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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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平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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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旦的手提电话响起来,明旦没有机会解释。
  “明旦,我是苏英,急事找你。”
  苏英的车子十分钟便驶到。
  她让明旦上车,“找你一夜,只说你在录音室。”
  明旦点头。
  “怎么了,双目清肿,似哭过来。”
  明旦不出声。
  苏英问曹平:“可是贤昆仲叫她难堪?”
  明旦抢着问苏英:“找我什麽事?”
  “祝懋祯有事与你说。”
  “我与他没有关系,我不会见他。”
  “明旦,凡事你一定先说不,唉,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对方必是敌人.拒绝了再说,你想长生不老吗,不,你想名利双收吗,也不!”
  明旦只得跟苏律师走。
  曹平看看她离去。
  明旦问:“苏姐,祝某找我干什麽?”
  “大屋已售出,他收拾杂物,发现一些东西。”
  “珠宝、照片、遗嘱,都与我无关。”
  “不,他说不是名贵物件。”
  明旦觉得奇怪,在祝宅,即使是不起眼的摆件,也相当名贵。
  苏英陪她到了大宅,祝懋祯在门口等,明旦微笑,这是在等她吗,当然不,他等苏英。
  不知怎地,在芸芸众女中,他对她情有独钟。
  “请进来。”
  大屋里起码有五六个工人在包装细软杂物,预备付运。
  祝懋祯说:“家具笨重全不要了,家母只吩咐取走一对花瓶。”他伸手指一指。
  那是一对孔雀绿的闪光玻璃瓶。
  苏英嗯一声:“罕见的铁芬尼玻璃。”
  祝懋祯问:“明旦,你还想拿什麽请不要客气。”
  明旦摇摇头。
  “在一格抽屉里,我发现这个。”
  祝懋祯取出一只樱桃木盒子,打开。
  明旦探头过去一看,呆住,盒子里放着三包不同牌子未曾拆开的香烟。
  明旦莫名其妙拾起头来。
  祝懋祯也十分困惑,“三包普通香烟,为什麽放在盒子里,盒子又藏在柜里?”
  明旦轻轻说:“我没有兴趣知道。”
  他笑了:“懋宁也这样说,你俩口气真像。”
  他当着同父异母妹妹把香烟拆开,小包里头,的确是香烟。并无异样。
  他很公平。
  他说:“万一是三包钻石,我不打算独吞。”
  明旦说:“你比你妹妹大方。”
  “其实懋宁比我更不计较财富,她只是气忿父亲锺爱你。”
  明旦不出声,他对妹妹很好,事事护她。
  “你抽烟吗?”
  明旦答:“不,家母年轻时吸得太多,健康欠佳,我很警戒。”
  “看样子你同我一样,对生父并无了解。”
  明旦心一动,她用案头打火机点著一支,吸一口。
  小时为母亲点烟,也是先吸一口,才递上去,明旦经验老到。
  “十足是普通香烟,不含杂质。”
  祝懋祯耸耸肩,走开与苏英去低语。
  明旦按熄香烟,抬起头。
  工人进来拆水晶灯,她避开他们,顺手把木盒捧在手中。
  片刻苏英请完话,同明旦说:“你来我办公室签几个名字。”
  祝懋祯过来与她握手道别,“明旦,这是我的地址及通讯号码,有事找我。”
  明旦点点头; 走上车去。
  他还有话同苏英说。
  只见苏英轻轻摇头。
  他忽然掏出一只小小盒子,郑重递给苏英。
  明旦浑忘自己的烦恼,伸长脖子,管闲事,看风景。
  只见苏英把头摇得更加厉害,祝懋祯的脸色渐渐灰败。
  终於,苏英上车来,吁出一口气,一声不响,把车开走。
  明旦问:“他向你求婚?”
  “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心里另外有人?”
  “小孩子别多管闲事。”
  “你甚至不去发掘可能性,可见一定另外有人。”
  苏英忽然笑了。
  她开车回公司,取出文件给明旦签妥。
  明旦这才发觉那只樱桃木盒子还在她手中。
  回到家,她顺手放在桌子上。
  电话录音机上有母亲留言。
  “——仍是零下三十度吗—你时时不在家,我已出院在家休养,据说,捐赠器官的人是一个大学讲师,最近,我好似对阅读比较有兴趣,是因为受他影响吗。妈妈。”
  明旦微微笑坐下来。
  母亲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明旦忽然想起曹平见多识广,她打算叫他看看樱桃木盒子有什麽稀奇。
  电话没有人听。
  明旦想一想,明天才去找他们吧。
  第二天大清早,她到曹家,刚想按钤,发觉大门半掩。
  她推门进去叫人,心中暗暗惊慌。
  没人应她。
  明旦刚想退出,却听到有人呻吟。
  明旦大着胆子走近浴室; 看到曹原正在洗脸。
  明旦放下心来,“曹原; 是你; 大哥呢?”
  她忽然看到洗脸盘里一片殷红,她吃惊抬头,发觉曹原左眼角爆裂,正在流血,脸颊又红又肿,青一块紫一搭。
  明旦吓呆。
  他不去理睬明旦,自顾自在眼角贴胶布。
  明旦停停神,声音颤抖,“我陪你去医生处缝针。”
  曹原仍然当她透明。
  “眼睛会瞎,非小心处理不可。”
  他夺门而去。
  明旦正想追上,又听见呻吟声。
  她找到沙发角落,看到曹平躺在地上,右肩受伤流血。
  明旦本能过去扶起他,他咬紧牙关说:“叫救护车。”他痛得满头冷汗。
  明旦连忙拨三个九宇。
  “警察来了,只说是意外。”
  明旦只得点头。
  “千万不要提曹原两个字。”
  明旦又点头。
  他右肩被破玻璃瓶插中,碗大一个伤口,血肉模糊。
  又一次,他为著她的缘故,到医院缝针治疗。
  医生出来同明旦说:“你是他妹妹?放心,只是皮外伤,取出碎玻璃缝了廿多针,过几天可以出院,不过,伤考坚持是意外,我看是醉酒打架,你劝劝他,以后戒了酒才是好汉。”
  明旦走近病床。
  病人别转头去。
  明旦轻轻说:“我知道:好好一个家,好好两兄弟,直至遇上永明旦。”
  曹平不出声。
  明旦走近,“你们两兄弟竟要取对方性命?”
  曹平仍然一声不响。
  凌晨,曹原大醉回来,双眼通红,大声对他喊:“你与我争永明旦?你明知我只有这个人,你竟不放过我们?”
  他不知如何回答。
  “怪不得乃婵出走,你毫无表示,她一早知道你心毒,悄悄退出,你便为所欲为。”
  他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他兄弟把他自沙发上拉起来,曹平挣脱,用力把曹原推到一边。
  曹原不肯放手。
  他一拳揍到曹原眼角。
  他痛极,抓起酒瓶敲破,重重插过去。
  两个人都喝得太多,把半生怨忿发泄在对方身上。
  直至看到鲜血,他们才停手,两人战栗地坐倒地上,只会喘气。
  曹原挣扎起来,悔恨交逼。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他走进浴室,看到镜子里面孔,他的酒醒了,幸亏没有母亲,否则她一定伤心欲绝。
  刚用冷水敷面,永明旦来了。
  曹原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夺门而逃。
  曹原不想再争。
  曹平在病床上鼻酸,幸亏没有母亲,否则一定伤心欲绝。
  明旦不识向,探向前去,“大哥——”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忽然漆黑一片。
  曹平愕然,转过身来。
  随即听见走廊有脚步声,“通知病人别怕,停电,后备发电机会立刻启用。”
  曹平松口气,正想坐起来,忽然觉得软而糯的咀唇碰到他的嘴角,电光石火,他知道这是永明旦。
  她的脸颊湿润,显然是哭了。
  那三两秒钟时间,长得像一生似,叫曹平迷醉。
  她轻轻离开。
  灯光又恢复了,一室通明。
  医护人员互相走告:“好了好了,有电了。”
  “发生什麽事?”
  “发电站故障,已在抢修。”
  曹平睁开眼睛,发觉永明旦己经不在房里。
  他哽咽起来。
  明旦在街上游荡一会,回家休息,半夜惊醒好几次。
  蒋学正不住找她:“明旦,在什麽地方?你得来化妆,下午开记者招待会。”
  “我马上来。”
  “马上是二十分钟还是三十分钟?”
  “半小时。”
  “准时是任何行业的首要守则。”
  “明白。”
  明旦去探访一个人。
  在一条消防车通不过的小路顶,有一栋旧楼,外墙剥落,屋里却相当舒适宽敞。
  明旦按铃。
  立刻有人开门,半晌,那人笑出声说:“明旦是你,贵人踏贱地,有何贵干?”
  那是一个中年人,外型有点邋遢,可是笑容热诚。
  明旦进去坐下,“刘叔你好。”
  这正是把她介绍给紫色平原的经理人大刘。
  “记起刘叔了,火百合好吗?”
  客厅墙壁挂满二三线歌星演员的签名照片。
  有人写“刘叔:恩同再造”,又有人乖巧地写“刘叔,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就差没有“马上封侯,百子千孙”。
  大刘说:“既然来了,替我签一张照片,挂在当眼之处,以壮声势。”
  “是,刘叔。”
  大刘取出张十乘八照片。
  明旦想一想,这样写:亲爱的刘叔留念,万世师表,永明旦敬赠。
  大刘高兴得笑起来:“哈哈哈哈,明旦最乖巧。”
  他满意到极点。
  明旦四周围打量一下,“师母呢?”
  “回乡探亲去了。”
  大刘把照片挂在墙壁正中央当眼地方。
  “市道好吗?”
  “差极,三两千都有人唱一场。”
  “记得我吗,”明旦说:“八百一场。”
  “那时你还不是明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刘叔最有趣。”
  “火百合好吗?”他再一次问候。
  “她在美国接受治疗,大有起色。”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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