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可能的事，碟儿如果去了幼儿园，我肯定会知道。”杨少左笑笑。
“不说这事了，二少爷，你跟我讲讲爷爷……”郝小米转移了话题。
喝完饮料出来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杨少左目送郝小米的车子离开之后，他才上了车。
“哥，我在街上遇到嫂子了，她在找碟儿，怀疑碟儿进了天使幼儿园。”杨少左先给杨景浩打了电话。
杨景浩一怔，“现在她人呢？”
“回去了。”
“……”杨景浩静默片刻，才挂了电话。
杨少左墨眸微眯，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他重新下了车，走向了天使幼儿园的大门……
——
幼儿园小班，二十位小朋友刚刚午睡完起床。
碟儿睡眼惺忪，抱着一只布娃娃坐在床沿上。
“这个布娃娃是我的，你不能玩！”名叫董小玲的胖女孩一把夺过碟儿手中的娃娃，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当值的王老师看见了，批评了董小玲两句，然后拿起布娃娃递给了碟儿，“妞妞，拿去玩。”
“老师，请叫我碟儿。”碟儿闪动着一双大眼睛。
“可你的家人说你叫妞妞啊。”王老师好笑地望着她，这两天，这孩子一直在纠结名字，每次叫她妞妞，她都让人改正。
“不是，我叫碟儿，老师，你能叫我妈咪来吗？”
“你妈咪的手机号你记得吗？”
碟儿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布娃娃，眼睛一红，泪水就跌落了下来……
第143章 小哥哥，你别哭
王老师抹去她脸上的哭，劝她不要哭，好好想一想。
碟儿摇着头，抽噎着：“我不知道。”
王老师搂过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不哭，老师就叫你碟儿好了，再过两天就是周末，你妈咪肯定会来看你的。”
“真的吗？”碟儿眼睛大亮，满眼期盼。
王老师点点头，碟儿开心了，她捧着布娃娃走出寝室，来到走廊，忽见前方转角探出一个小男孩的头，她惊讶地叫了声：“小哥哥！”
穆寒飞靠着墙壁，小嘴紧抿着，看碟儿跑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低头看了眼紧紧攥在手里的小银锁。
“小哥哥，你来了？”碟儿拉起他的手，喜孜孜地看着他。
穆寒飞弹上眼皮，眼睛澄澈清明，他没有说话，抽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碟儿的脸。
他的指腹柔软光滑，摸在上面很舒服。
碟儿笑了，“小哥哥，你能跟我说话吗？”
自从被人贩子关在一起，到后来俩人被解救，再到医院里一起接受身体检查，一起进行心理辅导，穆寒飞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谁也要不走他手里的小银锁。
碟儿比他早一天到幼儿园，当俩人相见时，他木然的脸上才闪现出了一丝光亮。
“小哥哥，你也是我爹地送来的吗？”看他不说话，碟儿又找话题。
穆寒飞没有回答，他拉起碟儿的手，把小银锁放到她手里。
碟儿眼睛闪闪，“小哥哥，你送我吗？”
穆寒飞点点头，碟儿开心地又笑了，靠近她，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穆寒飞的脸颊，“谢谢你，我不会丢的。”
穆寒飞阖下眼睑，白皙的脸上飞过一丝淡淡的红晕，他低着头，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碟儿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轻喃了声：“小哥哥不会说话吗？”
“还给我！”正在这时，董小玲带着两个小朋友过来了，她们手里拿着老师刚分的点心。
碟儿急忙把布娃娃递了过去，董小玲一把拽过来，嘴儿噘着，很不高兴地说：“我妈咪说，自己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碰，你以后不要碰我的娃娃。”
碟儿闪着大眼睛，紧张地抓着裙摆，点了点头。
“玲玲，你看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一位小女孩突然发现碟儿左手紧紧握着，露在外面的一点银白色让她很好奇。
“给我看看。”董小玲伸手，她个头高，身体胖，又比其他小朋友大了一点，在班级里就像一个女王，许多小朋友怕她。
“不！”碟儿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她把小手背到身后，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戒备。
“给我！”董小玲拽过她的手臂，用力去掰她的手指。
“呜呜呜……这是小哥哥给我的，我不要给你们。”碟儿手指被掰疼了，她哭了起来，两只手紧握住银锁。
“啪！”董小玲一掌打在她的头上，碟儿低下头，仍然不放，董小玲再打，最后三个女孩子一起上，把碟儿压倒在地上……
“小哥哥！”碟儿大哭，小银锁被三个女孩子联合抢了过去。
听到哭声，王老师从班里跑出来，穆寒飞也跑了出来，王老师忙着拖开三个小朋友，穆寒飞见自己的银锁在董小玲手上，而碟儿头发凌乱地趴在地上哭，他唇角抽了抽，垂落在身侧的小拳头顿时握紧了。
“妞妞，你起来。”王老师抱起地上的碟儿，轻轻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啪！”她刚劝碟儿不要哭，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巴掌声，回过头，看到一位小男孩气势凛然地打了董小玲。
董小玲似乎被打懵了，睁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穆寒飞。
穆寒飞冷沉着脸，从她手里夺过小银锁，然后从老师怀里拉过碟儿，把银锁重新塞到她手里。
年青的王老师看呆了，这个男孩明明看去只有五岁左右，为什么他的眼神竟有种大人般的冷冽，且小小年纪气势如此强硬。
他漂亮的脸上五官长得极其完美，大眼睛，高鼻梁，嘴唇不薄不厚，应该天真无邪的眼睛则有着令人看不懂的幽暗与淡漠。
“小哥哥。”碟儿抽着鼻子叫了声，委屈地瘪了一下嘴巴。
穆寒飞抹去她眼角的泪，一声不吭地拉起她的手走向自己的教室……
“哎，你是哪班的？哎，我说小朋友，你等等……”
王老师这才反应过来，抬脚要跟上去，可没走两步，董小玲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一边脸大哭起来。
王老师只好回来，扶起董小玲，带着三个小朋友回自己的班级。
等她把孩子交给另外一个生活老师，出来再找碟儿时，碟儿和那个小男孩则不见了，她马上报告给园长，园长正在办公室接待杨少左，听到这个消息，她脸色都变了，急忙说：“快找！”
园长是个中年妇女，跑到门卫保安室，得知没有孩子出去，她便派老师在幼儿园各处找，杨少左得知这俩个孩子是前两天刚刚送过来的，马上加入了寻找行列。
六楼的平台上，俩个孩子坐在角落里，他们前面有一排绿色的盆景，上面吊着节日时挂上去的许多彩带和小灯笼。
“小哥哥，这儿太高了。”碟儿看看天空，有些害怕。
穆寒飞摘下一个小灯笼递给她，碟儿摇摇头，看他眼睛一黯，她又接了过来，咧嘴笑了。
穆寒飞伸出手，捧着她的小脸蛋看了又看。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碟儿眼睛如星星般眨着，美丽动人。
穆寒飞张了张嘴，他似乎想开口，但喉咙处发出一声“呃”，他又闭上了嘴。
“你不能说话吗？”
穆寒飞没回答，他松开手，抱起了自己蜷缩起来的膝盖。
他今天穿了一件卡通汗衫，一条小短裤，脚上是一双新买来的皮凉鞋，皮肤很白，与棕色的皮凉鞋形成鲜明的对比。
碟儿望着他好一会，想了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脱下凉鞋，用力拉下上面的卡通小白兔，把其中一个塞进穆寒飞的手里，“小哥哥，这个给你。”
穆寒飞看着这个粉色的卡通兔，眼眸闪了闪，碟儿笑着说：“警察叔叔说，这是我爹地买的，你喜欢吗？”
她看着穆寒飞，卷翘的睫毛扑扇得像两片美丽的蝶翼。
穆寒飞把卡通兔握在掌心中，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此时的他因为开心，冷郁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水晶般的光亮。
“你有爹地妈咪吗？”碟儿又问他。
穆寒飞面色一僵，黯然神伤地垂下头，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碟儿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但他摇头，说明他没有爹地和妈咪，她嘴巴一瘪，眼睛很快红了，没一会，她就抽抽嗒嗒起来。
穆寒飞抬起头，已见碟儿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泪珠。
他望着她，幼小的心灵似乎被针刺了一下，回忆起了什么，他马上站起来，走到栏杆旁，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碟儿不懂他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她穿上鞋子，捡起地上的银锁来到他身边，“小哥哥，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爹地很痛苦，还没有妈咪，那不是更痛苦？
碟儿这一点能懂，她想小哥哥肯定很难受，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哥哥，等我爹地过来带我，我让他也做你爹地吧。”
穆寒飞抬起手，用力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然后转过身，拉起碟儿的手，默默地往楼梯处走去……
“碟儿？”俩个小身影刚出现在楼梯口，杨少左就上来了，他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这俩个小不点真的会爬上这么高的楼。
“叔叔？”碟儿认出了他，但她没有欢喜地扑过去，反而戒备地躲到了穆寒飞的身后。
穆寒飞当即把一双小手护在了身后，心头涌起小男子汉的气概。
杨少左笑了，他拍拍手，“碟儿，别害怕，叔叔不会害你，来，叔叔抱你下去。”
碟儿小心地走到前面，刚想张开手让杨少左抱，却在下一秒把穆寒飞推到前面，“叔叔，你抱小哥哥。”
杨少左眼睛一闪，“为什么？”
“他没有爹地和妈咪，比我可怜。”
杨少左听了她的话，心弦蓦然一扯……好善良的一位小女孩，她才三岁，竟然懂得关心人。
穆寒飞似乎也被感动了，他退到后面，把碟儿往前推了推。
“来吧，我背一个，抱一个。”杨少左先抱起碟儿，然后蹲下身子，让穆寒飞趴到他背上。
穆寒飞没有这样做，他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