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老板，将菜刀放下：“这吃货儿是鱼街有名的无赖。别看他相貌排场，却到处骗吃骗喝，欠了一屁股烂债。他打着本地几个老大的名号，专门欺负你们外地的商船。你们可认清楚了，莫要再上了他的当！”
九哥，遗憾地点点头：“他……真的认识蛇哥吗？”
秃头老板讥讽地说道：“那倒是认识！蛇哥的人正到处抓他呢。他欠蛇哥的钱最多……各位别理那个无赖了，继续喝酒，我再给几位添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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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强，好一阵儿快跑……一路儿低声地骂骂咧咧，那个死秃头老板。当年他赢钱的时候，没少照顾他小吃店的生意。现在自己落魄了，这些没良心的人都来欺负他！骗外地人几个小钱，关他什么事？眼看着那群儿船商就要上当了，说不定可以弄几个小钱花花……
伊达强，蹲在街道的角落中唉声叹气！他，歪头瞄到地上有别人丢弃的半截烟头，急忙捡起来放在嘴角点燃，贪婪的吸一口……人啊，真要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如今的伊达强是有家不能归，外面的小情人又和别的男人跑了。整日里提心吊胆，如同丧家之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呀……
半截香烟还没有来得及抽完，就听得一人叫喊：“伊达强，你躲在这里了……别跑！”
伊达强，抽筋般站立起来，慌不择路就往墙头上爬！刚迈过去一只脚，就被人扯了下来……‘噗通！’一声儿，他摔倒在泥巴地上，看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伊达强，心中哀叫不已……今天可真是霉运连连，碰到最害怕的人了！早知道，就不该和那几个外地船商说什么‘蛇哥’。真是说什么有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伊达强，佝偻着腰身，讨好地笑道：“哎呦，是你们几个呀！好久不见了……我正准备到府上去还钱呢！”
一个巴掌扇来，只打他眼冒金星……
一个男人指着伊达强的脑门开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蛇哥的钱也敢欠！一个月的期限早就到了，快跟我们回去见蛇哥！……”
第八十章 蛇哥
第八十章蛇哥
伊达强，一听到‘蛇哥’这两个字，不由浑身打了个颤栗。他，祈求地说道：“各位大哥，看着往日大家一起赌钱、一起喝酒的情分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正在想办法筹钱……哦，刚刚还遇到几个客商，他们要支援我呢！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起来吧，你这个鬼滑儿头！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话？你自己跟蛇哥说去，别连累大家代你受过……”一个男人揪住伊达强的衣领，要强行把他拉走……
谁知，伊达强就像‘泥鳅’一般滑溜儿，‘吱溜’一下掉个头儿，就从那人的裤裆子底下钻了过去，准备夺路而逃……幸好男人机警，迅速大手一伸，按住了他的脑袋……
伊达强，眼儿见情形不对，慌忙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大哥、大叔、爷爷呀……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宽限两天！我一定还钱，绝不敢赖账了，替我向蛇哥好好求求情……”
男人，火气直冒：“大家都动动手……把这无赖给拉起来，回去向蛇哥交差！”
几个高大的男人一起动手，扯住伊达强的四肢。他，像个贼老鼠儿般，死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怎奈对方人手众多，将他架起来就走……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呀！快来救人呀！”伊达强一路上拼命挣扎，鬼哭狼嚎。引得路人纷纷相看……他被丢到了一辆破旧的小货车上，扬起一阵儿灰尘而去……
伊达强，摔到肮脏的后车厢里，内心坎坷不安，简直比这小卡车还有颠簸几分。他想要跳车逃跑却又不敢，怕摔出个好歹来！鱼街的‘蛇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警察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当初，若不是急着拿钱去翻赌本，怎么也不敢借了他老人家的高利贷呀，真真是输红了眼、输昏了头，以为当场赢钱就可以还的！如今被他的人逮到，不死也要脱层皮儿！怎生想个办法，快点儿脱身？……
那一辆快要散了架的破卡车子，一路上‘叮叮咣咣……’行驶了十几分钟，在一个幽深的小院子门口停下。几个人，毫不留情地掂起伊达强的衣领，拖‘死狗’样儿拉到堂屋里，重重地摔到水泥地板上……
伊达强摔得浑身难受，却不敢叫痛！他，趴在地上悄悄地抬头看去……
宽大的堂屋里，呛人的烟雾、模糊的人影……到处弥漫着一种腥臭的味道，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味道如此恶臭？屋顶，吊着一盏昏黄的大灯泡，印在几个男人脸上，他们叼着烟卷，围着一张桌子打麻将……
浓密的烟雾缭绕中，这些男人个个面目可憎……
‘哗啦、哗啦、哗啦……’的搓麻将声儿，响彻在屋子里！
“蛇哥，抓住这个欠债不还的贼货儿了！”提溜儿伊达强的男人说道！
“嗯！……”一个冷冰、尖细如女人般的声音哼着：“快出牌！少他奶奶的磨蹭……”
伊达强，随着声音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儿。映在他眼底的，首先是一条儿弯弯曲曲的金环蛇……
正在打牌的蛇哥，他的身上缓缓地缠绕着一条儿毒蛇……
‘嘶嘶……嘶嘶……’蛇，头颈高翘、仰着三角的脑袋、吐着鲜红的信子，阴森的眼睛警惕地瞪着伊达强……
第八十一章 不男不女
第八十一章不男不女
伊达强，浑身的寒毛都直直竖立起来……
那一条儿蛇，色泽鲜艳，长长的身体上有一圈圈儿黑黄相间的斑纹！它，蜿蜒盘旋在‘蛇哥’的肩膀上，看到有‘生人’进来的时候，三角蛇头儿高高昂起，颈部扩张呈扁平状，一双黑灰玻璃样的眼珠子，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心思……
这就是传说中……日夜与‘蛇哥’相伴的、那条儿通人性的蛇吗？伊达强的心里，泛着惊粟及恶心。这弥漫在空气中的腥臭味道，就来自于它的身上吧？伊达强的身体，在不自由主地向后蜷缩着……
“好牌！……”蛇哥，伸手摸了一张牌，洋洋自得地说道！伊达强的眼睛，畏惧地瞄向他……
上一次借钱的时候，是和蛇哥的手下交接的，也曾经远远地看过‘蛇哥’一眼儿。当时觉得他挺和蔼的一个人，非常爽快的就把钱借给伊达强了！如今，没有想到近距离的相看，‘蛇哥’的样貌竟然带着几分恐怖了！昏暗的灯光下，额头宽大而下巴尖细，带有三角的棱角。额头的一侧，垂着一缕长长的秀发遮挡住了半张脸。剩下的另外半张脸，毫无血色煞白一片儿，就如同他的那宝贝条儿蛇一样令人心惊、恶心……
‘蛇哥’虽是彻底的爷们儿，他的言行举止却有几分女人的姿态。身形细长，走去路来颇有风韵，腰肢一扭一扭如春风拂柳！
伊达强，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安慰安慰自己惶恐不安的心……
‘嘶嘶……嘶嘶……’金环蛇的眸底，闪现出一丝嘲弄的蔑视。它，无声无息的滑动着光溜溜的身体，从蛇哥的肩膀上游动到椅子后背上……
‘啪……’蛇哥，将一排儿麻将牌推倒在桌子上面：“胡了！哈哈、哈哈……拿钱来、拿钱来……”尖细的音色让给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其他三个男人，遗憾地摇头：“又被你自摸了！蛇哥的手气真是好呀！算了、算了，不玩了，钱都输光了……”
两个男人站起来，拍拍屁－股向屋外走去！一个粗鲁的男人，直接从伊达强的身上跨越过去，差点踩到他的一条腿。伊达强急忙蜷缩着小腿儿……
“呵呵！呵呵…别走呀！…”蛇哥的嗓子里，发出‘鸡公’一般尖锐的笑声，同那条儿蛇爬动的声音很有些类似。听得伊达强是毛骨悚然……
“不玩就不玩，你们三个输了就想逃！那我就处理家事吧……”蛇哥，顺手将桌上的麻将牌拨弄几下！走过来一个女人，低头无语，轻轻地收拾起桌上的牌……
空气，变得浑浊而令人窒息……伊达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去发抖……
蛇哥，向旁边伸出了一只瘦骨伶仃的手，那条儿金环蛇非常默契游动到他的手心里。蛇哥，将蛇头挑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宝贝，你饿了吗？别着急，马上就有新鲜的食物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盯着趴在地上的伊达强，那不男不女的苍白脸颊上，小小的眼睛半眯着射出一道儿邪魅的光束……
伊达强，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鼓起勇气说道：“蛇哥…你发发慈悲，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吧！……”
第八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