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风情后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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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风情后解衣-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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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满脸震惊担忧的梁以白,景嫣嫣别有深意地开口,聪明地没有再进一步点破。

    既然她如此胸有成竹,看来,父亲必定是答应了这门亲事,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一人,梁以白握了下拳,想骂人。

    “怎么,想骂人还是想打人?别控制,梁少爷不是一直很洒脱嘛,现在就去和你父亲说,你死也不会娶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等个十年八年,上头一高兴,把你父亲召回京也说不定啊!”

    景嫣嫣斜着眼睛,看出他的愤怒,故意语气轻松地劝着梁以白。

    他盯着她,紧握的拳头却不由得慢慢松开了——他很清楚,一旦梁骁出京,有生之年他是很难再回来了,不止这样,梁家在京城将会再无立足之地。否则,刚烈如父亲,绝对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做赌注。

    “我无话可说。”

    梁以白微微合上眼,过了几秒才睁开,轻声吐出几个字,喉咙里似乎都是血腥味道。

    他这才知道,为何母亲总是催着自己结婚,那不仅仅是着急抱孙子,也是一种孤独的情感寄托吧,丈夫身为部队高官,却在外面有女人,或许她只能幻想着在隔代人身上看到幸福的影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上去看学生的作品了,以白哥,过不了几天,我们还是能见面的,到时候再好好叙旧吧。”

    这一次却再无留恋,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看到了想要的失魂落魄,景嫣嫣柔柔一笑,转身就走,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只留下一丝丝松节油的味道散发在闷热的空气里,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梁以白站在原地,前额微微汗湿,已经很多年没有尝到这种全然无措的滋味儿了,没想到景嫣嫣刚一回国,就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

    景戚戚拖着酸痛疲乏的身体回到她和胡励的家,自从上次他从胡勤那里将她接回来,她就一直住了下来。果然,胡励还在外面应酬,没有回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在玄关,也不开灯,摸着黑走进客厅,身子一歪就倒在沙发上,蜷缩起来。

    没有力气,心里很乱,脑子却很空,景戚戚在黑暗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热爱变成了火海,就在今天彻底沸腾,烧得她很疼,无法再装作无动于衷,她想,她是喜欢梁以白的,不仅仅是朋友。

    她想占有他,她想霸占他,让他是自己一个人的,她对他的身体有渴望,有最真实的反应,一想到他可能会有其他的女人,就禁不住醋意翻腾。

    凡此种种,那应该就是爱吧。和对胡励的那种瞬间急升的干柴烈火不同,小火温吞,却也能煲出一锅好汤来。

    景戚戚陷入茫然,在这种时刻意识到自己对梁以白的感情,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断。

    前有胡勉的咄咄逼人,后有胡勤的阴谋诡计,而她尚未捉摸清楚胡励的不可见人,此时,又多了梁以白的破釜沉舟,她想,她要疯了。

    抬起手,狠狠地掐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景戚戚忍着那痛,靠在沙发上渐渐睡过去。

    梦里回到了小时候,最快乐的日子,景嫣嫣那时还未回到北京,她依旧是大院里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小公主,骄傲的小小骑士每每在她面前露出最真实的微笑,恨不能对她单膝跪地行着吻手礼。

    第一次来例假是六年级,刚好在学校,完全没有准备的景戚戚慌了。更倒霉的是,她穿了白裙子,察觉到异样的她僵硬在座位上,平时好动贪玩的她一反常态,直到放学,也一动不敢动。

    已经升上初中的梁以白在她学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以为她又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挨训,忍不住进去找她,最后却在教室里找到了伏在桌上小声啜泣的景戚戚。

    “别怕。”

    小小少年稍显早熟,很快弄明白了她的尴尬,将自己的校服上衣脱下来,小心翼翼地系在她腰间,还细心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调整了一下位置。

    “一会儿我牵着你走出去,你自然点儿,谁也看不出来。”

    梁以白慢慢地扶着景戚戚站起来,握着她的手,其实也是一片濡湿,全是汗。

    夕阳西下,瘦高的少年一手拉着一个耷拉着头罕见沉默着的女孩儿,另一只手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的身影靠得很近,有一种异常和谐的美感。

    醒来的时候,眼睛周围都是泪,湿湿的很不舒服。回想着梦境里的那一幕,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往事历历在目,景戚戚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

    她似乎在心底暗暗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36

 …
 …
 
    尽管胡励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也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但睡得很浅的景戚戚还是醒过来,她摸索着按亮床头的灯,眯着眼睛看着他脱掉衣服去冲澡。

    出去应酬,不可能不喝酒,他身上酒味儿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景戚戚想了想,还是披上衣服起身,下楼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

    她推门回来,胡励也刚好冲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景戚戚将水杯递过去,他确实口渴得不行,一口气咕咚咕咚全喝下去。

    “吵醒你了。”

  

    他颇为抱歉地搂着她的肩,带着景戚戚再次上了床,盖好被子,与她一起靠在床头,胡励暂时还不想马上就睡。

    “谈得怎么样?”

    努力压下心头的纷乱,景戚戚还是低声问了一句,她很清楚,这个项目对于胡励的重要性。

    “还行。”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抬起手来,掐上眉心轻轻地挤压,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景戚戚“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多问,她很清楚,胡励口中的“还行”其实就是不好,意味着困难重重,只是他不会那样说罢了,她又何苦逼问太多。

    “睡吧,过两天还得去一趟房山,可能你也得跟过去,因为很多东西需要你记录汇总,先把身体养好。”

    胡励伸手关了灯,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翻了个身抱住景戚戚,很快就睡着了,因为累,他甚至还微微打起鼾来。

    不知道这样的紧紧相依还会延续多久,景戚戚没有推开他,任凭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腰,搂得紧紧的,几乎令她难以入睡。

    左情与右爱,她想自己还是有了答案,她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永远牢记睚眦必报,所以这些年来她不惜自毁形象养精蓄锐,等的就是胡励的归来。

    只是现在,她心底多了一块柔软的角落,被人疼爱也乐于被人疼爱,如果可能,她不想失去这份实属难得的感情,她需要对梁以白有个交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侧身体都因为承受着胡励的重量而微微发麻,景戚戚正犹豫着要不要抽身,身边的男人却先了一步,松开了手臂,翻了个身,离开她,继续睡了。

    她苦笑,原来每一次,率先放弃的,都是他,不是她,她忽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先后醒来,吃过早饭后一起前往公司,在景戚戚的执拗下,她和胡励依旧隔了几分钟才一前一后地走进公司大楼。

    正坐在位置上涂指甲油的Lucy一看见景戚戚走进来,立刻站起来,满眼放光,像是狼看见了肉。

    “哎哎,给你讲个爆炸性的内|幕,咱们老板昨儿被总公司大Boss给训了!你猜怎么着,原来那块地现在咱们公司还没拿到呢,不知道批条哪里出了岔子,听说有其他地产公司在跟着抢。啧啧,小心点儿吧,我看呐,说不定还没到年底就要裁员!”

    Lucy压低声音,果然一张嘴就是劲爆的大消息,景戚戚一愣,故作平静地揶揄道:“你叫我小心,自己还不是上班时间摸鱼?再说了,这可是机密啊,你打哪儿听来的,说!”

    她见周围没人,伸手就要去卡Lucy的脖子吓唬她,心里却暗暗道,别看她不过是个前台小接待,可不少大事,自己都是从对方口中得知的。

    Lucy吹吹指甲,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儿,嘟囔道:“要是裁了姑奶奶,姑奶奶就回家自己给自己打工去!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这可是丹尼尔晚上给我打电话时说的,哎呀……”

    她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直转,脸颊顿时涨红了。景戚戚当即了然,凑上去捏捏她的脸颊,压低声音不怀好意道:“好啊,连总部的人都勾搭上了!奸|情不少哇!”

    两个人都知道更多的话不好再说,于是聊了几句闲话,景戚戚赶紧进电梯直奔自己办公室。Lucy的善意提醒不无道理,如今情况特殊,她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虽说是内部消息,但必定不是空穴来风,景戚戚偷偷查阅了一下,果然,公司目前真的尚未拿到当地政府的土地批文,也就是说,其实胡励的诸多项目设想,如今依旧是空中楼阁。

    其实这种事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好地皮太少,一家女几家求,只是这一次她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胡励一直是个不靠运气只靠实力的人,这一点景戚戚很确定,只是很多时候,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他的办公室,百叶窗只拉了一半,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脸,表情严肃,直视着电脑屏幕,镜片微微反光,让胡励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威严了几分。

    景戚戚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摇摇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等到下午五点多,她敲了敲胡励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将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咖啡,不过这款味道还不错,刚听见你留下几个主管说晚上加班,已经订好了工作餐,六点半会准时送来。”

    她瞥了一眼埋首翻看文件的胡励,轻声说着,等了一会儿,他才抬头,应声说好。

    “我今晚回家,可能就在那边睡下,不想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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