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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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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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没以为你要带我出南京啊,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小肥熊之类的。”我嘟起了嘴巴。
  “你猪脑子啊!”他又气又好笑,“放七天假,我就带你去买个小肥熊?!叫你小呆瓜,你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我气呼呼的扭了他一下脸,“哼,人家连换洗内衣都没带。”我低下头,小声的说。
  “去厦门买啊,又没有带你去穷乡僻壤!”他笑着看我一眼,继续开车。
  “我们去厦门?真的吗?”我听见他说我们要去厦门时,顿时坐上了云霄飞车,情绪高上了天。
  “是的。喜欢吗?”
  “阿澈,高考时,我原来准备考厦门大学的。你带我去厦门大学看看好吗?我想去看凤凰花。”
  “凤凰花的花期还没到呀,六月份才开呢。小呆瓜!”
  “哦,这样啊”我有些丧气。
  “没关系,你若想去,等凤凰花开,我再带你去好吗?”
  “嗯!”
  后来的阿澈常说,他真想打开我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总可以记住他说的任何一个承诺,即使再微不足道,我也从不放过。
  中午时分,飞机降落在厦门高崎国际机场。走出机舱,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南京春寒还未消,而厦门已然入夏。我和阿澈都不由自主的把外套脱了,搭在手上。
  阿澈带着我走出机场,我们打一辆出租车。车子在沿海的环岛路上行驶,我摇下车窗,趴在车窗上,东张西望的看着窗外属于这个海滨城市的风景,无比新鲜。温暖的海风迎面拂来,带着海水的气息,湿润又苦涩。电台里放一首汪明荃的老歌,《万水千山总是情》。
  阿澈的脸贴近我的脸,“好看吗?”
  我点头,“嗯”
  “比南京呢?”他问。
  “南京好。”我言之凿凿。
  “为什么?”他奇怪。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南京有你啊!”
  他哑口失笑。
  我们在渡口下车,买票上了轮渡。
  “我们去鼓浪屿吗?”我问他。
  “这回不呆了。”他笑着拍了下我的头。
  “我又不傻,那么大的字呢!”我指着轮渡码头上的告示牌。
  我们坐轮渡在别墅码头下船,岛上道路复杂,一条条小路纵横交错,他驾轻就熟的带我往前走,不问人,不看地图,不看任何指示牌。
  我奇怪的问他,“阿澈,你对这儿很熟吗?怎么就像到你家一样啊?”
  他笑着说,“漓岸,记着,这儿以后就是家。”
  我看他一眼,这个人说话最爱玄乎玄乎了,莫名其妙。
  沿路不断有我喜欢的风情小店,还有各式各样的奶茶铺,咖啡店,精品屋。我很快就把阿澈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忘了一干二净,拽着阿澈一头钻进了一家奶茶铺,买了一杯热奶茶,满足的边喝边逛起来。
  阿澈拉着我的手拐进了一条较偏辟的巷子,游人少,民宿多,我还能看见岛上的小姑娘抱着小木碗蹲在家门口吃饭。走过路口时一个里拎垃圾的中年妇女对着我们热情的笑了起来,嘴里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口我听不懂的闽南语。我还以为她认错人了,阿澈却开心的笑起来,居然也说一口我听不懂的闽南话。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一直以为我的阿澈是个只会说普通话和南京话的语言白痴,真不敢想象他居然会多种语言。那个中年妇女又热情的朝我笑了起来,用一口带着闽南味的普通话费力的说,“江小姐,以后常和阿澈回来玩!”我尴尬的笑着,阿澈又用闽南话对那个中年妇女说了些什么,然后我们就和她摇手说再见。
  一边走,我一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连珠带炮的对阿澈发问。“她是谁呀?”“你怎么会说闽南话呢?”“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呀?”
  阿澈却笑而不答,我们只走了一会儿,阿澈停住了,指着面前的一间别墅说,“漓岸,我们到家了。”
  这是一幢古老的别墅,一幢与岛上其他别墅并无任何异样的别墅。门前的铁门紧锁,上面的铁锈经历多年风雨,锈迹斑斑。前庭院里,种植着各种绿色植物,被修剪的错落有致,绿色中间,偶有红花点点,甚是可爱。
  阿澈在门前大吼了一句,“阿婆,我回来啦!开门!”
  来开门的不是阿澈的阿婆,不过倒也算是位婆婆,她挽着长长的头发,发丝青白相间,穿着青色绣花棉布衫子,利索的从院子里小跑出来为我们开门,又高兴又抱怨的说,“哟,阿澈回来啦!怎么都不说声呢,我好准备些你爱吃的菜。”幸好她说的不是闽南话,要不然,我又听不懂了。
  阿澈紧紧牵着我的手往里屋走,“莲姨,阿婆呢?在念经吗?”莲姨引着我们往里走,边走边应合着,“是啦,这个时候,太太还没念好经哪!”
  阿澈吐吐舌头,“那我们轻点,别吵着阿婆啦!”说着转头对我竖着右手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我点点头,放轻了脚步。
  “老远就听见你在门外面乱叫了,哪能不被你这浑小子打扰!”这个声音不就是那日对我说小姑娘右手是杀生之手的阿婆吗?!阿澈的阿婆从里屋里缓缓走出来,眉目慈善,笑容温和,手上还挽着一串佛珠。
  “阿婆,我带漓岸来看你啦!”阿澈高兴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那么大了,还没轻没重的!”阿婆被苏澈抱的喘不过气,乐呵呵的数落他,又把目光移向我,微笑的看着我,“姑娘,我们见过吧?”
  “阿婆,你们在毗卢寺见过!”苏澈连忙补充道。
  “噢,我想起来了!姑娘,我们是有缘人!”阿婆恍然想起,高兴的走过来拉我的手。
  “阿婆,您好!”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阿澈,我就说嘛,这是佛祖面前赐下的缘,你要好好珍惜哪!”
  “阿婆,我知道啦,我会好好待漓岸的!”苏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仿佛一阵暖流将我身体的寒意彻底的驱散。房间里有浓重的檀香香火气味,我的鼻子很敏感,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阿婆敏觉得问我,“阿漓,是因为房间的檀香味吗?”
  我很奇怪阿婆如何知道,轻轻的点头,“阿婆,不好意思,我鼻子有些敏感,但是不要紧,以前我在外婆家也是天天闻着香火气味的,习惯就好。”
  “你的阿婆也信佛吗?”阿婆笑眯眯的问我。
  “是啊,我外婆也是信佛的,外婆家里也供奉了观音娘娘像,外婆每天都要点香。我们这辈小孩每次回外婆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请香。这么多年,外婆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吃斋。只是外婆一直没告诉我右手是杀生之手,上次您告诉我以后,我仔细想想,好像我外婆也是左手点香的。”
  “阿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你要不要去房间里请香呢?”阿婆顺着走道方向指去。
  “好啊,阿澈,你也去吧?”我问苏澈。
  “他这个臭小子倔的很,从来不肯去请香!”阿婆瞪了苏澈一眼。
  “去啦,去啦!这次我去好不好?!”阿澈对着阿婆撇撇嘴。
  我熟悉的点香,请愿,将明灭的香火插入香炉,苏澈的脸在摇曳的灯火里金光闪闪。
  点香的时候,阿婆在我们身边拾起一本经书,闭目轻声念了起来。
  她念的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出了她在念《金刚经》的第三品,大乘正宗分,阿婆的声音苍老而悠远,“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我静静走到阿婆身边,跟着她一起闭目吟诵“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阿婆合上经文,睁开眼睛,慈眉善目,“阿漓,我们当真是有缘之人。”
  我把她手边的经书递给她,“阿婆,您能跟我讲解下吗?虽然我能背诵,但其实我并不懂这些经文说些什么?”
  阿婆点点头,侧脸对阿澈说,“阿澈,你若觉得无趣,就自己出去玩吧?”
  阿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哪里无趣啦?我也听听,长长见识。”
  说着自己搬了一条板凳坐到了阿婆身边。
  阿婆开始娓娓道来,“大乘佛法,如何才能安住?无所住即是住。。。。。。。”还未待阿婆讲完这一品,阿澈居然倒在阿婆身上睡着了。。。。。。
  那天中午莲姨为我们做了鱼丸汤,蚵仔煎,酸菜笋,鱼头焖豆腐,还有一道粉蒸肉,我香喷喷的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我对阿婆说,“我们江西也喜欢做粉蒸肉,等春天再来的时候阿婆你来婺源看花好吗?我带你吃江西的粉蒸肉!”阿婆笑着点头说好。
  下午阿澈带我回厦门市区,说带我去买漂亮衣服。我忽然觉得跟着阿澈出来玩的感觉真好,什么都不用愁,连脑子都可以省得带。
  我们坐轮渡回到了码头,我跟着阿澈往前走,在码头口,阿澈热情的和一位衣着干净,眉宇间精神抖擞的老者打招呼,“忠叔!”阿澈亲切的喊他。
  “阿澈!”忠叔的口音像极了阿澈的外婆。
  “忠叔,这是我女朋友,江漓岸!”阿澈这样大方的把我介绍给忠叔,低头跟我向我介绍,“忠叔是阿婆的老管家。他和莲姨一起服侍阿婆好多年了。”
  “忠叔,您好!”我甜甜的问候忠叔。
  “江小姐好!呵呵,阿澈好福气!”忠叔乐呵呵的说。
  “忠叔别这么说,和阿澈在一起,”我腼腆的说,“是我的福气。”
  “阿澈,这是钥匙,车在前面。”忠叔把车钥匙递给阿澈,然后指指前方的黑色奔驰。“我先回去了!阿澈,玩的开心!”
  我们摇手跟忠叔说再见。
  “小呆瓜,这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第一次说人话!”上车后,阿澈在我耳边邪恶的笑着说。
  我偷偷的用手狠狠了捣了他一拳,“大资本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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