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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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魍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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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了,好半天才从侧面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额头轻轻蹭着。
  孙婉君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微微侧过头去道:“怎么了?”
  “战事告急,我过几天就要出征了。”
  “嗯。”
  他有些好笑道:“怎么反应这么平静……”
  孙婉君转过头认真道:“我虽不喜战事,但我父亲和大哥都是为将军,我深谙为将之人肩上的责任。所以我只会支持你,盼着你早日回来。”她见他没说话,又补了句,“真的,自打成亲以来,你也陪我够久了。”
  陈瑾珩想起他们少年时候,有一次孙家大哥提到有个将军之子欲向孙婉君提亲,小婉君当时跟哥哥拒绝得很干脆,说道自己父兄都是将军,深知为将之人之苦,家中思妇亦是十分苦,扬言自己绝对不要再嫁入将门。
  当时听到这话的陈瑾珩还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当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婉君的情意,却觉得心里有些闷。后来长大后也开始带兵打仗,几年来战事一直紧张,却一直不敢也不愿向婉君求亲,也只因心中从未忘记这几句话。
  不敢是怕她拒绝,不愿是怕让她受这委屈。直到得知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自己等,才醒悟原来这些年是自己的不敢,才让她受委屈。
  方知当时,少年意气,爱情理想尽如飘渺,她之所以不嫁将门,也不过是那人未到而已。
  而现在,陈瑾珩听着孙婉君说这话,心里还有细细的疼惜,他坚定道:“这次仗我有信心,打完仗一定尽快回来!”
  其实对于正是意气风发的陈瑾珩而言,他说的“有信心”都是实话,无半分勉强。但对于任何一个将军而言,胜败也都是常事,何况他还很年轻。
  然而当第一次败仗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陈府的人自然都坐不住了,陈老夫人硬是撑了半天才晕过去。
  “那将军呢?”孙婉君也觉得头脑发胀,嘴唇发白,拉着报信的人问道。
  “将军没事,只受了些轻伤,我军正在准备第二次伏击。”
  然而当晚,陈老夫人便来到孙婉君房间里焦急道:“婉君啊,我不放心,我们去珩儿那里看看吧。”
  “娘……”
  “不去军营的,我们就去那附近的小镇好吗,我很担心珩儿,离他近些也好啊。珩儿他爹生前打仗的时候,我也曾经到战场附近陪过他,他现在走了,留下珩儿给我,现在……”说着老夫人便有些哽咽,虽喊她老夫人,可她也不过刚刚四十,同是女人,那种心情婉君自然也理解。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几天功夫,她们便到了战线附近,她们不敢再靠前,只能在附近的城镇住下。他们身边有五个侍卫和两个贴身的丫鬟。
  刚到那天,孙婉君便因舟车颠簸,身体有些不适在房间里躺着也没气力。老夫人不放心,晚上又去找了大夫来看,这一看,却是惊了所有人。
  孙婉君有身孕了!
  这时有孕,虽让众人措手不及,老夫人更是悔恨万分——幸亏一路没伤着孩子,但在这种时候,却也真是个好消息。
  老夫人扶着孙婉君道:“这是上天给的好预兆,珩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可惜,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她们在小镇等消息之时,一晚,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屋内孙婉君和老夫人正在说这话,孙婉君最先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屋内几个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背后却都一身冷汗。
  原来,她们在这里的消息不知怎么竟传了出去——其实也一切并不奇怪,战乱之时,一群有钱人家的女眷不是远离这里而是匆匆进城,在这布满探子的地界必然很快传到了有心人那里。
  孙婉君最先冷静下来的,她小时练过一些近身功夫,心理素质也算好的。她在屋里找了些木棍和铁架,分到每个人手里,“大家拿好……”
  老夫人却一下子拉住她,嘴唇颤抖道:“婉君,她们一定是来抓你的,你还怀着身子,一定不能被抓走……”
  片刻后,一群黑衣人便已经在踹门了,客栈的人都躲起来不敢吭声,黑夜里,这跺门声尤其刺耳。
  随着“砰!”一声,门板直直地向后倒去。屋内几个丫鬟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床前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少妇正拿着铁棍看向他们。
  几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屋子,上前一把挡掉铁棍,捉住那个年轻的妇人便向外拖。
  中年妇人喊着“婉君”拉住女子不放,最终被一手推倒,几个人打晕了这个被唤作“婉君”的女子,从窗前一翻,便已不见踪影。
  屋内还有细细的哽咽声,不久后,老夫人才颤抖着走向地面蹲着的几个人,拉起其中一个女子,两个人抱在一起,眼泪立马掉了下来。另一名丫鬟也哭红了眼,几个人都不说话。
  过了很久,老夫人才哽噎说道:“我对不住绮云丫头,可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些人想劫走婉君你,一定是想利用你要挟珩儿,所以一定还不会对绮云动手。我对不住绮云,她是个好孩子,她来我们府的时候才十三岁啊,上天保佑,我家的孩子都能平安归来,上天保佑……”
  “所以,你和那个叫绮云的丫鬟交换了身份,她就被劫去了?”他们听不到女鬼说话,寒在一边转述着,却突然一停。白露见状轻轻问道。
  女鬼,或许现在该叫孙婉君,没有说话,眼中情绪却仍有起伏。
  “是的。”驸马在一旁突然闷闷地起声,“我曾听我外婆这样喊过……现在的舅母。”
  白露看向他,心中有些底了,想了想又道:“曾?难道她平时不这样喊她吗?”
  驸马吸了口气道:“现在的……舅母叫云笙,但我曾经听外婆有一次喊过她‘绮云’这个名字,当时还很好奇地问,外婆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你外婆……她还好吗?”一直沉默的女鬼突然颤抖着嘴唇开口。
  驸马低下眼睛道:“这几年身体没以前好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
  白露想,看来孙婉君的这个婆婆还是对她挺好的,而找绮云代替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保护孙婉君和孩子。结合这情况看,想是那绮云被劫去后和陈瑾珩发展出了感情,白露想。不过孙婉君确实不能都怪她的,要怪也只能怪男人靠不住了。
  可是,白露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瑾珩不像是一朝负心的样子,而现在的那个陈夫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如此有心机之人。而孙婉君又是怎么死的呢,那她的孩子呢?
  心中有太多疑问,白露刚想让女鬼继续说,可转头一看孙婉君已经不见了。寒看她疑惑,指了指远处东方天际——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破晓了。
  “天要亮了,而她太虚弱了,便先离开了。”
  白露“哦”了一声,驸马却拿着那面镜子惊讶地看着四周道:“我……前舅母呢?”
  “天亮了,她不便在阳间出现了。”
  驸马微愣,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寒气,他还不能相信他居然跟鬼待了一夜。一切的一切竟像一场梦一样。
  白露心里也是意犹未尽,便看着驸马道:“驸马,那你知道你前舅母是怎么死的么?”
  驸马侧目看了她一眼,将镜子放到她手上,声音微冷道:“这是我们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阴差阳错(二)

    白露随驸马回府的时候,府里人都着急地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俩管家才连忙上前,关切道:“驸马爷和白露姑娘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露客气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没什么事,劳您费心了。”
  刚说完,管家又担心地看了看驸马的脸色,白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驸马的脸色略有些苍白,面上又有丝病态的红,嘴唇也有些干皱,白露方想起在那山洞口,他曾被女鬼夹带的强烈的煞气所侵,当时只吃了一粒药丸撑着。
  白露从他身侧将他的手执起来,在他微异的目光下,将他的手心翻向自己,看了一会儿,对管家道:“麻烦摸一下驸马额头看看是否发烧了。”
  管家摸了摸道:“是有些烫。”
  她点头道:“烦请管家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驸马昨晚沾了些煞气需要作法祛除。”
  “好的,姑娘稍等。”
  驸马瞥了眼白露,倒是什么都没说,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半柱香后,白露才徐徐走进驸马休息的房间。房间内有暖炉,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驸马坐在床上,因为头有些晕几乎都快要睡过去了。
  白露一进屋子便熄掉了暖炉,合盖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驸马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她。
  白露也不看他,一声不吭地走到床前,从怀中拿出两张黄色的符贴在床两边,随即坐下,从床侧的一盆水中拧出一条帕子,折叠后递到驸马面前道:“换这个敷在额头吧。”
  驸马动也不动,闭着眼道:“嗯,敷吧。”
  白露:……
  两人都静默了一会儿,白露才倒吸了一口气起身将他头上的湿巾换下,将手上这条帕子重新敷在他额头。驸马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一样。
  白露取出一块玉佩,闭上眼念了几句口诀,玉佩通身渐渐发出浅蓝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白露将玉佩举到驸马眉间,不一会儿,只见驸马眉间有一缕烟冒出,逐渐被吸入玉佩中去。
  虽然只是片刻功夫,白露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的体质其实并不适合用这样阳气过盛的法器,且她要在短时间内给驸马体内的煞气祛除干净,不免有些吃力。
  “你,叫白露?”
  她正闭着眼将所有精神集中在指尖,听到了他的话皱了皱眉,也没答,继续集中精神。
  驸马没听见回声,便把眼睛微微睁开看她,只见面前一只手将一只玉佩举到自己额间,他目光自然锁到那双手上——她的手比较瘦小,手指却很长,三只手指上都有厚厚的茧,手心也有新新旧旧的很细小的伤痕。而现在是冬天,虽在这屋中,她的手也依然被冻得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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