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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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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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去?”旺童莫名其妙,“都说了没有危险,有什么关系?赵辛见过大风大浪,不过外出侦查,你这般忧虑,太小家子气了。”
  夏宝丁皱着眉头,“我这两天预感很不好,睡得不好,心里也慌张,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旺童素来知道夏宝丁的预感是出奇的准,听了心里有些怕,但还是把她往回拽,硬着头皮,“水土不服,你的感觉都出现偏差了,少操点儿心,不会有事的。今天的药还没吃,我一会儿让人给你熬一些,你喝了,多休息休息吧。”
  夏宝丁神色窘急,“旺童,我是真的心里很慌张,觉得就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你快点儿告诉太子,让他传消息别让赵辛去侦查了。”
  旺童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犹豫良久,见夏宝丁一副焦急神色,还是点了点头,“我去告诉太子,不过事先申明,从鹿茫山都此处的信件,里面的指令与内容,是早就发出的,也就是说,赵辛早就已经出发侦查了,你要做好太子不传信给鹿茫山军营的准备。”
  一天内去了两次军营,为的是两件不同的事,答案也全然不同。赵长衡利落地拒绝了旺童,连理由都没有过问,旺童就算要解释也无从开口。要怎么说呢,神棍夏宝丁占卜出赵辛可能有危险?
  这么鬼扯的理由,倘若旺童是赵长衡,也绝对不会相信,更别提城府深不可测的赵长衡本尊。
  回到营帐,夏宝丁对旺童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怂恿着她再去李拓那里碰碰运气,旺童却在营帐里坐下,没有了出门的意思,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一口就喝完了,擦了擦嘴巴,“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李拓。”
  “他是什么宝吗,要你这么藏着掖着?你不去,我去找他,赵辛和他多年情谊,他自会帮忙。”夏宝丁气极,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旺童“哎哎”几声叫住她,“你只道你为你相公着急,他就不为他家人着急了?也多为别人想想。”
  夏宝丁站住脚步,遂想起李拓的娘被苍兵所俘,生死不明,李慕面对着背信与弃义两条道路,不可兼得,李拓所面临的困难远比自己眼下只是心中忧惧要严重的多。
  旺童叹了口气,“你若此时因为你自己的恐慌,去找他帮忙,让他出主意,实在太可笑了。”
  夏宝丁不但没有被这句话所激怒,反而被渐渐安抚,坐在桌边,一言不发。旺童余光里见夏宝丁不再焦急着去拯救她的小相公,也舒了口气。
  李拓问题眼下才是燃眉之急,还有一个潜在的忧虑,是旺童想到了,但却没敢说出口的。李拓的身份尴尬,是苍国公主与赵国大将之子,倘若岭西王以此为由,让李拓从军营撤离回京,那么李家多年经营就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毁于一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倘若赵长衡对李拓心存芥蒂,不论在军营,还是在日后登基,天下太平之时,李拓的危机就永远不会被解除。
  旺童皱着眉头胡思乱想着,连夏宝丁走了出去,李拓进了营帐都没有发现,直至李拓轻声开口,才打破迷思。
  “王旺童,你可有主意?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李慕之死

  旺童急忙起身,扭头见李拓正站在自己身后,给他搬了张凳子,示意他坐,李拓却只是站着,“你可有何主意?”
  旺童摇了摇头,军帐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旺童只觉得千言万语都显得无力,想要拉李拓一把,才发觉自己压根没有能力这么做。多年来一直受李拓一家照顾,眼下却无丝毫办法,让旺童也陷入痛苦之中,李拓看着旺童,良久才把视线移开,颔首向外走,“问你也无用,他们自会有打算的。”
  旺童伸手拉住李拓衣袖,怯怯地,“你先别走。”
  李拓回过头,“怎么了?”
  “我们一起去我爹那儿问问,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事乃军中机密,不得告知王伯伯。”李拓垂眸,“眼下情况危急,这类错误,更是犯不得。”
  旺童无言以对,李拓回头要走,旺童却还是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我去找我爹,你别去,不就成了?”
  李拓抿唇笑了笑,抽回自己的胳膊,默默摇首,走出了营帐外。旺童紧紧咬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如同一块巨石顶在胸口,闷沉得厉害。
  很多年以后,旺童回想起那日,还是觉得心中有愧。那是李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为无措而向自己求助,旺童明知那时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但还是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将军,副将自尽了!”
  李慕疾行在鹿茫山军营里,听此言瞪着说话那人,“你胡说什么?”
  “将军,是真的,就在前面营帐内,方才被人拦下,眼下可能又要寻死了!”
  “休得胡说,你们都退下,我自己去瞧瞧。”
  “是。”
  李慕大步跨入营帐,见中年副将颓然坐于桌边,闻有来者,起身只扫了一眼,就面色大变,扬手就要用手中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李慕快步向前,攥住副将手腕,瞪圆了眼睛,“学义,你干什么?”
  “老爷,我无颜面对李家多年知遇之恩,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学义无可偿还,还是一了百了,以死谢罪!”
  名唤学义的副将涕泪横流,用力要夺回匕首,却被李慕奋力压制,动弹不得,李慕思及前几日之事,听懂了个大概,面色也变得阴沉难看,“是你做的?”
  学义咬牙点头,“早在几个月前,陆清越就无故出现在京城,虏去我一家老小,我闺女早已出嫁,孙儿还在襁褓,被他强行夺去。声称只要我交出将军府地图,以及你早晚出行,出征时日,就放他们回家……学义不忠,愿一死还罪!”
  李慕面色铁青,听闻后只是抿唇紧紧攥着副将的手腕不让他有动作,副将颓然松手,匕首铿地一声坠地,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浓浓悔意,“将军!你就让我死吧,我罪孽深重,忘恩负义,唯有以死谢罪了!”
  “你起来。”
  副将看着李慕,良久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老爷。”
  “你我自幼便认识,也算是一同长大,一直以来我便把你当作我李慕最信任之人,此番你做出此事,确实令人我始料不及,只是你也说了你的顾虑,实乃陆清越太过狡猾卑鄙,情有可原,无需自尽。”李慕扭过头去,“此事莫要再提了。”
  “将军,今日学义并非求您原谅,而是一心寻死,还请将军成全!”
  李慕的神色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嘴唇颤动着转过头来,只见学义将匕首重新拾了起来,在李慕还没能反应过来时,起身猛地扎向自己的胸膛。
  李慕急忙去拦,匕首已然没入副将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李慕紧紧按住副将胸口,鲜血浸染指缝,洒落一地,副将面色惨白,咬牙将匕首拔出,李慕更是慌张,“不能拔!”
  副将看着李慕的神色有些古怪,攥着匕首的手,微微扬起,用力刺入李慕胸膛,李慕专注于为副将止血,没防备,猛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才向踉跄后退了几步,捂住自己的胸口,坐在了地上,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老爷,”副将的嘴唇颤抖着,苦笑一声,“这才是学义最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为何……”
  “陆清越告诉我,前面几点都完成后,还要让你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重伤,才能放我妻儿……咳咳咳……”
  副将咳嗽了几声,巨大的血沫从伤口涌出,声音喑哑,“学义感激将军恩情,万死也难以偿还,来世愿为将军当牛做马,学义先行一步了。”
  李慕面色苍白,胸口还是汨汨地流着血,开始脱力起来,“这么说,劝我让赵辛去别处侦查,只是为了等待这个时机?”
  学义没回答,缓缓阖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将军……今日陆清越便会进攻,你伤重,莫要上……上战场了”
  李慕大怒,捂着伤口愤然起身,却头昏目眩,扶住桌角才堪堪站稳,咬牙切齿,“赵辛不在此处,战场无将军,何人指挥作战?陆清越的计划绝不会得逞!”
  当看到他高大身躯,从马上跌落,再也没能站起来时,穆花繁开始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扭头看着陆清越,“我诅咒你永生永世得不到所爱之人!”
  陆清越一脸无谓,瞥了穆花繁一眼,“不论如何,你也曾是苍国公主,在外还是注意些礼仪风度为妙。”
  穆花繁向前走了几步,猛然抽出一名苍兵手中长剑,剑锋微微点地,
  苍兵慌忙扭头看着陆清越,后者只是颔首,示意随穆花繁去。
  遥遥看着他再无起伏的身影,穆花繁泪水喷涌,提剑置于脖颈,猛地一划,嘴唇还在嗡动着。
  若有来世,你我再做夫妻。
  思绪渐渐抽离,多年前一幕幕也重新清晰,那些前尘过往,挣脱了时间控制,闪现在眼前。
  ……
  “如此便谢过陛下了。花繁这几日,其实心中已有心仪之人,只怕此人并不中意花繁,得陛下主婚一言,花繁便放心了。”
  穆花繁抿唇一笑,纤纤细指点向此时已淹没于朝臣中垂首的李慕,“他。”
  ……
  “我李慕并不求有多轰轰烈烈的余生,只求今后能有一人,携手相伴,聚少离多非我所愿,若有孩儿,定不会叫他像我这般,父母双全,方为天伦。”
  “我穆花繁绝非出尔反尔之人,若你下聘,我必凤冠霞帔,此生不悔。”
  ……
  “她既许了我,便是我的人,你要带走她,马蹄从我尸首上过!”
  你我不能白头偕老,拓儿也无父母双全,我不愿与你生离,阴阳相隔更非我所愿,平生最恨抉择,既然你先行一步,我跟上便是,李慕,等等我。
  旺童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却忘记了自己做的究竟是什么梦,心跳如擂鼓,晃了晃睡在自己身旁的夏宝丁,“醒醒,醒醒。”
  夏宝丁迷迷糊糊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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