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使黑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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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使黑天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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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三四个是真心的,刚开始爸妈还劝她找对象,转眼她三十了,这么多年也说累了,就没人再说了。除了大学那场始料未及的初恋,她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虽然曾经喜欢别人,也有人喜欢过她,但不是碰到想表白时对方已有了女朋友,就是对方在跟她表白前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慢慢地,心思也就淡了。女人过了三十岁,再多几年就老了,对于现在的生活她知足了,可能因为从小常去寺庙的原因,她觉得自己特别有佛缘。从进入大学,她想做的事情就只有两件,一是当个作家,二是好好赡养父母。她二十岁就开始写作了,直到大学毕业那年被涂楠发现,以新近作家身份签约文榜,刚开始自己租房子把爸妈带来城里开了个鲜花店,如今已经发展成为学园一体综合店——“多拉站”,里面有书吧、酒吧、简餐、咖啡、礼品、打印复印,鲜花和物物交换。父母把堂弟堂妹们都带过来了,在市内还有一栋员工别墅,现在这些全都转记在父母名下。刚开始,她的父母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现在已能参加社区活动、各种老年培训班,还去养老院、公园打牌下棋聊天,妈妈有时候逛逛美容院,真正适应了这个城市的生活。想想人的适应能力真快,而多拉自己反而退化了,才躲到这文叙园来。
  这十年,多拉虽是能偷懒就偷懒的性子,但种种艰辛也不足为外人道也。人活着不可能面面俱到,多拉只想对得住自己和父母,这一路帮过她的人她记着,其他的她从不多心,别人欠的就由别人自己去还。说她冷漠也好、清高也罢,哪怕被人埋怨抛弃,她都问心无愧,没兴趣认识多余的人,不给自己找麻烦。能做的事从来不多,生活里的幸运从来很少,一辈子能够这样慵懒地活着就够了,文叙园这种惬意日子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情侣契约》是一档相亲交友类的真人秀节目,相亲前有一个中介人互相介绍,订立一个情侣生活的要求契约,双方亲身体验并参与到对方的世界。最后,三组恋人一起去节目组定好的景点旅游。节目计划做十二期,每期一个半到两小时,每星期播出一期,正好一个季度。
  多拉的契约很简单,第一,不刻意打断生活节奏;第二,无话可说时保持沉默;第三,睡前给她念书。
  涂楠给她送男方契约让她选的时候,她看都没看,称只要不违背她的条例,由涂楠帮她选。涂楠够了解她,而且做节目需要戏剧冲突,自己倘若选了他们又劝着改选,岂不无趣?索性不管了,涂楠也不劝,笑说会帮她选个好的。
  直到现在,多拉都不知道跟她一组的男嘉宾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拍,反正一切有马普帮她处理。说起来,以前这栋大别墅都只有她、林姐和陈管家在住的,突然多出一个助理来,虽然都是住在一楼客房,跟多拉的主卧、长待的书房互不干扰,但多拉还真有些不习惯。想着节目组派来的男嘉宾按规定是要睡主卧的,自己得搬去书房,就各种兴趣恹恹不想动弹。
  没有写书的日子,多拉总是过得很清闲,早上五六点就起床,自己做早餐吃,然后或跑马或爬山,或跳舞练操,总要锻炼一个多小时才开始上午的活动。看书、画画、练字、做衣服、做陶瓷,不一而足,有时候帮文叙园的职工打下手,跟园艺老师照顾庭院花圃,想睡的时候就去睡,闲的话自己做午餐吃,在忙的话林姐会做好午餐拿过来。有时候尝试做几道新鲜菜,补充一个星期以来的零食和点心,冰淇淋、甜品不在话下。日子永远都不会无聊的,多拉还打算有空学几样乐器。
  这天下午,多拉准备练练毛笔字的,可才写了两三张,就忍不住爬到沙发椅上睡着了。多拉的字还算不错,熟知各种字体,虽称不上大方之家,在常人看来也是俊逸非常。多拉对这方面没什么野心,但求怡情养性而已,不过她练字却比别人讲究,要化淡妆着汉服,用发带束着头发,还要用花瓣水浸过的宣纸。她常戏称自己是个俗人,大学问家讲究顿悟、四大皆空,而她却往往将事情做到极致,境界上就差多了。
  意外就发生在这个下午,涂楠自作主张地带着男嘉宾出现了。
  易翔宇作为一名专业歌手,从25岁出道那年开始就拥有居高不下的人气,虽然还未能成为广大中国人民群众心尖尖上人物,但也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唱将。他从选秀开始就与电视结下不解之缘,今年他就准备在《情侣契约》这个节目上露露脸,然后发行专辑和开演唱会。他对这个节目没有什么期待,但愿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听说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有名的畅销书作家,但他之前与这个神秘的多拉从没有接触,选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条款很容易达到,而她正好也选了自己。
  拍摄从进入文叙园就已经开始了,无疑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地方。翔宇也很惊讶,听说过她的书卖得很好,但不知道她这么有钱,这都比得上老爸那个古宅了。文叙园外面是一片荒野,不远还有山峰土丘,除了刚刚经过的一些平房再无人烟。这里没有多少人为的精致,好像自然的一切就那么随随便便放在那儿了,空气特别好,如果主人也好相处的话,就可以当作是休假了。可他猜这么大宅子的主人应该十之□□是御姐范儿的,不由有些头疼。
  他粗粗看了一下,主别墅是一个四层的四方形环状结构建筑,内蕴一个小庭院,顶层用玻璃罩着,翔宇能看到里面种了很多种植物,所以实用的也就下面三层。客厅挂着壁毯,一些画和陶瓷看不究竟,沙发、地毯和用具都不是名品,有一种简单的粗砺、蛮俗的舒适,雅中含野、野中又含有雅。植被、书和音像成了最主要的装饰,空气中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
  佣人端上来的马克杯像是刚出窑的陶土,不知道用什么花泡的茶,香味诱人。他们这一组的中介人是星景公司的涂楠,据说是她自己申请的,因为多拉的朋友比较少。这些天他们见过几次,是个好相处的女生,倒是常常聊到多拉,但很难说翔宇有什么具体的印象。只觉得涂楠对这个朋友又爱又恨的,她应该很特别吧。
  只见涂楠熟门熟路地问佣人:“林姐,多拉在书房吗?”
  “应该是吧,小姐吃完饭就上去了。不在书房也在别的地方,要不我帮你找找?”
  “算了,她做事也不喜欢别人打扰。我先去看看她在做什么,省得她无缘无故生你的气。”
  林姐轻笑说:“楠儿小姐说笑了,小姐她从不发脾气的。”多拉从不叫涂楠“姐”,而是称为“楠儿”,佣人们也就跟着她叫了。
  “你们都向着她,我看见她皱眉头的样子就烦。”她想着自己还要为她做牛做马一个月就神烦,谁知道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给自己整出什么剧情来。
  翔宇看了眼这保姆,四十岁左右,有着岁月带来的沧桑和干练,此刻轻言细语、不紧不慢,穿着大方得体、干干净净,倒像是读过许多书的。说起来,刚在院子里看到的几个人,都是温柔祥和的样子,干脏活累活的,也一派淳朴坦然,看来这主人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涂楠开始跟他说话了:“易先生,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正好你熟悉一下别墅?”
  翔宇无所谓,答道:“好哇!”
  她又吩咐道:“林姐,你带习助理把易先生的行李放到小姐房间门口,我们回来再处理。”翔宇的行李很多,没办法,当艺人就是如此,即使你自己不讲究,公司也会嘱咐你把行头拿足。
  从客厅经过庭院,对面是架空的回廊,处理得像是极好的凉亭,经过了小桥流水来到回廊的一侧,涂楠打开一个门请翔宇进去。
  “这就是多拉的书房,从第一层贯通到第四层。”
  翔宇惊讶地看着她,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涂楠会意道:“当初我听说她的这个设计觉得她疯了,没想到她还真就弄成了,从一楼的小房间上去,二楼的三面都是书房,包括三楼的一个房间和四层的阁楼。这栋别墅有两个楼梯,一个是我们刚在庭院看到的外楼梯,一个是书房的秘密楼梯。从任一层都可以进到书房里面,我们从一楼进去,可以看到书房的全貌,保证让你叹为观止。”
  一楼的房间没什么书,乱七八糟摆了一些土罐陶罐和釉彩,有许多烧制的工艺品,地上又做工艺的用具,房间通向庭院,倒方便发挥。大玻璃窗边摆着许多盆栽,空气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比起普通窑房受用。楼梯上铺着一层薄毯,顶端高高悬起一个漂亮的观景灯,像指路明灯似地,晚上点起来应该很有韵味。
  “涂小姐,这里是不是点了什么香?刚刚我在客厅就已经闻到了。”
  “是檀香,你很少去寺庙可能不知道,多拉很喜欢这种香味,她住的地方都要点上。似乎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们戏说她这样是要出家了。”
  “哦,我看她这里很冷清啊,这么大的院子也不多找几个人管管,要是进了贼就不好了。”
  “我跟她提过,不过她喜欢清静。她说这里最贵的也就几本书了,小偷也不会真就偷那几本书去。她前几年挣的钱都给父母了,现在挣的也都供了这套房子,估计也没什么闲钱了。依我看,这房子里最贵的就是她了,小心哪天被偷了才是。”说罢,两个人笑了起来。涂楠又补充,“不过她这房子安保措施很到位的,一般的小贼进不来,多来也不至于招惹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来。”
  “我看她雇的人都像是读了许多书的,这样的人应该出生还可以,怎么愿意跑到这么偏的文叙园来当个佣人?”
  涂楠笑道:“不要被表象所骗,这里除了园艺师和管家是专业的,其他人都是从多拉乡村来的,起初来城里好几年都活得挺狼狈。多拉说乡里的人淳朴,就挑几个性格好的到文叙园来干活。你看着他们挺文气的,我只能说跟多拉在一起几年,不这样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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