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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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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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成慈禧太后了。
  那一顿扬州炒饭真是月玲从古至今吃到的最好的扬州炒饭。那是当然啊,北极的冰冷无污染的北冰洋里的野生海参,有机饲养的走地鸡肉,金华火腿,野生香菇,极新鲜的冬笋,含Omega的有机饲养的走地鸡的蛋。。。所有这一切造就了比味精要真实美味的味觉。
  司马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早就吃穷了。
  月玲想,以后要是天天要求这架势,即便是小小扬州炒饭都会要了她的命,又不能次次无意有意故意地自残罢工吧,这样一想,非常苦恼。
  黄脸婆都是因为先变成煮饭婆来的。
  司马公司里有些事情要解决,他匆匆和月玲道别,就办公去了,嘱咐有什么事情有张三。
  月玲说,“妈妈你先看一下他们两个,我去洗手间。”
  月玲还在那里数二十秒的冲洗洗手液的时间,就听得一声闷响,Sunny的凄厉的嚎哭和董妈妈的尖叫,还有在看报纸的董爸爸冲进房间大声问,“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然后,Selene尖叫一声声,“妈咪,妈咪,弟弟流血了!流血了!”
  月玲手湿漉漉,也箭步如飞抢进门,就看到在董妈妈和董爸爸的怀里,两个吓得目瞪口呆的老人怀里,Sunny满脸的鲜血。血流如注。
  她大脑一阵空白,有两秒钟目瞪口呆,等脑神经重新运转,她飞奔到浴室,拿出两条白色干净洗脸巾,从爸妈手里接过也被吓傻的嚎啕的孩子,握住他不断去擦流到眼睛上血液的手臂,用毛巾压住伤口。
  张三听到动静,飞奔上楼,看到月玲满身是血,Sunny头破血流,吓得不清,拿急救包翻出止血贴做初步处理,果断地对正要拨911的月玲说,“这里离医院非常近,只有几分钟,我认识路,上次厨子猫毛过敏,我们已经到了医院,救护车才到司马大宅。”
  月玲说,“妈妈你留下带Selene,我带爸爸去医院急诊室。”董妈妈虽见过大世面,但因为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孙受伤,吓得双手颤抖,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点点头。
  张三把车开得飞快,到了急诊室,大家看到鲜血,孩子一动不动,立马排查护士就给Sunny排第一名见医生,医生简单询问一下,孩子直接就推进了抢救室。
  不象平常感冒发热,即使烧到四十度,给点退烧药,苦作干等上五小时,之后叫你带孩子回家喝水锻炼免疫抵抗力,可以终身受益。
  月玲坐在抢救室的门口,才开始浑身发抖,簌簌地流泪,董爸爸想安慰女儿说Sunny会没事,但看月玲身上满身血迹,抢救室的门一直紧闭,也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孩子需要输血,电子医疗记录显示他是罕见血型,你们谁是他的直系亲属,谁有这种血型?”
  月玲说,“我,我是他的母亲。”
  输血时,月玲看血液静静输入儿子的血管,他虽双目紧闭头缠绷带,但是医生说,缝了九针,已脱离生命危险。
  她坐在儿子床边,心力交瘁。
  那样一间房,在楼上拐角。
  孩子趁外婆下楼去和外公说几句话,偷偷溜进去,Sunny爬上桌子,去够一根细链子从高深的天花板低低坠下来的水晶吊灯,够着了,在上面荡秋千,Selene觉得好玩,也跳上去揪住弟弟,胖姑娘的重量一加上来,精致的水晶吊灯从来就没有做过吊车使,喀拉拉就从天花板和两个孩子一起坠下来,高度并没有造成伤害,但是旁边水晶台面的桌子锋利的尖角深深横划过Sunny的额头。
  水晶宫一样的一间房,雕花铸铁的床,雪白的围帐,一整面墙的镜子,或许是曾经哪个司马的女人住过的。
  正想着,司马进来,低声问,“Sunny怎么样?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还是张三告诉我,我放下工作就来了。”
  月玲不理他,董爸爸和司马交代几句情况,说,“我到自动咖啡机去喝杯咖啡。”董爸爸就出门把门带上。
  司马拖过椅子坐在她身边,拍拍月玲的背,说,“我已经联络我的家庭医生,要他联系最好儿童外伤科大夫速来复诊。事故发生在我家里,我没有提供安全环境给孩子们,我很难过。”
  他只说了几句话,但是情理都做到了。他幸好没有说什么我联络爱德华此次事故赔偿现金若干。
  但是月玲冷冰冰地说,“我等一会把妈妈和Selene接回自己家。你走。”
  司马握住月玲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去抚过她脸颊上的一线血痕,“玲玲子,你不要这样。我们都不想事故发生。皮外伤很快都会痊愈,每个小男生童年几乎都发生过流血事件。人没事是最重要的。”
  月玲甩开他的手,眼里几乎含泪,“你走吧,你不走我就走!”
  司马还想说什么,但看月玲情绪激动,就站起来,“行,我回去帮你把你妈妈和Selene先送回去。你需要我帮忙,就打我电话。”
  司马离开,他回头看一眼月玲,她身上是已干的血迹,在床头握着儿子的手垂泪,也理解她的心疼心痛,他看着Sunny的小脸也心疼的,虽然医生说已无大碍,明日就可出院。
  之后,月玲到司马的大宅拿她的私人物品,司马靠在门边,看她忙碌,把东西往包里塞,一点笑容全无。
  “玲玲子,那间屋子是我姨妈的,她是我的养母,装修当然是听她的。”他看到她塞东西的手停顿了有半秒,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结症。当初董妈妈狐疑地盯着房间的陈设看了半天,但是破天荒一个问题也没问,也许是同样的理由。
  “这里也只有Liz来在客房住过几天。”司马走上前几步。
  月玲背对着他,她的声音像一堵冰冷的玻璃墙,“司马,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走开,我马上就好了,我马上就走。”
  司马看着月玲在车库把她的破吉普开走。如果有人知道他的女友开这样一辆破车,都要笑掉大牙,他司马的颜面何在。
  张三在他身后说,“司马少爷,你为什么不向董老师求婚?她这种女人可能最看重名分。”张三觉得大老爷的眼光一贯毒辣精准,他已经认定的媳妇也是张三唯一认可的,但这两个人打打闹闹纠缠许多年,也没有成正果,需要张三他这个局外人提醒一下子。
  司马说,“我哪里敢?我怕她开口就说No。”如果是那样,这样冷冷热热热热冷冷的状态都维持不了了。
  她是个孤独主义个人主义论者,要是喜欢钱财或是靠他养活也好办,偏偏经济独立,为人处世宁折不弯,对奢侈品和豪华生活方式又没有向往,更多专注于自己内心,她自己若不想结婚,求也没有用。
  婚姻这张牌是司马最后的王牌,他做别的事情心里都清楚明白,只要一牵涉月玲,像阿杰说的,智商就和D市的倒春寒的降温一样,先到零点,迅速变成负值。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HEA(6)

  董爸爸在咖啡机前投币买了咖啡,坐在桌前喝咖啡,医院的咖啡总有一股子医院的味道,混杂着焦虑忧伤,不堪回首。
  司马被月玲赶出来,也加入董爸爸。
  两个人喝着咖啡,默不作声。
  司马看董爸爸一言不发,忽然想,董妈妈对我的态度是一目了然,但月玲的父亲就极少发表言论,是不是认为还是克明更好,科学家对工程师,都是脑力劳动者,有更多共同语言。他这样想着,感到十分沮丧。
  董爸爸率先打破沉默,“月玲很晚才会说话,董太婆在那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哑巴,劝我们再生一个。她一旦遭受外界打击,就会回到会说话之前那个状态。她的绘画老师说她天赋异禀,老师告诉我们对月玲要宽容一点,耐心一点,凡天赋异禀的人因为有常人没有的特质,这个特质其实是双面刃,对外锋芒毕露,对内极可能更深刻伤害自身。用董太婆的话来说,太聪明的孩子都有点毛病。除非她自己理清头绪,任何人都可能帮不到她。”
  司马喝一口咖啡,皱着眉头把那口难咽的咖啡咽下去,说,“伯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喜欢月玲,就是喜欢她就是她,不会要求她做任何改变。”
  董爸爸看着未来女婿的诚挚的脸,当初他听亲家母说司马追求月玲,并不看好。暴发户生意人的儿子,商科毕业,长得太帅,又太年轻,不是和月玲存在交集的人。但是,董爸爸眼见着女儿一天天快乐起来,似乎忘记吴憬弃她而去克明撒手西去的曾经的感情重创,在这个大男孩的小心精心呵护下,开始正常起来,开始似乎在用彩色的画笔犹豫着预备画一幅画,画的名字就叫做———将来。
  董爸爸说,“其实,没有改变是不可能的,你们两个人都在不自觉改变对方。只是,随着你们关系亲密,会牵扯更多家人,我们两家都会有更多往来,我不知道月玲。。。她一贯喜欢独来独往,心理没有准备。”
  司马想一想,决定就事论事,“这件事情我有不是,月玲本来想今天就回家的,是我硬要你们多留一天;再说,我家从未住过小孩,现在想来,的确设施上有诸多隐患。我的家庭医生刚打电话给我,儿童外伤专家一小时以后就会来复诊,确保没有任何漏诊的地方。”他叹一口气,“我何尝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我何尝不希望Sunny早日康复。”最后一句话,有点倒苦水的味道,你那天才加怪异女曾经现在或许将来都会给我许多罪受,你知不知道。
  董爸爸拍拍司马的肩头,心想谁叫你看上我女儿的?
  董爸爸说,“你不要太过自责,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是月玲自己的心境失衡,给她几天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司马再也喝不下那杯难以下咽的咖啡,把剩下的都倒入咖啡机的接漏槽,想,我未来岳父在和我说,他的女儿现在思绪不稳,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你back off;离她远点,让她自己figure it out;让她想明白。
  他希望她想明白。
  他希望她能明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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