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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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轨迹-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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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菲德用力、缓慢地摇着头,坦荡地迎上艾希斯的目光,咬牙道:“艾希斯长官,你不要冤枉我!我虽然讨厌瓦利马先生,但还不至于干那样的事来……”

冤枉的泪水已经在打转,差点就要夺眶而出。这么委屈的神情出现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脸上,确实很容易引来大多数人的怜悯。

然而,艾希斯长官显然并不在多数人之列,他又换了种语调,换作恐吓的方式向布鲁菲德施加心理压力。

布鲁菲德心里更有数了,他们根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大概对每一个嫌疑人都这么软硬兼施的试探一番吧!

他顶住了艾希斯最强烈的攻势,以最无辜的声音来抵挡艾希斯那无尽的质疑。说到后面,艾希斯的声音是越来越严厉了,前面那和蔼模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布鲁菲德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完全进入到无辜者的角色,甚至说着说着,连他自己也有点相信自己确实无辜的了。

“布鲁菲德,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要被一时的邪恶蒙蔽心灵,以致你的心灵永远都沉淀于尘埃中。”艾希斯的声音已经回复了平缓,目光似乎又变回了柔和。

布鲁菲德知道,对方第一轮试探已经完毕,他的同党会开始严密地监视自己,就像监视其他嫌疑人那样,以此来判断到底谁导致了瓦利马的“失踪”。

他想,他得继续全心全意地扮演着无辜者的角色,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当布鲁菲德离去后,会客厅的偏门里走出一名男子,身穿宽大的衣服,乍看之下,嘴角边似乎正挂着洋洋得意的微笑,就像贵族家的浪荡公子,但仔细看,才发现他左脸到脖子的地方,有几道淡淡的刀疤,满是阴霾气息。

艾希斯向那人耸耸肩,说:“纳格斯,你怎么看?”

那叫纳格斯的男子走到布鲁菲德刚才坐的位置,仔细观察了起来,仿佛布鲁菲德已经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口中答:“那你认为呢?”

艾希斯苦笑道:“我一直盯着那孩子,没发现什么不妥,我觉得他挺坦诚的,比起另外几个嫌疑人,我觉得数他嫌疑最少……”

艾希斯想了想,又补充:“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他的表演水平实在太高了。”

“确实,如果真是他,那太有表演天分了。”纳格斯喃喃应了一句,手慢慢抚摸在布鲁菲德刚才所坐的沙发上,又道:“那小家伙出了很多汗啊……”

艾希斯说:“他小小年纪,被我这么声色俱厉的冤枉,这很正常吧,他刚才应该处于十分慌张的情绪中。”

“作为一个未满十六的孩子,他的眼圈似乎大黑了。”纳格斯说。

艾希斯说:“据资料显示,他是个非常好学的预备成员。”

纳格斯又盯向桌子上布鲁菲德喝过的杯子,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观察中应道:“一个处于十分紧张和惊惶中的人,还多次慢悠悠地拿起杯子喝茶,而且,竟然连一滴茶也没有溅出来,这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艾希斯沉吟道:“你好像已经认定他和瓦利马的失踪有关联了……”

纳格斯却摇头道:“不,只是存在这个可能,反正这个布鲁菲德心里肯定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从现在开始,他要作为重要嫌疑人来观察。他社交小圈子的相关人等,也要适当盘问。

“……”

布鲁菲德很庆幸他没洗澡,因为他的背脊衣服已经湿透了。

当冰冷的凉水喷洒在躯体上,他觉得他的灵魂仿佛正在沉沦,他高贵的灵魂虽然染上了一丝邪恶,但接受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每夜都在恶梦中度过,清醒的时侯还要接受另一些罪恶灵魂的蹂躏。

他们对我的盘问估计已告一段落,这个程度的恐吓还不足以击倒我,但……这件事情到底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布鲁菲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冰冷的水并没有为他带来丝毫活力,反倒令他感到更疲倦了,但他刚刚躺上,立即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在他对面的尤兰塞恩不见了。

这样一个时间,尤兰塞恩外出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那只能说,他也被特务们调去盘问试探了。

一阵惊惶过后,布鲁菲德又开始计算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被尤兰塞恩出卖的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几乎什么都没跟尤兰塞恩说过,除了那把杀人的凶器被尤兰塞恩见过,但之后自己也是偷偷把剑锋磨利,当然,还有那一夜的晚归、自己反常的表现……

不过,以尤兰塞恩的习惯,熟睡中的乍醒,能不能记得这件事还是个问题,更何况判断时间了。

但塔米老人可是在那一夜值班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布鲁菲德重新倒回至习床上,他发觉思想真是个沉重的东西,它像一条巨大的毒蛇缠绕住你的心灵,将毒汁注入其中,令你痛不欲生地度过每分每秒。

就在布鲁菲德情愿思考一些哲学问题,也逃避去思考自己的的生存问题时,门被敲响了。

门后,是劳维斯先生,现在他已暂时代替瓦利马,处理训练营里的一些生活事务。

布鲁菲德并不是训练营调查组的嫌疑对像,所以劳维斯也没多在意布鲁菲德疲惫的神态,只是简单的吩咐:“布鲁菲德,把衣服穿好,斯尔维亚家的马车在下面等着你!”

斯尔维亚个这个曾经仇恨的名字曾刻骨铭心地烙印在他心头上,但这漫长的几天里,已慢慢在布鲁菲德的记忆里淡薄,没想到在自己最慌乱的时侯,它又再度出现。

他一边在记忆里搜索着艾莎那张可恶的脸,一边整理好衣装,跟随劳维斯下楼。

离开训练营地盘,直来到大道一侧,看到那熟悉的斯尔维亚标志,劳维斯才停下脚步。

劳维斯躬身道:“先生,布鲁菲德已经带到了。”

马车前的黑衣人对劳维斯摆了摆手,劳维斯便识趣地退下了。布鲁菲德认得此人正是去年把他押送到艾莎身边的那一位严肃先生。

此时的布鲁菲德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彷徨,不过却多了满腹的顾虑和心事,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但也正因如此,令他十分从容地走进了马车,再次面对艾莎。

艾莎比过去更美丽了,气质里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几分妩媚,她的眼神仍如去年最后离别时的高傲,冷冷地打量着布鲁菲德,一言不发。

这熟悉的神态立即李布鲁菲德回忆起那令他难堪的过去,面前这小贱人曾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阶级的界线犹如一条巨大的鸿沟划在两人之间。按规矩,布鲁菲德该躬身问好了,但布鲁菲德的腰却无论如何也弯不下去。

最后,还是艾莎叹了口气,她的眼神在这声叹气中,仿佛也柔和了许多,说:“坐下吧,布鲁菲德。”

布鲁菲德的心绪也随着艾莎这刹那的表情而泛过涟漪,毕竟他们间,也拥有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旖旎过去和尚算美好的回忆。

“你长高了,不过还是那么瘦弱。”艾莎淡淡地说,声音虽平淡,但字句里似乎包含着一些说不清的情感。

布鲁菲德怔了怔,内心莫名其妙的被触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升起些许愤怒,小贱人凭什么以长辈的语气,居高临下的对我评价。接着,他又同时发现,艾莎的话,似乎总是很容易就能激怒自己。

艾莎凝视着布鲁菲德的脸庞,忽然幽幽道:“嗯……我要嫁人了……”

布鲁菲德的瞳孔顿时为之扩张,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艾莎大概已经十七、八岁了吧,贵族家的小姐大多都在这个年龄出嫁的。可是不知为何,布鲁菲德的心忽然痛了痛,接着他又不禁自嘲的笑话自己,他是什么身份,恐怕连嫉妒的资格也没有吧!

艾莎仍是凝视着布鲁菲德,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述说着:“这是一场政治婚姻!父亲的势力扩张已经引起了法考尔金皇室的注意,鉴于他近年来对法考尔金作出的杰出贡献,升迁为公爵已指日可待,到时他将会有自己的岛屿作为封地。法考尔金最害怕的就是拥有强大势力的叛逆者,为了制约我父亲,所以就有了这场政治婚姻……呵,新郎是四王子夏洛克,一个我只见过三面的古板男子,但我以后每天都要面对他了……”

她的眉头微微地皱着,嘴角牵了牵,久违的笑容里,却满是落寞和无奈之意。

布鲁菲德不禁也陪着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作为法考尔金的成员,命运往往都不是操控在自己手上,无论最低层的预备成员,还是上位贵族,都没有例外。

不过,他内心忽然又开始奇怪,这个略带神经质的小贱人,怎么在多时不见之后,突然跑来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呢,难道……难道她确实曾对我另眼相看吗?如果是的话,那她为何又要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呢?

就在两人各自思索着各自的心事时,车门被轻轻敲响了,门外传来黑衣人的声音:“艾莎小姐,在西南方向有特勤部和地下卫队的人在监视我们。”

布鲁菲德的心顿时为之一紧,西南是训练营的方向,这些人是监视自己的。

艾莎冷冷应道:“马上赶走他们,对他们发出警告,再看到他们有不懂规矩的行为,以后就别想再立足于托玛纳了。

“是,小姐!”

“哼,这些该死的特务,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艾莎向布鲁菲德耸了耸肩,很显然,最近她因为身份的提升,身边的“非常人物”也开始多起来了。

布鲁菲德第一次如此赞赏艾莎,她显然不知道这些特务监视的是自己,就这么把事情揽上了,以后这些特务真想动自己,也得好好顾虑一二。

看来艾莎确实对布鲁菲德有着难忘的记忆,也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和人谈过心事了,当这场小风波过后,她又再向布鲁菲德说起她贵族女儿家的心事。

因为她刚才的一个“聪明举动”,布鲁菲德心里对她认可了许多,神色已远不如刚刚重见时提防,见她话语有伤感时,也适当安慰她几句。

艾莎敞开心胸的倾吐,令两颗年轻的心重新慢慢靠近,正当布鲁菲德的心也随着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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