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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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南-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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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被小孩子的话逗笑起来。
  我忍不住问旁边那位:“你爱人姓陈?是律师?”
  她面上有点红晕:“是啊。”
  我皱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陈同?”她的表情告诉我,没有错。
  “你认识我爱人?“她问。
  我解释道:“从朋友那听说过”
  我牵着儿子出校门的时候,儿子拉着我说道:“妈妈!你看!是陈子幸!”
  我抬头看去,陈子幸送开她妈妈的手,冲过去拥抱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笑着喊“爸爸”。那位男士将陈子幸抱起来,陈子幸亲亲他的脸颊,两人说了会话。陈子幸的妈妈也上前,自然挽住男士的手臂,面露笑容。
  陈子幸妈妈望见了我,和我打招呼,介绍道:“这就是我爱人。”她笑着对陈子幸爸爸说:“这是子幸同学的妈妈,好像认识你呢!”
  陈同微怔,皱了皱眉,随即说道:“没记错的话,我们见过一面。”
  我咽了咽口水:“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没想到陈律师还记得”
  直到三人上车,我一直都在望着那个方向。
  我以为是我记忆出现了偏颇,我以为Eric的故事只是故事,没想到我认识的陈同就是故事里的陈同,而我也曾亲眼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妈妈……”儿子将我往下拉。
  “怎么了?”我问。
  儿子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陈子幸说她妈妈以前看不见,后来有个好心人把自己的眼睛献给了她妈妈。我们都不相信,觉得她在说谎,眼睛怎么能给别人用呢?妈妈,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
  儿子一说,我才意识到眼泪流出来了。儿子用小手帮我擦掉眼泪:“妈妈不哭,我以后不说别人坏话了。”
  我听了笑起来,一把抱起儿子:“妈妈不是哭,被风迷了眼睛。”
  儿子捏住我的鼻子:“妈妈说谎,这里都没有风!妈妈的鼻子要长长了!”
  我大笑,转移话题道:“今天宝宝表现真好!妈妈带你去吃披萨,很多很多的芝士哦!”
  这招真是百试不爽,儿子闹腾着下来要自己跑,手舞足蹈:“吃披萨咯!”
  我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影,想到今天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又记起多年以前给我带镇江肴肉的姑娘。原来,《南山南》自始至终,都是陈同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高一刚开学的那天,唐子幸从教室前门进来。她先迈出一步,又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眼睛睁得老大,活像只在荒野中独自生存的小鹿。我和杨伟强在擦黑板,她自然朝我们看过来,小声问道:“这是高一(8)吗?”杨伟强刚和徐夏吵完架,没好心情,不耐烦地说道:“门口牌子上不是写了?”唐子幸又将那步退回去,抬头看了看。“哦,是的,不好意思,谢谢。”
  然后这一幕在我的梦里反复出现,我不禁问自己,我当时在干什么?我一次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手拿着黑板擦,望着唐子幸,忘记了说话。
  我爸是个不成功的律师,他只愿意接自己想接的案子。后来实在混不下去,自己开了一家律所,勉勉强强维持着运转。但我妈就看上我爸这一点,她是个大学英文老师,接触的大多是未涉世事的学生。两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理想主义,可我却和他们不一样。
  我妈说我生下来就不哭,她还曾一度担心我有缺陷,可事实上,我不仅四肢健全,智商还比普通人略高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情商低,我只是比同龄人理智,能发散性思考问题。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处理起人际关系游刃有余。
  这个年头写情书的女孩子不多,我也就收到过四五封,看了眼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在我看来极其幼稚,我不太能理解女生口中的“喜欢”。我记得初中有个女生前脚向我告白,后脚就和隔壁班男生在一起了。我知道杨伟强喜欢徐夏很久了,但他迟迟不愿意表白,徐夏也装作不知道。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投入产出极度不平衡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我从杨伟强手上拿过情书,只一眼,就认出来是唐子幸字。她的字很圆满很幸福,可她却像只成天担惊害怕的小动物。她平常说话都柔声细语的。杨伟强说过,即使唐子幸站在他面前,他也要连蒙带猜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因此,她每次开口的时候,我都集中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生怕错过了一个标点符号。
  有一天,班主任把身为班长的我叫到办公室,向我了解班级的情况。她特意提到唐子幸,我好奇问了问。班主任说唐子幸姑姑拜托她要留意唐子幸,讲到唐子幸比较敏感内向,不善于和同学相处。原来唐子幸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她缺乏完整的家庭教育,性格上不太健全。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班主任,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特意关照唐子幸。因为据我所知,徐夏也是单亲家庭,班上这样的同学有两三个。班主任说,正是因为徐夏活泼开朗,又和唐子幸有一样的家庭环境,才让她们坐在一起的。班主任知道我和杨伟强都是徐夏的初中同学,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将唐子幸带进我们的朋友圈。唐子幸的姑姑居然想通过老师的安排替唐子幸选择朋友,对此我感到十分诧异。
  “中考前,唐子幸被同学推下楼梯,差点不能参加考试。她姑姑认为唐子幸太过单纯软弱,还怀疑她以前也受过同学欺负,只是瞒着不敢说。做家长的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跟着孩子上学吧……”
  我答应下来,班主任嘱咐我不用对杨伟强和徐夏说太多。
  可当真正接触到唐子幸后,我才发现,她待人只是不热情主动,却并没有老师说的那么不善交际。相反,她有自己的小智慧和小幽默,也总能抓住聊天的关键词,最重要的是,她笑起来好看极了,而且她很爱笑。
  我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怀疑老师弄错了对象。当收到她的情书时,我的兴趣更是爆炸起来。 
  可我将唐子幸的情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突然郁闷了。在知道她的心意后,我开始享受每一次与她充满意味的对视,开始习惯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但我不确定,这样的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决定学徐夏装作不知道,我对自己说,做朋友也挺好。 
  可那天在南山,我情不自禁,不能自已。我突发奇想,随口冒了句:“《南山南》里的南山就在镇江。”我想告诉她,此时此刻,我们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 
  话一说出口,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出国念书的计划是早就定下了。可高一分班考数学的时候,我看着斜对方唐子幸的背影,脑子短路了。平日里最拿手的科目,我现在却连题目都看不下去。发呆大半个小时,我提起笔,到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最后两大题只字未动。就这样吧,我心里想道。
  我问爸妈能不能推迟一年出国,爸妈本来就舍不得我,一下子就同意了。杨伟强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他问我,不写大题和推迟出国是不是为了唐子幸。我摇头:“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我唯一遗憾却不后悔的,便是那个孩子。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可以这般无助,我第一次犯了大错,害怕告诉爸妈,害怕承担后果。唐子幸面无表情的把流产的事告诉她姑姑,我直接傻掉了。
  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她比我们任何人都坚强,而她有时候说话像带刺的刀——一下插进身体,拔出来时还鲜血直流。
  我选择了逃避,而出国正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孩子,非常可爱听话,喜欢对着我撒娇。我给她讲童话故事,她吓得缩在我怀里,说成人的世界太恐怖了。而唐子幸的笑容就这样浮现在我眼前,便再也挥散不去。最后我还是趁机占了那个女孩子的便宜,不过两厢情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次我记得带套。
  我在事业上表面上是一番风顺,但其实倍受打击。我拿着比同辈高的起薪和职位,但我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后来遇上了王雅静,两人一拍即合,回国合伙开了律所。我想,王雅静绝对是我理想的妻子人选。但她太完美了,性格温柔大方,说话处事得体,职业素养还高,。搭上漂亮的脸蛋、上层的品味和34c的胸,简直是成功人士的标准配置,更不用提她富豪排行榜上的老爸了。可我俩总是不来电,她曾经酒后醉言说,过了三十还没结婚,就嫁给我,我笑着连连点头。
  我以为我这辈子会这样度过,可没想到又遇到了唐子幸。
  那天突然下雨,王雅静说她没开车,让我来接她。我刚好在附近,办完事便去找她,她非要拉着我一起逛超市,还强词夺理说是合伙人的义务。
  唐子幸过得好像一点都不好,脸瘦了好多,也黑了一些,齐刘海变成了中分。她穿着巨大的娃娃,更显得她的脸无比小。可我依旧从她眼里看到了曾经,她应该穿小鹿,而不是奶牛。世人都说前任相见,分外眼红。我却给了她张名片,我希望她来找我。
  我和王雅静等电梯去车库,从电梯的门面上,我看见了唐子幸。她似乎正趴在墙边,探出半个头来望我们。我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王雅静问我怎么了,我给她讲了个笑话。具体是什么我也忘记了,估计我难得有兴致,王雅静很捧场。
  我满心以为唐子幸会来找我,既然她过得不好,只要她开口,我觉得我有责任要帮助她,甚至有过让她来我们律所当助理的想法。可是她没来找我,我鬼使神差地隔三差五往那个超市跑,终于又遇到了她。“五十万。”她说。
  后来我才知道,她和沈致文已经结婚了。王雅静家和沈致文家是世交,靠着这关系,我们律所承包了沈氏集团绝大部分法律业务,但这块一直是王雅静负责。有天晚上沈致文撞了人,指名要我去。我带着助手到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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