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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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夜来否-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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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最厌恶别人的亲近么?倒要看看,能不能忍受这太过逾矩的行为。

  果不其然,严子湛身形一僵,圈在对方腰上的手反射性的松开,隐隐有推开她的迹象。

  锦夜大喜,虽不知亲吻究竟该如何步骤,但为求脱身也只好胡乱尝试一番,但没想到效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她可以察觉到他的唇不似之前那般咄咄相逼,惟有牙关紧咬,似是忍着极大的反感和怒气。

  成败只在此刻。

  一人进攻,一人节节退守,这场进行中的心理战很快便该有结果。

  半晌,锦夜终是忍不住,肺部因着缺氧炸开一般的痛,她开始全凭本能发疯似的挣扎,长指甲在他紧圈住自己的手上划下深深厉痕,趁着对方吃痛微微张口之际,果断逼近,深吸一口气,暂缓了那窒息之感,孰料退后时倏然有圆润微小的异物从他口中滑出,不偏不倚进了她的肚子。

  锦夜顿时大骇,而这变相的被迫渡气同时也打乱了严子湛的计划,他知一时半刻也无法再占上风,便干脆的松手。

  顷刻,两人同时浮出池面,水花四溅。

  “你喂我吃了什么?”锦夜狼狈的喘气,不停咳嗽,想要呕出那不知名的药丸子,试了半天不见成效后又两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液体,也幸好方才一直记着闭眼,才未伤到眼睛。待得再睁眸时,却见到严子湛一脸铁青的半靠在不远处的池壁边,不断拿手背重复擦嘴,毫不掩饰眉间的嫌恶和鄙夷:“真是脏。”

  锦夜握拳,火气腾的就上来。

  请问,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让陌生男子近过身,更勿论是唇齿间的大胆行径,若不是他千方百计要置她于死地,自己也不用作如此牺牲……

  而现在,他居然还敢摆出这副唾弃的脸孔!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锦夜气得胃都疼了,手脚并用的从池子里爬出来,她调匀气息,大步走至严子湛身后,略蹲下身,手臂从后头绕过他的脖颈:“解药呢?”

  严子湛毫无闪躲之意,淡淡道:“你等死便是了。”

  对付这种人再威胁也无用,锦夜已经深深知晓了这一点,若是他不愿的事情,拿十把刀架着,怕是也不会退步的。心里莫名有些恐慌,若这药是断肠毒药,难道自己真要绝命于此?

  “真遗憾看不到你如今的样子。”严子湛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你该害怕才对,这药名为缺月,每逢夜半便会发作一次,痛可入骨,每日剧增,最终死的人大多是忍受不了这折磨而自我了断,我很好奇,你会撑到第几日呢?”

  锦夜跌坐在地,心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凉下去。怔忪了半刻后迅速的取过衣衫披上,如今唯一所想便是要找到初晴,试试能不能借两人合力将毒逼出来,若真没得救……脸色截然惨白如纸,她摇摇头,自嘲的笑,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自己竟然也有怕死的一天……

  严子湛在后头凉凉的道:“于是这笔账,我们该是算完了。”

  锦夜走至窗口,脚步顿住,忽而又大步走回,抬手就是狠狠两个巴掌:“我若死了,就该是你受罪的时候,我必化鬼日夜折磨你,让你从此再难安寝,若我死不了,那么你就更该小心了。”

  严子湛冷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白皙的脸庞上红了两块,他倒是没有还手的迹象,只是眉眼间的戾气愈甚,唇畔的笑都带上了凉意……

  锦夜不语,回头再恨恨瞅一眼那张美丽又残忍的脸,继而疾步跃出窗外

  星夜绵绵,这漫长又僻静的小径被月色所笼罩,清辉洒了一地,两旁的树丛中间或有萤火虫闪烁,星星点点,构成迷人景致。

  良辰美景,锦夜却是无心欣赏,一手微提着裙摆,脚下步履急促,而另一手捂着头颈处的伤口。温热的殷红色液体从指缝间滴落下来,粘腻触感在掌心间缓缓蔓延开来。她皱着眉,扯着袖子胡乱擦拭了一番,很快又回复戒备神态,提气攀上某颗高树,希望能寻觅到丫鬟的身影。

  这小道望不到尽头,来的时候坐在马车上不觉漫长,此刻看来竟像是要连到天边去。路上空无一人,安静的不可思议,惟有夜风吹过树枝间,那沙沙响声易发平添了几分诡异。

  锦夜不免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外头埋伏重重,尽管那家伙下了毒说是自此两清,也不能肯定其定会让自己离开,早已做好应战准备。可如今看来,严子湛似乎只带了辟歧一个守卫,而辟歧他……

  竟然输给了初晴?这结果不得不叫人大跌眼镜了。

  锦夜是同那块大木头交过手的,高手一词来形容他当之无愧,除了师父和那高深莫测的阿楚之外,就属辟歧的武艺最为让她惊讶,但最后出现在药池的人明明是初晴,水平不在同一级别上的二人居然是胜算最少的人胜出,这实在太过蹊跷。

  话说回来,那丫头到底去哪儿了,从窗外到这条路,不过几十步距离而已,她素来最紧张自己,也决计不可能一个人先行离开……

  锦夜跃下树,隐隐不安,原先干燥的衣衫披在身上,早已变得湿嗒嗒的,紧贴着皮肤极为不适。尤其是背后某处,泛起淡淡的疼痛,算不得特别严重的程度,却是泛着火灼感的麻痒,她不敢伸手去挠,怕是毒发的先兆。

  大风骤起,一旁树丛间忽而闪过人影,转瞬即逝。

  锦夜猛然扭头:“谁?”还未看清就被抱住,她反应极快的抬手,手刀正欲劈下,就瞥到来人浅绿色的衣衫,动作顿停,她长吁一口气,松懈下来。

  “小姐。”初晴眼睛红红的,强忍哭意:“我总算找到你了。”语毕,她微微退开,打量一下面前狼狈不堪的少女后,又心疼又气:“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那古怪男人的同伙做的?我就知道不对……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替你拿衣服,都是我错都是我错……”语无伦次,满心自责。

  “你听好,我长话短说。”锦夜反手抱住她,轻声打断:“不是你的错,同你过招的男人是严子湛的贴身侍卫,我这伤也是拜那姓严的所赐,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初晴吸了吸鼻子,诧异道:“是小姐之前提到过有过节的那位严大人么?”

  锦夜颔首,拖着还在恍惚中的丫鬟朝前走:“唯恐有埋伏,我们边走边说。”

  初晴仍然一脸心焦:“找个地方替你先包扎一下好不好,这样流血下去不是办法……那严子湛果真可恶,竟下得了如此毒手,小姐是弱女子,他一个大男人这般小气记仇,真叫人不齿。”

  “弱女子?”锦夜失笑。

  初晴心虚:“无论如何,我就是不愿看到小姐受伤。”她撕了一块衣摆,小心的缠在锦夜脖颈上,叹气道:“这附近该是没有医馆,只好先回府再找大夫。”

  锦夜认真盯着那双真挚又担忧的清澈双眼,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难以开口。

  初晴察觉出端倪,停下脚步,笃定道:“你有事瞒着我。”

  “真不愧是我的贴身丫鬟。”锦夜笑笑:“我中毒了,呃……似乎有点严重。”不说也不行,这丫头从小跟在身边,一个眼神就能互通心意,若想骗过她实在不容易。

  初晴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那眼泪却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

  锦夜慌了神:“你哭什么?我还没同你说下去呢。”

  初晴只是一个劲的哭,良久才哽咽道:“我最了解小姐,小伤小痛你只会隐忍着不说,能说出口的想必是……呜呜……”她哭得毫无形象可言,同时还不忘单手扣在她腕间,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泪水,抽抽噎噎的道:“好、好奇怪,小姐脉象平稳,不像是中毒之人。”

  锦夜怔住,小声道:“是么?”难不成这毒是潜伏在深处的?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姓严的怎么可能有心情同她开这种玩笑,若没中毒他才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她走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初晴忽而又沮丧道:“我不通医理,只懂些皮毛,曾听得大夫说毒入皮肉之际,脉微弱,入骨血之际,脉急动,入心肺之际,则脉絮乱。”

  锦夜若有所思,若真如初晴所说,此刻不清楚毒源在哪,就算是想把它逼出来都不行,怕就怕这是唤作缺月的毒药是种例外,平日隐藏在平静表象下,一到半夜时分就伺机而动。

  “小姐。”见对方发呆,初晴不由得拉拉她的袖子。

  锦夜回过神,抬头望望那一抹圆月,下了决定:“先回府。”是祸躲不过,不过她终是有信心能捱过去,真不行的话,也只好再另作打算……

  两人相携而行,在月夜下拉出长长倒影。

  行至百步外,锦夜背上的火灼感愈来愈明显,那种渗入皮肤的不适感令她步履不自觉放慢,终是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指尖触到的一瞬却是意外的冰凉刺骨,全然没有原本所认为的炙热温度。

  为什么会这样?

  她瞪大眼,暗自诧异。

  “小姐,是不是察觉到不舒服?”初晴侧过头,紧张的六神无主:“得快些找大夫才行……但老爷留给我们的软轿都不翼而飞了,不如我、我背你吧!”

  锦夜勉强微笑:“不用,我只是在想,这条路有些远,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初晴咬着下唇,愁容满面,半晌眼角倏然瞟到了什么,欣喜道:“小姐你瞧那儿!”

  锦夜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但见路尽头凭空出现了一辆马车,大约看得清陈旧模样,车厢甚至随着前行的速度颤颤悠悠的摇晃,不紧不慢的朝她们行驶而来。

  锦夜再度怔住,还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初晴迎上前,挥舞着双手,高喊:“这位大哥……这位大哥……请你停一下。”

  马儿长啼一声,停在路中央。

  赶车的车夫一身黑衣,面容年轻,神情严肃,眉梢处带着些许冷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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