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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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告诉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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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季阳澈还在其他的城市进行钢琴比赛。我问医生还能不能去看他的比赛,医生摇摇头让我好好休息。
  比赛的那天,季阳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我搪塞说没有买到火车票。
  他总是那么的相信我。
  我在电话的那头已经被悲伤捉住无法脱身。
  他说就算我没有到现场他也会用心弹。
  我通过手机听见现场很安静,有人喊着季阳澈的名字说轮到他上场。
  他在电话里对我说:“秦箐,我比赛是因为我爸妈,我弹着首曲子是因为你。”
  我仿佛听见一个个音符从手机里蹦出来,从他的指尖蹦进我的耳朵里,蹦进我的心里。我的心仿佛也在唱着歌,唱着季阳澈啊季阳澈,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病得很重,药物已经不起作用,季阳澈站在我的床前问我是不是吸收不好,他的眼角有一些泪花,我的鼻头一酸说:是。
  我骗了他那么久,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却依然选择不拆穿。
  就像他从来不拆穿我的明天其实是敷衍。
  我渐渐的觉得死神就在我周围不远处,随时会把我短暂的生命带走。医生和妈妈都劝我做手术,但医生也说过,现在做手术的话成功率不到10%,可是如果不做手术,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几个月。
  妈妈的身边有沈叔叔,他对妈妈很好,而且没有坏心。
  妈妈大概是碍于我,怕我不接受,所以一直抗拒沈叔叔的情意。可我希望妈妈和沈叔叔在一起,因为有人可以替我照顾妈妈了。
  沈叔叔来看我的时候,我告诉他,其实妈妈对他也有情,只是怕我不接受所以没有答应他。我还告诉他,如果我死了,就好好的照顾妈妈,别让她再哭。
  沈叔叔答应我,说一定不会让妈妈受苦受委屈。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满满的疼惜,他是真的把我当做女儿了,我早有感觉。
  季阳澈大概是问了医生我的身体状况,而且问的很清楚,所以才会疯了一样的呆在我身边,即使在晚上,他也不回学校。
  时间很快,无声无息。
  我坐在床上,掰着指头数离高考还有几天。
  “季阳澈,你回学校吧。”
  他把作业合上,抬头看着我说:“秦箐,你懂不懂我现在的感受!”
  我垂下眼眸,“快考试了。”
  “我不在乎。”他揉一揉太阳穴,用他深邃的要将我吸入的眼睛看着我说:“你很早就在骗我,对吗?”
  我抿着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不治疗?”
  “因为我不想我让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葬送在病床上。”
  “秦箐……”
  我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的黑暗早就被你发出的光驱赶的一干二净,你既然走进了我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呆久一点,为什么不能呆一辈子。”他的手撑着他厚重的头,把眼睛埋在臂膀里,“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以一无所有,可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你。”
  “你已经很优秀了,今后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你,你会忘了我……那就把我忘了吧……”我抑制住要流出来的眼泪说道。
  “你做的一切只是想让我把你忘了吗?我成为好学生,成为好儿子,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是因为谁?是谁让我变得优秀?是谁一直朝着我的内心走!”季阳澈咆哮着,歇斯底里。
  “季阳澈……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很难结束……”
  真的很难结束。
  我以前信誓旦旦的以为,当我把季阳澈改变成一个优秀的人之后,当他可以为他的未来负责之后,我就可以毫无遗憾的死去,现在看来,我永远也不可能毫无遗憾的死去,因为我已然爱上了。
  “那就不要结束!”他打断我,“我不会忘记你,因为你一直都在,所以不要再让我忘记你。”
  我哭了,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
  他走向我,给了我大大的怀抱,“做手术吧,秦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是 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小西有话要说了,那就是:
  请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幸与幸运往往只在一瞬间。
  请珍惜身边的所有人,爱你的人会永远爱你。
  还有:
  请支持小西的文章~~~~~
  我的手术日期安排在高考的那天,我骗季阳澈说在高考后的那天。
  妈妈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护士把我的病床推进密闭的手术室里,我望着所有静止的物体在我眼前像电影般掠过,望着妈妈靠在沈叔叔的肩头哭泣的画面一点一点的从我眼前消失。
  我的身体因为打了麻药失去了知觉,眼皮渐渐没有力气再张开,在闭眼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爸爸妈妈和小时候的我。
  手术很成功,可我的主治医生却并不开心。
  他说我的身体仍然在恶化,并且很迅速。我呆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用秒来计算才不为过。
  我没有知觉的躺在床上,听着医生对妈妈说的话。妈妈很悲痛的哭泣,她的手掌抚在我的脸庞,我惊讶她的手掌已经像爸爸那样的粗糙。
  “妈,能陪你过最后的一年我很开心,所以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开心,带着我的开心活着。”
  妈妈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笑容,她的眼泪还在嘴角不停的流淌。
  说了一句话之后,我很累了。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机能已经不能支撑我再多说一句。医生好像看出来我正吃力的睁着眼,所以让我休息不要再说话了。我就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来临。
  我十八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在我脑海里一一放送,我记起小时候外婆做的蒸糕,那是我最爱吃的食物;我记起上幼儿园时的好朋友九九,她总是爱流鼻涕;我记起外婆去世时我正上小学,我记起我的樱桃小丸子书包,我记起爸爸因为加班挣钱被工地落下的砖块砸中,我记起季阳澈独一无二的自我介绍,我记起林锦玉和李琼给让我尝到友谊的滋味,我记起唐春雪的进口零食,我记起周书程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喜欢你,我记起那次大合唱里因为五音不全所以站在最边上但还是很开心,我记起了很多很多……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我再也不能参与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妈妈和沈叔叔在一起,还有了他们的宝宝,我站在一旁守护着我的弟弟妹妹。我还梦见季阳澈,他已经完全把我忘记,即使我向他迎面走来,他也不闻不问。我想转身拉住他的手,却发现我怎么也握不住,我的手像一团有形的空气一般萦绕着他的手。
  这样的梦境太真实,我竟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梦里的人是没有感觉的。
  等我从梦中醒来,我发现我的手被一个人紧紧的握着。他静静的看着我,为我擦去眼角流出的泪。他说:“秦箐啊,你不是说明天告诉我吗,现在就是明天,你张口说话啊。”
  哦,是季阳澈啊。
  医生在旁边看着我的心电监护仪叹声说道:“快不行了。”
  我也感觉到我的灵魂想要脱离这个病重的身体,因为死神即将要把我带走。
  季阳澈流出了眼泪,他的泪水从眼角流到下巴,滴在我的手上。
  我越来越累,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已经重的让我没办法睁开。
  “秦箐你别闹了!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快把眼睛睁开,你还没有说什么时候告诉我呢!你要是不说,我也不告诉你我喜欢谁!别睡了,赶紧起来……”
  季阳澈,我改主意了,我不想明天告诉你,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再没有那一天了,我说的明天从来不存在。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爱你。
  “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今后再也不问了,你先起来好吗?秦箐……我不能失去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多滑稽啊,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你快起来笑话我……”
  季阳澈把我的手放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我想为他擦去。死神离我很近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手上已经沾满泪水。
  他将我的头抱在怀里说道:“秦箐,我爱你。”
  时间仿佛要在这一刻停止。我在死神将要把我带走的最后一刻在心里说:
  我也是,很爱很爱你。
  但是时间不会停止。
  眼角的泪水已经完全干到只剩两条泪痕,我看着显示仪上的线变成直然后跟着死神走了。


。。 …  m。。………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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