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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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王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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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满口的牙都要酸倒,忙转了话题:「你要杀我,也是为了己丑之约?」
唐影摇摇头,眼中闪过怨毒之色,脸颊却微微泛红,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他怎么会对我……对我……」
后半句话他没说完,便被封了穴道瘫软在一边,手中的孔雀开屏跌在地上。
我松了口气,笑道:「你可算来了,天行阵的滋味如何?」
「不过如此。」楚逍微微一笑,递给我几枚幼嫩的莲蓬,我见他黑发半湿,几缕青丝贴在颈侧,衣衫上沾着水珠,脸庞润泽,双眸如墨,不经意间已是勾人魂魄,若不是有外人在场,真要忍不住扑上去。
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露骨,楚逍勾起一弯别有用心的笑容,伸手拉过我,道:「淋了雨,该洗浴更衣,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欣然同意,披了件外袍下床,楚逍拎起昏迷不醒的唐影丢在许江门前,拉着我朝浴室走去。
在某些事情上,我是绝不会死心的。
发丝在水下纠结缠绕,热气氤氲了眉眼,水滴流过光洁的肌肤,我贪恋不已地抚摸着楚逍结实紧绷的腰线,勾起他阵阵低喘,双臂环住我的身体,在耳边低喃:「烟澜……」
我忍住满心的急切,温柔至极地抚过他的背脊,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情意绵绵与凄绝伤感,轻道:「楚楚,这一役生死未卜,你就允了我这一回吧……」
楚逍凤目微挑,眼波流转处光彩照人,笑声逸出喉咙,低沉中略带沙哑,让人不由得酥了骨头。
我见他不反抗,更加变本加厉地朝他后方摸去,手指轻轻按揉着尾骨下方,暗下决心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再生变数。
眼看着我就要得手了,楚逍突然一口咬在我侧颈,问:「烟澜,那赵大小姐是怎么回事?」
我一惊之下,手上动作慢了半分,只觉眼前一花,楚逍已将我推按在池边,从后面压制住我的身体,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低声道:「烟澜,你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楚逍轻描淡写说道,那双墨染的眸子柔情满溢,我脱力地瘫在他怀里任他为我清洗更衣,千算万算,忽略了楚逍吃醋时是绝对不能靠近的,我居然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出手,活该被吃得连块骨头都不剩。
我系好衣带,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背后,立在廊下看外面细雨蒙蒙,不期然想起蓬莱岛上的楼外烟雨,那花要娇嫩得多,雨丝也柔和得如同少女的眼波,我不禁笑了,回头问楚逍:「楚楚,想家了么?」
楚逍从背后拥住我,笑道:「若我说想,你会怎么慰藉我?」
我装摸作样地思考了下,拍拍他的手臂,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抱你一次好了……」
话音未落,楚逍抓起我的手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清晰的齿印。
用过午膳,我们辞别了沈二娘,雇了船只顺秦淮河而下,风向正好,入夜即可到达金陵。
我撑着伞立在甲板上看了会儿风景,渐渐无聊起来,躬身进了船舱,磨着楚逍讲他小时候的事。
「你想听什么事?」楚逍挑起一边的眉毛。
我坐在床沿,跷起二郎腿,不怀好意地问:「你尿床到几岁?」
楚逍脸色变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在我戒备的目光中慢慢走过来,低头道:「你何不问问它?」说罢抓起我的手朝他的某个我非常熟悉的部位摸去,我猛地起身,却不小心撞到床柱,眼冒金星地跌坐回去,呻吟道:「楚楚,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啊……」
细数起来不过短短数月,楚逍从纤尘不染的世外之人变成调情索爱的高手,是不是我教导太有方了?
楚逍合身将我压倒在床上,细碎的吻落在我脸上,恨恨道:「以前从未想到,尝了这滋味竟一发不可收拾,真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你合成一个人,恨不得把你从头到脚嚼烂了吞下去,才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饶是我这等身经百战之人都被他此番话惹得两颊滚烫,可见楚逍毒性之强,我开始庆幸他二十多年都是生活在岛上与世隔绝,这等人物,若是放到中原,谁知道会祸害多少男男女女。
楚逍见我不说话,凝视了我半晌,突然叹了口气,扯过薄被盖住两人,轻拍我的肩膀,道:「睡一觉吧,这几日累着你了。」
我打了个呵欠,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在船上睡觉是非常惬意的,流水声入梦,舒缓宁静,船只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轻柔得仿佛被母亲拥在怀里哄慰。
一觉醒来,天色已暗了下来,烛火照亮了精致舒适的船舱,映得温暖而明亮,只是不见了那人,总显得空了许多,我推开被子,起身上了甲板。
雨已停了,楚逍背着手立在船头,衣袂翩然,未束起的长发有几缕随风飘扬,漆黑的眸子清明如水,见我过去,侧过脸来微微一笑:「睡饱了么?」
我点点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两岸灯火闪烁,笙歌流连,心知金陵已近了,突然想起那个「六月己丑,金陵城外」,心里一阵激动,我入江湖以来,虽屡屡被仇家追杀,这么大规模的,却是首次碰到,实在让我精神为之一震。
两岸的乐声柔和如梦,听不出那周围埋伏着多少杀机,楚逍手指抚过我的脸颊,问:「烟澜,你害怕过么?」
我笑了,不疑有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害怕?」
楚逍默然不语,深邃的双瞳映着波光,让人心神俱醉。
一阵悠扬的笛声穿过夜风,在一片靡靡之音中分外清晰,楚逍抿了抿嘴唇,手指顺着我的鬓角滑下,声音柔似叹息:「烟澜……」
我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为时已晚,楚逍扬手在我胸前一划,我错愕地看到大片猩红绽放在淡蓝色锦袍上,眼前一黑,退了一步,翻身跌下船,流水包裹住身体,冷得像冰。
为什么,楚逍?
透过水波,我似乎看清了他的口型——
六月己丑,金陵城外。


第十四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我仿佛又回到三月的蓬莱岛,和风丽日,花木笼葱,楚逍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披在身后,独坐在繁花深处,修长有力的手指拈起一粒棋子,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白玉棋盘,桌边一盏清茶早没了热气,几片花瓣被暖风吹下枝头,沾着他发梢襟上,还有一片落入杯中,在清碧透明的液体中轻轻打着转。
我在他对面坐下,手指沾起那片带水的花瓣,咬在齿间,微涩的香气漫散开来,楚逍怔了一怔,随即莞尔,端起那杯已凉透的茶凑到唇边轻啜。
薄唇带了淡淡的水痕,我伸手探了过去,轻触那两片温热柔软,楚逍双唇微启,衔往我的指尖,轻柔的呼吸拂过肌肤,我心里一热,手绕到他后脑,唇凑了上去,细细地厮磨着吮吻着,楚逍低吟一声,紧紧环住我的身体,火热地纠缠过来。
一吻终了,四瓣初分,楚逍黑水晶般光华流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轻道:
「乱了。」
我抵着他的额头,问:「什么乱了?」
「这里,还有这里,」修长的手指轻点棋盘,接着来到我的胸口。「都乱了。」
我低头看看黑白混成一团的棋盘,笑道:「那就由它乱着去吧。」
楚逍低低地笑了,微风拂过,几缕青丝漫过脸前,绕住我从未有过的痴迷。
「唉……烟澜,该醒了。」带着几分焦急的男声在上方响起,突然转成变了调的悲鸣。「哎哟!你松手松手!疼疼疼……」
我张开酸涩的眼皮,发现头顶是柳清风那张苦兮兮的脸,而他垂落的头发,正被我死死抓在手中。
我叹了口气,松开手,果然是好梦不常有,美景难长久,接过柳清风端来的温茶润了润喉,我环视四周,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华贵典雅又不失随性,缠枝牡丹的小铜炉中逸出缕缕轻烟,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我伸手探向胸口,指尖竟带着微微颤抖,有些事,真的要鼓起全部勇气才敢去确认。
衣襟内一片平滑,莫说伤口,连个擦蹭破皮都没有,我猛地坐起身,扯住柳清风的衣领,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柳清风像是被我的脸色吓着了,一时嚅嚅不能言语,此时开门声一响,在百味楼见过的男子引着一群小丫头进来,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对我安抚地一笑:「九公子昏睡了一夜,许是饿了,我叫厨房准备了些饭食,还请将就。」
诱人的香味飘了过来,我整了整衣服起身下床,对上那双清宁淡然的眸子,挑眉问:「莫嗔?」
那人浅浅一笑,道:「十年未见,九王爷还能认出在下,莫嗔实在是欢喜。」
我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看着那张眉目清俊的脸,笑道:「我离京时,你还是个小鬼,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长这么大了?」
莫嗔是护国寺唯一一个俗家弟子,当时一群光头里面只他一个顶着满头青丝,让人很难不印象深刻,我与他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对那个聪颖灵动的孩子,却是十分喜爱。
莫嗔斟了杯酒给我,道:「九王爷,请用。」
我在桌边坐下,摇摇头:「我早已不是什么王爷,莫嗔若不嫌弃,唤声九哥便可。」
莫嗔抿唇一笑,还未答话,花厅里传来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他不嫌弃,我可不准。」
莫嗔脸上笑意更深,那声音的主人进了房,面容俊朗依旧,七年不见,又添了沉稳悠然,一身的霸气分毫未减,正笑吟吟地看着我,道:「小弟,江湖秋水多,别来无恙?」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托六哥的福,难求一败。」
我六哥——李沧澜掩口低咳了几声,脸上仍是一本正经,转向被晾在一边的柳清风,道:「柳兄辛苦了,烟澜身体无碍,你去歇着吧。」
轻柔客气的语调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柳清风唯唯告退,临出门前给了我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我后背寒毛慢慢竖起,微眯起双眼,戒备地盯着面前那个看似平和大度,实则乖猾狡诈的家伙。
李沧澜拉着莫嗔在我对面坐下,笑道:「我们兄弟有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我冷哼一声,道:「我们兄弟有多久没打得头破血流了?」
「唔……」李沧澜装模作样地托着下巴想了一想,道:「小弟真是爱记仇,此番来金陵找我,不会只是想翻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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