心脏都骤停了。
“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我怎么了?”景焱说着,讲叉子又塞回了她手里。
沈若初却像是接了个炸药包,一抬手“哐啷”一声把叉子扔在了长桌上。终于顺利地说出了刚才要说的话,“桌子那么多餐具,你干嘛要抢我的!”
“资源共享,避免浪费。”理所当然的神情,理所当然的语气。
沈若初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景焱,你抽的什么疯?!恶不恶心啊!”说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痛地难受。
其实她更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结婚将近三年,除了睡觉的时候是使用同一张床,吃饭喝水所有的餐具都是各用各的分开。偶尔有饭局一起应酬,他给她夹菜也是使用公筷。
更别说同时咬一块东西吃。
她一直以为景焱是有轻度的洁癖,所以才会这样的。
直到有一次,她无意中看见江心悦毫不避讳地用他的杯子喝水。
那一刻,她真的……真的是觉着天旋地转,好像世界末日都来临。
还是夫妻时都生疏的像陌生人,现在离婚了,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亲热到近乎狎昵的举动。
他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35。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一)
好吧,不管他闹哪样。都跟她无关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若初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尽量恢复到平静,然后在桌上寻摸了新的餐具和甜点。
刚吃了没两口,就听见祁炀嘴里“啧啧”两声,有一种暧昧的语气调侃道:“嫂子这是害羞了?”
沈若初挖蛋糕的动作一顿,没搭理他。
偏偏对方却得寸进尺,“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两人用一个叉子么。平时又不是没嘴对嘴过……”
“我俩嘴对嘴,你看见了?”沈若初终于忍无可忍。
她侧过脸,斜视着他,眼神不善。
“嗤……”祁炀嗤笑,“我没看见,你俩就没嘴对嘴过?”说着眯起了一双桃花眼,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别有深意,“别告诉我你俩不亲,都是直接……”
“祁炀~”景焱低沉的声音阻断了他后面的话,略微上挑的尾音里充满了警告意味。
“哟,夫妻同心了!好了我打不过认输!”祁炀嬉皮笑脸地闭了嘴,继续一口一口啜他的红酒。
沈若初狠狠白他一眼。把剩下那半块蛋糕全部塞到嘴里,端起酒杯一仰头。颇有点泄愤的味道,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沈家一家子政法干线精英。
沈若初虽然不是学法律专业的,在环境熏陶下那也是背了一口好条例,伶牙俐齿鲜有人敌。
可她今天这么快偃旗息鼓,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也不是给景焱面子,而是因为别的……
那时候他和景焱刚结婚不久,某个周末跟逗比哥哥一起逛大街,在商场听见身后有人喊嫂子。
开始以为是叫别人,直到那人叫了一声“沈若初”,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当时两个人也就勉强算作认识,如果不是婚礼前景焱曾经带着她和这人单独吃过一顿饭,她是根本不会记得他的。
于是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就此别过。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逗比哥哥忽然很严肃地告诉她,“这个人不要多接触,也千万不能招惹。”
她问他为什么,他只回了她一句,“不是好人!”
沈若初没继续问,可沈行之当时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她记忆比较深刻。那是他在遇到棘手的挑战或者是危险时,才会流露出来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只能不断地在心里腹诽……祁炀是受,祁炀是受,祁炀是万年受!永远在下面不能翻身的受!
…………
三个人站的地方比较靠近角落,可偶尔还是有人过来和两个男人碰杯寒暄。
谭家父子一圈儿酒敬下来,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谭岳礼看见景焱的时候表情还好,等到发现一旁的祁炀,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景先生携夫人亲自来捧场,真是蓬荜生辉。”说着将目光转向祁炀身上,“没想到祁少也来了!谭某人的荣幸。”
景焱略一点头,标准应酬式的口吻,“恭喜谭董!祝您生意兴隆。”
祁炀懒洋洋地举了举杯,“我是跟着景焱蹭吃蹭喝的不速之客,谭董别嫌弃才好。”
“祁少真会玩笑!”这次开口的是谭家耀,说完主动和两人碰了碰杯。
谭岳礼笑了两声,很是熟稔地冲沈若初点点头,“若初,伯父就不劝你喝酒了。有空常来家里玩儿。”说完热情好爽地举起酒杯,“感谢二位光临,我先干为敬!”
☆、36。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二)
畅饮之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和互相吹捧。
那边几大巨头在那儿觥筹交错,热络地讲着生意经。这边沈若初和谭家辉两个小人物就各怀心事,眉来眼去。
哦,不对!
标准的说应该是谭家辉的眼去了,沈若初的眉却没有来。
谭家辉除了刚刚一起举杯的时候,跟着应付了一下。从过来到现在,他就杵在那儿也不和人说话,整个心思和目光就全在沈若初身上。眼角眉梢写的全是歉意和求原谅,求解释。
沈若初现在是真没那个心情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其实她已经有点儿喝多了,这会儿已经开始晕乎乎的。就想回家洗个澡,往大床上一躺,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所以她干脆就假装和他不熟。一边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啜着酒,一边将视线放散到宴会厅任由自己脑袋里晕乎着。
神游天外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一条强健的手臂缠绕上腰肢,将她带向旁边那个硬实温暖胸膛。
沈若初一怔,转头就瞧见景焱正低头看着她。而他的手已经游移到她腰上最柔软的地方,炽热的温度传来熨烫得她浑身燥热。
沈若初往边上挣了挣,可他却搂得更紧。她怕动作幅度大了引起别人注意,只好郁闷地放弃,用眼睛瞪他。
可景焱对上她不善的眼神,漆黑的眸中竟然闪过丝笑意,“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谭总在和你说话呢。”
“没什么。”沈若初转头冲着谭岳礼歉意一笑,“抱歉啊,伯父。我刚刚走神了。”
结果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几声轻笑。
谭岳礼浅笑着摇了摇头,“若初,和你说话的是家耀。你这一声伯父可叫差辈分了!”
“呃……”沈若初脑袋里慢了好几圈儿才反应过来,景焱刚才说的是谭总,而不是谭董。谭家父子两个,一向都是这么称呼区分的。
“不好意思哈。”她略微窘迫地笑了笑,问谭家耀,“大……哥,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叔叔和阿姨,还有行之,最近都怎么样。”
“挺好,都挺好的。呵呵……”说着傻笑两声,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叫他“大光”了。幸亏“光”字和“哥”字的开头发音都一样。
大光和二光,是沈若初根据谭家兄弟两个的排行给人家起的绰号。因为两兄弟的名字里,都有个字带着“光”的偏旁部首。
只不过区别在于,谭家辉的“二光”,她可以当着他面随便叫。谭家耀的“大光”,她就只能背着当事人称呼。
谭家老大长了她一轮,代沟都伸出去十万八千里了。真心没办法,也没胆子和他开这种玩笑!
“呵呵……呵呵呵……”想到这儿,她又傻笑了几声。
“初初,你是不是喝多了。”一直保持沉默地谭家辉终于开了口。
“没有啊,还好。”她摇摇头,还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很精神。
☆、37。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三)
谭家辉看着她那摇头晃脑的样儿叹了一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