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至今他还留着那张珍贵的照片呢，边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两朵红晕，似初恋的少女一般，同学们下课后集体呕吐ING……
现在想想，其实悟空对学生还是不错的，总是耐心地给我们讲解题目，这时候表情异常丰富，显得异常亢奋，讲到动情处不自觉地开始训这个同学：“你看，我这不是解出来了么？这么简单的题你怎么就不会呢？我在课上没讲过这种方法么？你没上课是不是？没上课你干什么了？是不是在睡觉？你胆子还真大，敢在我的课上睡觉，出去！我没你这号学生，下次考试我就出这种题，你要是再不会我就叫你家长来。”悟空的话通常都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比装甲弹型格林机关枪的火力还要猛，完全由他自问自答，结果都是一样的，总是能推导出我们不爱学习的答案，然后我们羞愧地离开办公室。大家知道他这德行之后就没有人再敢主动问他题了，传言“问悟空，毋宁死！”。悟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被人民群众所抛弃的地步，下课时总是摆出亲民的姿态和蔼地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一概不理，渐渐他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语文老师叫管天祥，是一个半大老头儿，年龄五十好几，身高一米八几，背有点微驼，身姿形态很像刘罗锅，还留着一小束花白山羊胡子，说话不紧不慢的，脾气很好。不过语文老师貌似文雅，其实内心里也有种文人的傲气和倔强，于是我们私下都叫他作“阿修罗”，那时候大家都看了《天龙八部》，想起佛经里描述的八种神道怪物之一阿修罗，阿修罗性子执拗、刚烈，能力极大，若他不高兴就必然遭殃。这绰号听起来挺古典神秘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几次我们上课前在教室叫的时候还不小心被他听到了，当时这老头儿只是一笑而过，没有批评也没有赞扬。
阿修罗喜欢背古文，在背诵离骚的时候颇有些魏晋古风，胡子随着他的嘴巴激动地翘起又落下，像一撮掉下来的扫把毛，惹得我们在下面偷笑。阿修罗经常夸奖我的作文，说我的文笔很好，是可造之材，教诲我多读书，读好书，要培养自己的文化基础，甚至还给我列了一个长长的书目，在有点发黄卷边的纸上密密麻麻地排着几十行小字，后面的忘记了，只记得排在前三名的是《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和《诗经》，我看了之后吓了两跳，心想看完《二十四史》估计也该高中毕业了，读完这几本还不得到大学毕业嘛，于是赖着不读，好在他也只是一个提议，应该也知道其中的艰难。闲暇时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心理，得出的结论是这份书目是他老人家上大学时我师公开的。
心心是全市的语文尖子，作文水平更是能与我旗鼓相当，考试读范文每次都有我和她，阿修罗让我们多交流，多写读书心得，多讨论写作技巧，这样我对阿修罗的印象更好了，称赞他不愧是有知识有见地的好老师。
6 元旦是个好日子
混着混着就快要到元旦了，心心是文娱委员，任务相当艰巨，动员大家出节目。晚自习的时候，我正在看《天龙八部》第三集，突然觉得眼前一晃，香风飘来，心想不会是哪个淫贼要给我下迷魂香吧，再定睛一看发现桌子上多了只手，好美的手啊，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心心的手。心心按着我的桌子说：“林斐，你也出个节目吧，听同学们说你唱歌很好听。”
那次食堂见面后我就没跟心心说过囫囵话，这次听到心心主动跟我说话，心情激动得很，但语气还是尽量的平静，我马上回答道：“好啊，咱俩合唱么？”
可能是我答应得太爽快了，也可能是后面那个问题有点棘手，心心的脸稍稍红了一下，沉吟了两秒后对我说：“那好，到时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一起练歌！你这几天想想唱什么歌好。”
这次该是我脸红了，就感觉中奖了一样，看到心心的眼睛里仿佛有几分羞涩，我私下里认为还有几分兴奋，虽然不是什么石破天惊的决定，可也算是我跟心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了。看我答应了，心心就去动员其他同学了。
孙七星本来在看小说，心心来了就一直在听我们说话，也不插嘴，等心心走了，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嗨，别看了，人家都走了，看到眼里可扒不出来了，她刚才好像脸红了，我看这小妮子好像对你有意思。”
“别瞎扯淡了，人家可是领导干部，我们是谈公事。”我嘴上说得硬，其实心里乐不可支。
孙七星骂了我一句“闷骚”，他前面坐着的陈萱扭过头来说：“孙七星，你说谁呢？”陈萱这小女子是学美术的，正在拿着小镜子化妆呢，以为孙七星是说她。
孙七星嬉皮笑脸地说：“你看看，你看看，自作多情了吧，我正说林斐呢，你搭什么茬啊，是不是也想挨两句骂才舒服？”
陈萱冲孙七星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她不爱搭理孙七星，她看得出孙七星喜欢她，所以只要跟她说话她就端个架子，好像是暗示孙七星追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弄得好像学校有多少人追她似的，孙七星小声地骂了句白眼狼。不想陈萱听见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又转过头来大声问：“孙七星，你说谁呢？”
这时上课铃响了，孙七星也算逃过一劫，又低头看小说了。我这节课一点都听不进去，老是走神，心里琢磨我跟心心会出什么事。
这次元旦晚会悟空也很重视，因为学校的领导们每年总要坐一会儿看一看的，这就要求我们在领导到来的瞬间使气氛活跃起来，也需要有两个好节目充场面。我跟心心的约定看来是不可行的，毕竟是男女对唱，一想对唱的歌都是谈情说爱的，高中生怎么能谈情说爱呢？那些封建的领导可能也不愿意看到两个小屁孩儿深情地对唱情歌吧，想到这我心往下一沉。
中午放学后我正犹豫着怎么跟心心说呢，心心已经来找我了，把一张节目单拍在我桌上说：“林斐，你看我们唱《心会跟爱一起走》好不好？我听着挺好听的。”说完就把另一张纸拍我桌子上：“这是歌词，什么时候有空咱去练练歌，省得到时候搭配不好。”
人家小姑娘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畏首畏尾地不象个爷们儿，忙一番豪言壮语：“行，什么时候都行。”
心心笑了笑说：“那好，我舅舅刚开了个卡拉OK店，今天是星期三，下午下了课就跟我去吧！”
“那咱不上晚自习了？”
“不上了，我跟悟空说了，这是为咱六班的节目办得更好，我们就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学习时间了，他就同意了。”心心微笑着说。
我也乐得不上晚自习，就答应着说下午下课后校门口见。
7 冬季练歌（1）
下午下课后，我早早地等在校门外，倚着那辆除了铃铛之外哪里都响后座架还中空的破车子。等了一会儿，心心跑了出来，雪白的运动袜配着天蓝色的帆布鞋，黑色的牛仔裤显出心心玲珑的曲线，一束绯色的发圈扎着黑亮的长发，小巧的鼻翼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我问她：“你的车子呢？其他人不一起去吗？”
心心笑了一下说：“车子上午不知被谁拔了气门心，你带着我吧，他们都有事说不去了，”说完看了一下我的车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宝马啊？哈哈，真有你的。”
我心想怎么会这么巧都不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我犯错误吗，又看了一下生了锈的后坐，觉得很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这是我的奔驰，不是宝马。我爸一直让我换车，我不愿意换，敝帚自珍嘛！你坐前面吧，他们不来咱就赶紧走吧，你说咱是先吃饭还是先练歌。”
心心笑着说：“包厢里有吃的，到那里吃完了再练，那样中气十足，唱得也好听。”我说：“左班长你笑起来还真是有点母鸡下蛋的味道哈。”心心不明白，看着我。我解释说：“就是说你笑起来咯咯的，很象母鸡下完蛋后在报喜。”心心瞪了我一眼，自己先笑了。
准备坐上车的时候心心有点不好意思了，坐在前面姿势会不太雅观，不过还是果断地坐在了我的车前杠上。我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向我这边看，估计有一批男生会发出刀子一般的眼神，如果真的是刀子，恐怕我已经被碎尸万段了，估计还有一批女生要撇一下自己的嘴角，表示对心心的不屑。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这群村氓巷妇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我自己有的乐就行了。
车前面的心心身上非常香，不知道抹的什么香水，还是用的什么沐浴露。心心的头发也很香，洁白的颈项在我眼皮底下泛着光，还能看到心心的鬓角几绺散下的长发随风飘舞，经常拂到我鼻子上，让我直想打喷嚏，我差点把车子骑歪到路边的水沟里，忙收回目光看前面，故做轻松地笑了笑问她：“还有多远啊？是在哪个区？”
心心没回头，大声说：“就在新区，那边住户已经不少了，我舅舅在这边租了个店面，我跟舅舅说了给咱们留一个包厢，怎么了，你累了？”
我哈哈一笑说：“还好，你的体重估计是我的两倍，是我自行车的三倍，所以现在算是超载了，我有点累，但是更怕被交警抓住收养路费。”
心心一声怒吼，小脸转过来，假装生气的样子说：“你还真是个坏蛋，损人也不打草稿，我哪有那么胖？我才90斤。”这一转头得以让我近距离地观察心心的脸，我发现左心心的脸上竟然光洁得连一个小雀斑都没有，五官非常完美，不过美丽的嘴唇差点让我忍不住亲过去，我忙嘿嘿一笑不敢说啦，其实心里扑通扑通得像有一只小鹿在敲鼓，心想这个小女生真可爱。
骑了20多分钟，终于到了海马歌舞厅，她舅舅还真赶时髦，电视剧刚演完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