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战争的时候,阿加娜他们临近的一个军队,就是因为一个士兵不听指挥,随意外出,染上了寄生物,导致整个军队,还未真正参加战争,就全军覆没。
这些寄生物隐蔽手段极高,隐藏在人体中时,能模拟人体细胞形态,以避免被发现,一旦离开人体,又能通过孢子繁殖,瞬间组成寄生物军团。
人类想尽许多办法,试图从外出过的士兵身上搜索出寄生物的踪迹,都没有成功,听说高科技的外星人发明了一种能检查寄生物的机器人,名为检查机器人,阿加娜一直想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机器人。
在军队时,俘获一只检查机器人,是许多士兵的愿望,但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
没想到今天,真让她见着了,只是可惜,她不可能完成那个军队士兵一致的愿望了。
三人的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检查机器人给他们放行,指挥官对梵期说,“我带她去医疗室,你去通知军医过来。”
“什么?”
医疗室是用来解剖无法确定是否具有威胁的外星生物的,指挥官,不会是想解剖这个人类吧?他觉得她不能确定是否安全?
梵期有一大堆疑问,但是指挥官的命令很急促,“快去!”
被带到这个四面封闭,到处摆着不可名状肢解物的房间,说不害怕,是假的。
那个男人领她到了这里,门被关上的时候,阿加娜紧紧地靠着墙,不敢再朝前方的解剖台再走一步。
但是那个男人在朝她招手,嘴里说着什么,似乎没什么敌意。既然没敌意,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
阿加娜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指挥官敢说,自己是全军队最有耐心的人,可是遇到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他也是没辙了。
知道她听不见,不和她过多计较,但是有辐合器,总能看见他招手的姿势吧。
耐心被她磨尽了,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像拎小动物一样拎住她脖子后的衣领,甩到解剖台上,把她双手双脚用带子固定住,正好梵期和军医们走了进来。
“把她体内的绿迷虫取出来。”指挥官对军医说。
军医们面面相觑,这个被绑在解剖台上的女人体内有寄生物?如果有,检查机器人怎么会放行?难道不该在检查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寄主和寄生物,一起杀死吗?
“还不快动手?”
“是,是。”
指挥官下了令,军医们立即戴上红外线眼罩,取出镊子、手术刀等物品,搜索女人身上的绿迷虫。
看到军医们解开了那个女人的衣服,在她身上搜索寄生物,梵期想到自己居然跟她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不禁毛骨悚然。
寄生物那么可怕的生物,不小心感染上了,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身上有寄生物,所以刚才是指挥官,让检查机器人放行的?”梵期问。
“难道看她死?”指挥官回答得理所当然。
“指挥官怎么知道她身上的寄生物是绿迷虫?”
“绿迷虫这种东西,能降低寄主对疼痛和热度的感受力,要不是被绿迷虫寄生,她能逃过那道岩浆障碍?”
指挥官轻笑着说,又问忙活的军医们,“好了没有?”
“快好了。”一个军医答,他低着头,盯着阿加娜的耳朵,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镊子,镊子顶端,夹着一条小型的绿色长条虫子。
虫子生命力很强,拼命扭动着身躯,军医用了很大的力气,额上不时冒出冷汗。
“终于出来了。”那个拿镊子的军医,长出一口气,把还在扭动的绿迷虫扔进一旁的金属盘子中,另有几个军医上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水,对着绿迷虫一顿猛喷。
几分钟前还在扭动挣扎的绿迷虫,很快奄奄一息,最后直挺挺地躺在金属盘子中。
“死了。”梵期用手拨金属盘子里的绿迷虫。
指挥官却说,“还没有。”从腰间掏出了枪。
直到军医从自己耳朵里掏出那条绿虫子的那一刻,阿加娜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寄生物。
那条绿虫子,明明已经僵挺挺的成了死虫子,她才舒口气,那条虫子又翻了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变大,转眼成了和她差不多高的大虫子。
那虫子快速地蠕动着,身上纹理状的皮肤,长出淡黄色的孢子,阿加娜心想不好,它这是准备快速进行孢子繁殖吗?
从没和绿迷虫打过交道,几个军医看到这情景,都呆住了。指挥官拿着手里的枪,牢牢盯着地上的虫子,看它身上的孢子就快成熟的时候,几枪下去,血肉飞溅。绿迷虫就不再扭动,绿色的尸浆,溅了几个军医一身。
寄生物在准备进行孢子繁殖的前一刻,即孢子即将成熟的时候,是它的防御系统最脆弱的时候。
虽然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苦于那段时间太短,枪打得过早或过晚,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危险。
能够准确地找到那个时间点,几枪予以寄生物毙命的,搜遍整个星际的将帅,也就几人能够做到。
指挥官,就是其中之一。
“把这里清理一下,给这个女人检查身体,最重要的是看大脑有没有受损。”
指挥官手上的枪也粘上了绿色的尸浆,他把戴的白手套摘下,擦干净了枪上的脏东西,扔在一边,快速地下命令。
“还有,把她的记忆提取出来。”
脱光衣服被几个军医翻来翻去的检查,阿加娜不觉得羞耻,毕竟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了。
只是他们把电极片贴到自己额头上的时候,刺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贴电极片的疼痛指数很低,低到一般人几乎感觉不出来,看这人类的反应,应该是被绿迷虫寄生后的后遗症——对疼痛的感觉,敏感到了超乎常人的地步。
从桌子上拿起军医送来的身体检查报告,指挥官仔细地一行一行看过去,看到阿加娜的耳朵和眼睛检查状况时,略皱了眉,“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的听力和视力恢复正常?”
“耳膜被损坏的太严重,现在只能戴助听器。”军医回答,“至于眼睛,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
指挥官沉默着没有说话,梵期对军医说,“你们先下去吧。”
“她人呢?”指挥官问梵期。
“在休息室昏睡。”
“昏迷了?怎么回事?”
“军医说是提取记忆的时候晕过去的。”
指挥官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移到报告书上,“对疼痛敏感度大大增加”一行字。
从桌子上拿过那个有着从她大脑里提取出来的记忆的黑盒子,指挥官对梵期说,“你先下去吧。”
沙滩,海浪,椰树林,军校,有着和蔼笑容的父母,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残酷的战争,接连死亡的战友和恐怖的岩浆之火……
指挥官一幕幕仔细检视阿加娜的记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女人,不是她,甚至和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她们只是恰巧长得像而已。
那么,还有留她在身边的必要吗?
但是就这么放她走,好像也不是很舍得,毕竟这么多年了,只有遇到这一个人类,长得像米娜。
就留她在身边吧,就当是用来回忆愉快的儿时经历。
好久没睡这么软和的床,居然睡得全身酸疼。阿加娜从昏迷中醒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的每一根骨头,都在隐隐的疼痛。
耳朵里痒痒的,她伸手去摸,摸到两个类似蜗牛壳的东西,居然是助听器。怪不得刚才总听到悉悉索索的杂声,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原来是真能听到了。
是给她检查身体的那些医生模样的人,给她安上的吗?
听是能听见了,可是…。。摸头上,她的辐合器不在,眼前黑咕隆咚一片,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
“醒了?”有好听的男声从自己身侧传来,阿加娜顺从地点头。
这人说的不是地球语言,阿加娜却听得懂,她想,应该是那些医生模样的人,在她昏迷时,把带有他们星系语言的芯片,植入了她的大脑内。
“渴吗?”
摇头,还是有一杯水塞到了自己手里。
本来不想喝的,但是想到这是人家好心给她的,还是略略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耳边那男声又起,“想过以后去哪里吗?”
去哪里?阿加娜觉得这人的问题很奇怪,作为奴隶,现在的她,有权选择去哪里吗?
思忖再三,阿加娜回答,“我想,以后都呆在主人身边……”
“好,那就留在我身边吧。”身侧的男声,听起来心情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指挥官
“你先休息吧。”身侧的人摸摸阿加娜的头发,阿加娜听着他踏踏踏往外走的声音,直到那声音消失,才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她的辐合器,不知道放在哪儿了,而且,她已经休息够了,不想再休息了啊……
梵期拿主奴契约给阿加娜的时候,她正站在休息室最中间,伸着手四处乱碰。
她头上没顶着那个难看的辐合器,看来是在找那个。
梵期在桌子上看到辐合器,拿了走到阿加娜身边,干咳了几声,给她戴上。
终于能看见了,第一眼见着的就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黑壮男人,阿加娜向他微笑,以表示感谢。
梵期指指一边的书桌,“坐那儿,有东西给你签字。”
阿加娜顺从地走过去坐下,梵期拿出那份主奴契约,摆在桌子上。
契约上写的不是地球文字,阿加娜看不懂,“是什么?”
“契约。”怕她不理解,梵期又加了几句,“主奴契约,签了这个,你就终身是指挥官的奴隶,永远不能反悔。”
梵期觉得自己讲的是很需要考虑的问题,毕竟终身为奴这种事,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小事。
可这女人偏不,低低地哦了一声,拿过笔,问他,“我签哪儿?”梵期给她指了地方,她想也不想就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