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灯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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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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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林?!
  他便是该叫做柳林?
  「这个……」
  「林是我母亲的姓氏。」书南一笑,将这个挂坠收回自己衣服里,再抬眼时就瞧见苏提灯眼神有些黯淡。
  「苏先生?」
  「嗯……柳夫人好福气。」
  「你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念叨多少遍了。」书南轻轻拍了拍苏提灯的后肩位置,「伤口愈合的还好么?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事的。」苏提灯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发现鸦敷和绿奴正一边一个压着蠢蠢欲动想要凑近追过来的乌椤,薛黎陷则溜溜达达的跟在最后,嘴里还叼了根牙签。
  一眼后,苏提灯就转过身又和书南当先一边聊着一边往前走去了。
  跟在最后的薛黎陷微微眯起了眼,把胳膊伸直,看了看刚才准备抹嘴的袖子,阳光下一映照,磷磷亮光一小片,倒不知是甚么小细粉呢。
  这个苏提灯,果然狼心狗肺的崽子没有善意送食物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粉到底是干嘛用的呢?应该不是用来对付我的吧……
  凑近了微微一嗅,略微一点檀烧香。
  不过似乎又有点药香……
  薛黎陷无奈,是不是得了甚么臆想症,觉得是苏提灯下的药,就能闻到那人身上常有的药香……
  不过,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檀烧香,倒是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有点像坏脾气的沉瑟沉大公子身上的那股子檀香味儿呢。
  薛黎陷摸了摸脖颈,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
  ********
  苏提灯回到伫月楼内就借口困了直接进了书房,仰面衣服也不脱头发也不拆的躺倒在床上,他就觉得有些压抑。
  书南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那个姓柳的前辈,已经活着还是死了都不可知。
  兴许早已死了吧,不然出了这样的动乱,连苏家都坐不住了,按照原本手里的线索和信息来看,那人也定会坐不住的。
  毕竟那人是原先中原武林的顶梁柱啊,正渊盟内的人……哪一个不是属狗的,尽爱管些闲事。
  苏提灯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这么多年都是在徒劳。
  他只知道苏瞳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姓柳,却从未撬出过只字片言能关之于他。
  知道苏瞳在乎的这个柳姓男人,是个有正义感有大义的男人,却像个小孩儿似的,喜欢梨花看到梨花开会很高兴。
  想当年梨花错乱的季节里,一声缟素的小小少年蹲在梨花落了满满一院子的房子里,安静的替这个几乎没有交谈过的女人,收拾着遗物。
  不小心抖落出来的正渊盟机关分布图,也一不小心就心心念念记住了的姓氏。
  却是从出生到开始的记忆,吸引了他更多的目光。
  知道了苏鹤对苏瞳的好,好到骨子里,好到羡煞所有人,却得不到苏瞳半分回应,大概是这样吧,看着那个那么有尊严的男人可以一次次落寞退场,才激起他想知道,那个姓柳的男人到底长做甚么样子,甚么性格。
  现在看来,有些问题追寻下去已无意义了。
  因为这个人……应该也已经死了。
  如果苏瞳所言不假,黄泉若真有奈何,阎罗殿若真有鬼差,总有一两位能拜倒在苏瞳的石榴裙之下,应她无理取闹的请求,去凡间托个话,叫她的心爱之人来陪她。
  归根结底那么冷傲的一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怕寂寞的小女孩罢了。
  冰天雪地他为她热一壶滚烫的酒,听她笑嘻嘻的说些疯话。
  ……
  苏提灯反复的睁开闭合了几次眼,甩掉脑子里所有有关回念的想法。
  静静的盘思一下未来。
  就他现在手里关于江湖的消息,就他在沉瑟那里得到关于薛黎陷这人武功的评价,都让苏提灯觉得,排除那个姓柳的男人存在,中原武林,兴许将来接手的就是薛黎陷了。
  虽然他总是在正渊盟内扮演一个无名小卒,但是真正的武功深不可测,正渊盟的那个神出鬼没的正盟主现在也不知在甚么地方,沉瑟也从未与其能交过手,不敢妄测和薛黎陷的可比性。
  如果那盟主比薛黎陷武功还要厉害的话,苏提灯轻轻叹了口气,那么中原武林,此番兴许真有一救。
作者有话要说:  【是酱紫滴!古物君今天又接到导师电话,很有可能接下来几个周继续在外奔波……于是……我打算一章节写个7000+ 每更一次就算作跟平日一章节3000或4000+的两更差不多一样。所以不要说我再偷懒啦哈~】

☆、第77章 卷五  追踪者,影魇(五)

  一觉醒来之后,天色已微暗。
  初秋总是还浮着夏日余韵的燥热,推开窗还是能感受到无形的热浪暗涌袭来,让人想要再度陷入沉睡。
  苏提灯拿起常年扔在窗户下的铁钳子,从一旁的小篓里夹了一块新的药炭扔进了炭火炉里去,拍了拍手就拖过书桌旁的椅子来坐着了。
  透过窗户,能看到伫月楼。
  八角小檐上各垂一盏红蛊灯,在这微微暗的天色里便显得愈发诡异。
  可是苏提灯却觉得,它们看起来很暖。
  风一吹,灯盏的烛焰都有很小幅度的起动着,苏提灯觉得自己好似都能看到那些散开的灯火红香在扭曲着身姿变幻作不同形具尔后消散到彻底。
  只是,他那慢慢追随着消逝灯火迷离起来的目光渐渐清晰的聚焦于伫月楼房檐上一点。
  当初筑造伫月楼的时候,用的就不是普通的瓦,那瓦是沾过死人魂的。
  後来为了保护伫月楼内的阵势,苏提灯又特意在这栋楼里下了蛊。
  自然,有甚么脏东西跑过来污染空气,他也是能第一时间感知的。
  这一瞬间他只是觉得恶心,觉得,真是有不开眼的东西脏了他的地盘,这一点令他十分的不开心。
  随手抽开靠左下位置的抽屉,苏提灯拿了一包淡紫色的药粉出来,轻轻用指甲刮出了一个清浅的小口子,又将灯笼打开了,倒进去了些许。
  从怀里掏出一柄新的匕首,苏提灯轻轻在左手尾指上划了下,滴了己身的两三滴鲜血进灯盏里,就又不动声色的将灯笼合上了。
  再度抬眼时,苏提灯就瞧见一个十分碍事的物体阻挡了自己的视线。
  薛黎陷此刻正剥橘子,一瓣接一瓣往嘴里扔的正欢呢,不知是不是这样类似于逗狗一样的游戏让他仰头又猛的低头,转换了好几个不同的视角,於是在他一眼发现不妥的时候,正是半后仰着腰身,歪着头,十分不解的瞅着伫月楼上方的位置。
  像是在枯骨海那处悬崖壁边上吊着的时候,遇到的感觉。
  本能的危险。
  薛黎陷在危险之余,还不忘伸长了手臂替自己接住这个因了此刻稳住了身形而用嘴巴接不住的橘子,尔后塞进嘴里继续咀嚼。
  可是那里明明没人趴在屋檐上啊……奇怪,连瓦片也没多出来分毫。
  薛黎陷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后退了几步,觉得甚是奇怪,本能告诉自己有个东西在房檐上盯着自个儿看个不停呢,可是确实没多出来甚么……等等,难不成是遁隐术之类的?!
  莫非……东瀛忍者?!
  啧啧,中原和南疆打起来都不够热闹么,东瀛也要来凑个热闹不成?
  奇怪,薛黎陷仍旧打算退几步更好的掌握下视角,实在不行自己也用轻功飞到屋檐上,反正艺高人胆大,不怕打不过……
  正这么想着,薛黎陷浑身一僵,一个类似于棍子一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后背上。
  缓慢,又缓慢的回头。
  苏提灯早已将灯柄倒转了回来搁置到了一旁,伸张开了一双素白如玉的手,架在炭火炉上轻轻烘烤着,似乎想汲取一点暖意。
  「干嘛?」
  「看你再退就要撞到窗户上了。」苏提灯垂着眼,未抬起,淡声道,「薛掌柜又在练甚么独门的功夫么?歪头仰着走?」
  薛黎陷挠了挠头,手里还可笑的捏着半个橘子皮搓揉了下,「那甚么……」一边说一边回头时,薛黎陷就愣住了,那感觉没有了。
  「我说我见鬼了,你信么?」
  苏提灯继续低着头烤着手,也不说话,但从薛黎陷这个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来看,恰巧能看到他嘴边清浅弯起的弧度。
  「欸欸,你让让。」薛黎陷往两侧划了下手,示意苏提灯让开点。
  苏提灯没起身,轻轻搬着椅子挪动了几步。
  薛黎陷无语,还是一手撑着窗台侧身像尾鱼一样的溜了进来。
  「我刚才真见鬼了!就是那里!你这伫月楼……风水不对。」薛黎陷指了指刚才他感觉不对的位置,尔后装模作样点评道。
  苏提灯继续无奈笑,手下却没闲着,拿过一旁的茶壶来,给薛黎陷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
  这茶壶倒不知是鸦敷和绿奴趁着苏提灯睡觉的时候,来轮换着重沏了几次,总之现在在薛黎陷眼里,那茶杯还蒸腾着袅袅热气,这等微凉的天气,来一杯解解乏压压惊都是极其好的。
  苏提灯倒没急着喝,只是双手捧着,盯着热气看的出神。
  「喂……」
  「小生听见了。」苏提灯轻轻抿了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气,双眼目视着前方,声音缓而轻,「薛掌柜大抵是眼花了吧,这青天白日的,怎生就出了鬼呢。就算真有鬼,这是甚么样的厉鬼,才敢在青天白日下大张旗鼓的出现?」
  「它没大张旗鼓……」薛黎陷一口气将茶闷干净,顿觉这一小口水连塞个牙缝都不够的……「水,水……!!!嗳妈呀,这甚么鸟茶,这么苦?!」
  「现在是苦了点,回味的时候,是至甘。」
  薛黎陷猛翻白眼,觉得他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群公子哥的生活癖好。
  苏提灯转了转手中茶盏,有些茫茫然。
  他当初恶作剧一般的念头也无非是一时兴起,但……大概就是穷尽心思算计旁人的时间久了吧,这么多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小心翼翼,怕的大概也就是最终落个和苏景慕一样的下场……
  一步错尚且满盘皆落索,自己又有多久没真的开开心心的,不怀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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