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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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尘欢-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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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欢却早就收拾好了自己错愕难堪的心情,又瞥见小石头恰巧不慌不忙,拎着昨日说好要送来的,做得了的几件准备送个白府孩子们玩的小东西进来,忽然展颜一笑。

他很热切地说:“小石头,你怎么来啦?”

才迈进门的小石头,被这种过分的热情吓得几乎一跳,但瞥见一旁莫殇然狐疑的神色,眼睛一转,立时就联想起以前听下人们八卦过的往事,明白尘欢这八成是在旧情人面前找新靠山,指望着补回一点面子来。

而小石头本人么,原是流浪儿出身,哪里是什么憨厚老实的人?本就是最善于察言观色,演戏挑拨凑热闹起哄架秧子了家伙了。

于是她随即也打蛇上杆子,一样用出十二分的热切回答:“阿欢哥,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不会怪我的哦!”

莫殇然傻眼。

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尘欢这哪里是放下了,分明是醋味正浓,瞅见莫殇然“玩年轻男人”,就非得给自己找个“年轻女人”来跟莫殇然打擂台呢!

紫清险些憋不住自己的笑意,作为一个感情空虚的人,他喜欢这种双方都十分配合的上演得轰轰烈烈的感情大戏。

可还没等莫殇然暴躁跳起,将剧情推向□,一个穿得朴素,相貌却周正的少年却不知何时从哪儿冒了出来,簌簌发抖地拽了拽莫殇然的袖子。

那是祈乐,本就胆小,如今在白府见了诸多生人,更是恐慌得终日寻机黏着莫殇然。

……

人生啊,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瞧着莫殇然扭头去安抚像受惊兔子一样的陌生少年,尘欢只是心底发酸,却没意识到,醋,也是轮流吃的。

他更没意识到的是,吃醋,意味着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抱歉前些日子意外实在是太忙了,我回来了。

39

39、诚意(上) 。。。

有一句老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原创了这句经典的人已经不可考究,但是这句话却一直一直地流传开来,在各种各样的领域范畴,尤其是——对于在爱与不爱中纠葛的人们来说,最是贴切。

明眼人都看得出莫殇然和尘欢俩人是在闹什么别扭想些什么,可是莫殇然和尘欢却毫无所知。

莫殇然只知道自己放不下,见到了尘欢这般对自己冷淡对她人热情的样子,却忽然迷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菜更好。尘欢则一直以为自己放下了,忽然看见别的男人扯住了莫殇然的衣脚引得了她的温柔注视,却又忽然忍不住吃味难受,然后惊惶无措起来。

当初,是一个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不管自己多难受也死活就是要分手,而另一个虽然不舍得却也决定尊重对方,分就分了,自己慢慢悄悄惦念着也就是了。

现在,是当初决定就这么惦念一辈子的那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真的学着放下,而当初决定丢了感情的另一个,又开始犹豫是不是该捡回来想想法子弥补一下。

于是,在各种人的各种话各种指点中,尘欢和莫殇然的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这俩人,必定是常常见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低头不见也会有好事者想方设法把两个人往一起凑。见了以后,是你不敢看我我不敢看你,可偏偏眼神总是悄悄地要装作很不经意一般飘到对方身上去,然后又忽然撞见对方一样偷偷摸摸的眼神,立时就要忍不住红了脸,猜:是不是他还是喜欢我?是不是她还是在乎我?

只是猜想之后,不由责怪自己居然这种情况还对对方动心,于是又要立刻急着否认掉自己的自作多情,生怕丢了面子,于是反而极其丢脸地别扭着面孔坏脾气地冷哼,根本就忘了原本的目的地,只顾转身像反方向大步迅速离开。

离开了,这之前急着离开的又难免后悔。万一对方其实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呢?即使没有这个意思,逮住机会多看她两眼也是好的呀,谁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可以看到对方的样子呢?两人未免捶胸顿足一番,下一次又半推半就地随了所有人的意思,再度相遇,然后重复以上所有过程。

相遇,分开,相遇,分开……一次一次,似乎不同,实则毫无变化。

无论是尘欢又或莫殇然,都已经习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把这样的矛盾推脱到所有客观的障碍上面去。比如,若是放低了姿态去恳求,别人该怎么看啊多么难堪啊?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她究竟怎么解释?又或者他怎么看的我身边的这个他?抓心挠肝。

其实,她们之间的重点已经不在于究竟旁的人是在那里清障还是筑障,而在于当事人是否下了决心无视那些障碍勇往直前。下了决心,依着莫殇然不管不顾的光棍性子,那是什么障碍都等于没障碍,尘欢亦然。可是没下决心之前,不管退路是否舒坦,也不论前路是否艰辛,做什么都等于是原地踏步。

莫殇然和尘欢的年纪都不小了。她们两个即使还不急,愿意把她们当自己人看待的围观众们也着急了,看不得这原地踏步消磨时光了。

白梅原本是记恨当初莫殇然的无心添乱,又知道这两人分也好合也罢,都还有分寸的,所以一心存了看戏的心思,此时听了下人的嚼舌都不由感觉累心看不下去了,不由要找了同样无事的人来合计。

众人都觉得,得出个人去劝劝,和解和解,才算是尽了朋友的义务。

白梅倒是想去,可她自己本身就足够焦头烂额一脑门子官司了,大家都怕了她惹祸的本事。紫清压根是只有失败经验没有成功经验,不劝分已是不易,于是翘了脚,只肯喝茶不肯说话。推来推去,最后竟是一向喜欢沉默做事的苏彦决定试一把,先拿尘欢来谈谈话,试着找找法子。

尘欢倒也居然不介意自己原本和苏彦的生疏,许是因为他本来也是想找个人絮叨絮叨,如今侯府正君愿意屈尊纡贵,他自然也是配合的。

不过,一向聪明的苏彦似乎也没什么技巧,他拙嘴笨腮唠叨了很久,也只能对尘欢说出其实莫殇然还是真的在乎他的,只是不会表达有点笨,希望尘欢再信任莫殇然一次,何妨再试试呢?

这话,其实尘欢也想过。如果成了就能幸福,何妨试一试呢?

可是尘欢想的更多的却是另一件,如果不成就意味着又逝去好几年的年华,然后得一个心力憔悴,那么未免这试一试的代价有点让他恐惧。

他惧怕承认自己的感情,惧怕承认自己其实是真的喜欢上了莫殇然这个人,而非仅仅迷恋莫殇然带给他的安全感和衣食无忧。

人说□无情戏子无义,其实无非是他们平日里的地位太低太低了,不敢有情有义,一旦有了,就是粉身碎骨不能超生。尘欢已经习惯于逼自己用最冷静的,最残忍的眼光去剖析利弊,然后阻止自己的沉迷和冲动。

所以,即便他从感情上很希望试一试,但是从实际上却是怎么也不能开口说自己愿意试着再信任一次的。

这是一种感情和理智的冲突。

然后一种复杂的,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结论也就此诞生。

“信任,总是一去不复返的。”尘欢说:“何况,我们之间……其实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种东西……”

“虽然不甘心,很不甘心……放不下,很放不下……”

“虽然我还是喜欢她,自己都说不出原因的喜欢,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都没法不去在意她,看见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就会觉得心疼得像是被捅了一刀……虽然我知道,她其实也不是不在乎我,她明知道小石头和我没那种关系,可一样会气得暴躁不安……”

“可是,既然已经说好要分开了,再谈这些,不是太傻了吗?”

苏彦时不时点点头,表达自己正在认真地倾听着,目光却停驻在屏风之上,流连不去。

那是一扇檀木屏风,上面用翡翠嵌着一枝苍柏,又有一只鹰,用墨玉、珍珠、琉璃还有等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珠宝镶嵌着,目光犀利,展翅欲飞。

尘欢不知道,但是苏彦知道。'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屏风后,藏着一个叫做莫殇然的人,在偷听。

——这是苏彦左思右想想出来的法子,好歹,先让莫殇然知道苏彦在想什么。

毕竟,这个社会,是女人为尊,莫殇然在这段纠结关系中占着天然的主动的,强势的地位,只有莫殇然明白了,这事儿,才能明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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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诚意(下) 。。。

话说那一日,苏彦设计,让莫殇然藏在了屏风之后,又引了尘欢畅谈了心中所思,只盼着能敲打敲打莫殇然,给俩人间的关系开条活路。

话说那天下午,尘欢说了很多。

话说那天直到晚上,莫殇然才从屏风后走出。

……

“……然后呢?”安平炎轩靠在床头,看着自家的情人白梅,追问:“当初你说苏彦想了好法子要调解的,然后呢?怎么再没听到下文?”

白梅去捻蜜饯的手指忽然僵了一僵,强笑着摇摇头,叹:“莫殇然啊,那简直是一个木头脑袋!”

安平炎轩不明所以,却是难得看见白梅这般吃瘪的模样,不由笑了:“还说她,你当初就不木头?非得要惹我生气惹我误会了才痛快,那不也都是你干过的事情?”

白梅原本还只是为了朋友略感忧心无力,听了皇帝这话,却是立时愤愤然了起来,丢了蜜饯也不再去吃,只顾掰着手指要和安平炎轩讲道理,哪怕对方立刻后悔了把她拉进怀里抱住了安抚,也没能堵住她一张嘴往外“噼里啪啦”地蹦字:“她和我一样么,啊?我再木头,我也不至于和她一个样吧!当初我一知道你居然怀了我的孩子也不肯说,只想着悄悄生下来,我就想方设法偷偷跑了来,窝在屋顶上守了你几夜,直到知道了你的心思,也等着确认了你们父女平安,然后立时就回去奋发图强,努力把你追回来了好不好?她呢?你瞧瞧她最近这些日子都干的什么事……”

……

其实莫殇然冤枉。

莫殇然也没干什么出格的坏事,她只是忽然开始带着祈乐早出晚归,几乎不着家,避着尘欢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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