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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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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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的小。”
  大家都笑了,小孩子们看着大人们笑,也附和地笑了。月玲没有笑。一切太突然。
  连司马昱大老爷一贯高高在上的硬挺的脸也松弛坐下来。
  两个孩子忽然说,“Mummy; say ‘Yes’! Mummy; say ‘Yes’!”
  雷姨手忙脚乱地制止,“司马叔叔还没有问呢。”
  司马岚风说,“在等你们来的时候,我对克明说我愿意照顾你和你们的孩子们一辈子,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是我的证人,月玲,你可愿意嫁给我?Will you marry me”
  月玲的目光越过司马岚风的肩膀,正好停在墓碑镶嵌的克明微笑的照片上,闪烁的泪光中,克明的两只眼睛像夜空里的两颗明亮温柔的星,有一丝鼓励的意味。
  像那夜克明的魂入她的梦里,他也是这样笑。
  司马岚风的心跳得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比中学运动会跨栏比赛之前摆好姿势听枪响之前那一秒还要紧张。这几秒比一生还要长。
  月玲说,“好吧。Yes。”
  司马岚风胸腔里扑腾的那颗心在那一瞬骤然平复:她居然同意了。
  他猛地站起来,磕到月玲的下巴,月玲嗷其一声,大家又都笑了。
  他摘下她右手的手套,把细细如一根线的戒指小心翼翼套在无名指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说,“另一只戒指我永远不会要求你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Jan编辑很久都没有来捉错字虫了啊。

  ☆、那些HEA(13)

  回来的路上,两个孩子已经是司马爸爸地亲热地叫着了,在月玲的微弱的反对声里理直气壮地说,“雷奶奶说了的,如果妈妈对那个问题说YES;我们就可以叫爸爸了。”月玲把眼睛眨得像扑扇翅膀的飞蛾,觉得肉麻之极。
  大家把月玲司马岚风他们两个人放在七人座车里的最后一排,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优待。
  月玲蓦然醒悟:今天司马岚风要求婚的事情人人都知道的,只除了自己,连两个孩子都做到守口如瓶,将来说不定长大了可以接班007那一角。
  中间一排座位,两个孩子继续一起看一个动画片,雷姨也拿出耳机,听手机里的邓丽君唱《甜蜜蜜》,开得山响,最大音量值,好像自己的女要嫁人了。
  司马岚风问月玲:“你为什么会同意?”他并不是质询,眉眼里的陶然是跳跃的。
  月玲审视他,“你为什么要知道理由?”她又问,“如果我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他不敢想。
  并且大老爷说,他这样安排,月玲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第一次无条件服从老爸的英明决策,第一次殷切希望老爸百分百正确。
  “好,我告诉你真实理由,如果你要跳车也随便你。”月玲脸上浮出一个笑容,让司马岚风好想在那笑容上捏一把。
  “我觉得你很可怜,如果我说NO;感觉你会心碎一样,我不想你难过。”
  司马岚风的思绪盘恒在这个答案上面,果然,一点也没有失望,你还指望她说爱你不能没有你?事实的真相总没有谎话好看。
  他不要好看。他要真相。虽然她说给他的真相总是电击枪一样让他的心呲地一下受不了。
  月玲却点点头,说,“看你表现镇定,再多告诉你两点:第一,我感激你体谅我不喜欢钻石,没有送我巨大的一坨闪闪发光,那样的话,我永远也不会随时随身戴着;
  第二,我根本不明白爱是什么。你上次说我最爱我自己,我觉得你说得对。爱自己这一点我是明白的。”
  掷地有声之后,她看着他拧在一起的浓眉,轻轻地说,“后悔了吧?”
  “怎么可能你也不许后悔。”他的表情倒不像刚刚求婚成功,倒像拉着她一起要去跳崖了,毅然决然的。
  月玲把两只拇指像眼保健操最后一节“轮刮眼眶”一般把他打结的眉心强行舒展开,“你最打动我的,是你的坚持,你像我最喜欢的那个足球明星,自己摔倒,别人绊倒他,大家拦着他,裁判罚他,他不管不顾,直往前冲,他不放弃,百折不挠,只想进球。。。”
  他霸蛮地抓过她的两只手,粗鲁地打断她,“We forgot our after…proposal…kiss。”
  他们亲在一起的时候,前排扭过两个小脑袋,他们缩着眉头说,“Ew…”
  两个大人倒像小孩子一样脸红了。
  回到大宅,月玲发现自己的行李都被搬到司马岚风的房间去了,换了雷姨的行李被搬进来。
  月玲站在房间门口,有点局促。
  一回头,看到司马昱大老爷,他摸着下巴,一点也没有开玩笑,很严肃地说,“好过你们晚上偷偷摸摸跑来跑去的,成何体统。”说完转身就走了。还好,他说的是你们,没有说你,法不责众,要不更加窘。
  雷姨看一眼月玲,扑哧地一笑,心里也释然,不用再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老嬷嬷,不用再扮演张生和崔莺莺的红娘。
  今天早上,她比平时更加钻山打洞地躲着月玲,就是怕自己隐忍不住,把什么都告诉月玲。
  月玲闭了下眼睛,叹了口气。该死的司马岚风,还说什么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除夕的晚上,司马岚风一本正经地来问有什么需要之后,过了两小时,发短信给她:“孩子们都睡了?”
  “嗯。”
  “你叫雷姨看着孩子们,你到我的房间来?”
  “不好吧。我妈说在你家里不可以。”
  “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I need you。”
  过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又发过来一个,“Now!”
  要不月玲怎么会知道司马岚风的床上卧着一个光洁如玉的白色猪油坛子。原来是希望他把荤油坛子从床上搬下来,他就“动荤”—动婚了。
  颠沛流离的星期一。
  月玲请了一上午假,终于赶回来送了俩孩子上幼儿园,送雷姨去社区中心扭新年秧歌凤阳花鼓,胡乱在餐厅吃了点中饭,一口气看文件回伊妹儿打电话忙到下午四点,到茶水间倒咖啡。
  戴安娜一看到她,问好之后,说,“玲,我可以表扬你的围巾吗?”
  “当然可以啊,你平时不是不问我就表扬了?”
  “自从我们做了防骚扰培训之后,我就很小心了。我可以表扬你的新戒指吗?”
  “D;你少来这套,我可以表扬你这个可以表扬你那个的,如果我觉得你的表扬是骚扰,直接就告诉你了。”
  戴安娜长舒一口气,坐下来,靠着椅子背,“就等你说这句话。”
  “至少培训后老贝蒂不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瞧我了。”月玲说。
  “你的戒指真小啊,你也太低调了吧,人家卢娜订婚的大钻戒每天都要在大家跟前晃几回,你这个戒指像没有一样。不是这点异样闪光,几乎忽略不计。”
  月玲低下头,笑了笑,“我这是第二次,不能和人家第一次初婚的比。”
  “谁说第二次婚姻就要低调,你这是什么陈词滥调?我要是碰到你的司马先生,要问他,凭什么认为你第二次结婚就不能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再说,难道他自己不是初婚吗?”
  “你小声点啊,我还没想好是不是给大家都知道。”
  “反正我是知道了的,祝贺你!”戴安娜紧紧拥抱了月玲一下,用了一点诚挚的力气。
  “谢谢。”
  司马岚风的电话。
  月玲接了,听到他语气里的期期艾艾,就说,“司马,我没有一下午的时间来听你一个电话,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我父亲想要你到爱德华的律师楼去签一份婚前协议。”
  月玲那边,有两秒钟没有回音。之后,她的声音清晰传来,“好的,告诉我时间,看我能不能安排。”
  “你也应该聘请一位家庭法律师。”他忍不住多说一句。
  “啊?是吗?”
  “月玲,你没有怪我吧?”
  “为什么要怪你?很多人都有签婚前协议。这对我来说不是新闻。你千万不要让我家里的人知道了。”董妈妈幻想的万一离婚的那一半财产。
  司马想,这姑娘是沉着冷静呢,还是和善好欺?大老爷一定是制定的不平等条约厚厚砖头一样一大本等着来砸她,刚说的前提很有点逼迫的意思,就是她不签你们就结不成婚。她是不是低估了婚前协议的残酷丑恶?
  月玲做口译员的时候,在法庭翻译过一次婚前协议。
  一方是富裕的说英文的老男人,另一方是美貌英文只够说你好再见我爱你的说国语的年轻女人。
  月玲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就急切地下结论,他一定看中她年轻美貌,她一定是看中他的钱,否则没有语言交流怎么会有爱?然后绕着自己臆想的那个先入为主的结论周围堆砌各种想当然的论据。
  那姑娘没有家庭法的律师陪同,一个人,穿着一条显得身材像一只葫芦的连身裙子,脸像古画里的端庄的仕女。
  男方的律师问的任何问题,她只是哭,然后无条件地同意各项。月玲想,她一定是爱他的了,什么都承让,财产都放弃。
  男人并没有眼神暗示来安慰姑娘,他只是没有表情坐在那里,因为前次婚姻吃了亏,这一次就学了乖,任由律师们捍卫自己的神圣权利。
  他们哪里像要结婚,简直就在那里幻想离婚。
  到了爱德华的律师楼,月玲先拨出一小时约了爱德华来谈居留地麻吉的弟弟的案子。
  已经结案放人了,也没有犯罪记录,爱德华脸上绑着随时会掉下来的假笑,说案子是pro bono免费义务乐于助人的,居留地第一民族我们老加拿大人不帮谁帮啊地打着哈哈。
  月玲谢过,想,他为什么免费帮我?良心发现啊?忽然要做好人了?怎么看都不像。明明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等司马父子来的时候,大家都是西服领带套裙的。
  月玲这边,她聘请的是个刚刚法学院毕业成立自己律师楼的华裔年轻律师路易,瘦高,头发极短像个和尚头,戴一副黑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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