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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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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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摔坏脑子了?他们找不到我,怎么可能先走。”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被骗。
  殷爵炎拭净了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安静中酝酿着什么。
  她不由得心慌,慌张地想下榻:“他们怎能留我在这里先走?!”
  “莫忧。”殷爵炎拦住她,轻声似是劝慰,却让她不知作何回答,“他们不会抛弃你。”
  她依旧慌张,“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轻抚着她没有受伤的面颊,极轻,极缓:“不要害怕。”
  “我没有。”她欲拂开他的触碰,手却被他握住,冷香缠上她的指间。
  他的眼中一片静谧,“那你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什么名字。
  莫忧真的怒了,猛地抽回手,狠狠瞪着殷爵炎。
  他轻叹一口气,极其认真:“他们找回了自己,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抛弃你。”
  他道出事实,意图劝慰。
  “我知道。”莫忧低下头,睫毛晃动着感伤,“只是有时会忍不住担心。”
  担心自己会是一个人。
  她没了娘亲,从小就不讨人喜欢,司邑青可以眼睁睁看她被掳走,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后定不会全意待她,只有他们才是永远留在她身边的人。
  可她仍担心,尤其是经历了长林中毒之事后。
  殷爵炎将莫忧环抱住,手掌抚上她后背乌亮的发,轻柔缓慢,“既然这样,就不要这样固执。他们找回自己,你该替他们高兴才是。”
  “他们……楚朝文,锦瑟,不管是谁,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那你真该少让他们操心。”殷爵炎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莫忧不解,忽然想起今日进宫前锦瑟对她说的话,“你若能得他照顾,我和朝文也可少操些心。”
  她怔怔看着眼前人。那个他,就是殷爵炎。
  “你哥哥带着芸姜将军的身份投奔我越殷,此时正需一战壮声名。近来羯岭颇不安分,他明天就走,羯岭只是虚张声势,此去定能轻易得胜,但怕你担心所以才在临行前让我转告你。”殷爵炎顿了顿,“今后你就在宫中住下吧。”
  其实莫忧对楚朝文的能耐有信心,所以不担心。
  她也知晓楚朝文心中所想,可自己就这样被安排了让她心里委实不痛快,带她进宫然后留她一人就走了,弄得她觉得自己像被算计了一样。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把你怎样。”殷爵炎似有不悦,浑身冷意逼人,“况且你有脚伤,出宫也太麻烦。”
  莫忧白他一眼,总之一句话,“我不想留在这儿。”
  殷爵炎语气轻快,但在她听来更像嘲讽,“那你想干什么?去烨城找司邑青?”
  本想好好和他说话,但莫忧放弃,他太让人难堪了!
  现在哪怕看他一眼莫忧都嫌烦,直接移向斜踏边,欲下榻穿鞋。
  殷爵炎急忙止住,语气忸怩,“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忧回头,好脾气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莫忧。”他轻语呢喃,眼神忽然温柔得让人不安,“为什么你看不到身边的人?还是你不愿看到?”
  她心虚地低下头:“身边的人……阿良虽然也来了越殷,可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萧崇就是只小虫子,又小又混蛋,那就只有——”她仔细想了想,“只有殷爵修了。可是他现在一千一万个看我不顺眼,还有了婚约。”
  这是个不错的笑话,殷爵炎没有笑。
  莫忧打开话匣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就想不通了,这宫里你的妃子也不在少数,就说刚才那个申妃,嚣张恶毒,又见识浅薄,我哪点比她差了,他怎么就老挑我的刺儿?
  殷爵炎在她说得义愤填膺时一直静静看着,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若之前爵修对你苛刻,我会含蓄地说,那是因为我心里的人不是哪个妃子。”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让人躲不掉,“可现在我只能直接说,那是因为我心里的人,是你。”
  莫忧呆愣了一瞬,四下张望:“刚才那药还有吗?真的能治好伤不留疤痕?我还是再涂些的好,免得一不小心成了丑八怪。”
  “够了!”殷爵炎的好脾气终于耗尽,闷声低吼,“不要每次都想蒙混过去!”
  莫忧底气不足,沉默了会儿又低声呛回去:“我要真成了丑八怪,就赖你!”
  “莫忧!”他眼中翻涌着滔天怒意,狠狠掐住她的肩头,见她吃痛地倒吸口气也不顾。
  “太含蓄了你听不懂是么?!那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两年前烨城那晚的灯会起,我就喜欢你!你懂了吗?!还是要我证明给你看!”
  他盛怒的神情可怕极了,仿佛她是天底下最可恨的人!
  莫忧吓得不自觉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揽过。
  “好,我证明给你看!”
  惊呼没来得及出口,她的唇上就传来一阵咬噬的疼痛。
  殷爵炎沉重的呼吸夹带着泄愤的怒意,手指滑进她的发间,托住脑后,令她躲避不及。
  他的手指肆意纠缠乌密的发,牵扯时头皮又是一阵痛,可莫忧连喊痛都不能,只剩模糊不清的鼻音,淹没在他可怕的疾风骤雨中。
  她错了,她以为只要避开就能躲过,堂堂越殷一国之君时日久了就会回味后宫的蜂蝶园,若不念蜂蝶,那定是他和司邑青一样,心思更重于江山,不,应该是权势和天下至高的地位,总之不会花多少心思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错了,如今越殷国力已能和芸姜抗衡,殷爵炎又得了楚朝文和阿良两名良将,他的志向绝不止于和芸姜和睦相处,可除却这些,他对她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莫忧从惊愕中清醒立刻挣扎着推阻,殷爵炎却狠意不减,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牵扯中她只觉头皮更痛,慌乱间连脚也用上,四处乱蹬,只求离他远些!
  然后,喀喀。她听见脚踝处骨头的脆响。
  谁还管殷爵炎,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痛死我了!
  全身不由得一阵蜷缩,不经意还咬到了殷爵炎,顿时口中一股咸腥。
  殷爵炎吃痛地放开她,却仍不让她躲开,霸道地扳正她的脸不让她闪躲。他唇上带着血痕,喘息仍未平静,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危险地眯起:“现在,懂了么?”
  见识了他非同一般的证明后,莫忧连气都不敢喘急了,不住点头,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以防他再靠近。
  他却轻易就又拉近他们的距离,厉声逼问着:“懂了什么,说出来!”
  莫忧浑身一震,如受惊的小兔,声音发抖:“你……喜欢,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就成了问句,但她知道,这问句让眼前这个终于露出真面目的人不满了。
  她被阴森森地凝视许久,看得她都想哭了。
  殷爵炎忽然拥住她时她再次吓得惊叫,生怕又要被咬。
  “不,我不喜欢你。”莫忧被圈在他怀中,听到这话心中感到若有似无的解脱。
  殷爵炎却笑了,语调苦涩,“我爱你。”
  这句话,莫忧幻想过司邑青对她说时的场景,执手站在楚朝文和锦瑟面前时,新婚之夜掀开盖头时,或是什么都没发生,就是司邑青想起来了,就拥着她说,我爱你。
  可惜她还没等来,就发生了诸多变故。她和司邑青之间已生罅隙,今后甚至可能随着楚朝文和芸姜的对立而越发无法弥补。
  现在听到这句话,还是从另一人口中说出,莫忧除了惊讶,再无其它。
  她惊讶的神情让殷爵炎无可奈何,“我们从第一次见面至今已两年有余,自你初到晗阳至今也有一年了,我说爱你,这所有人都知晓的事,为什么你还会惊讶?”他受伤的闷声自问自答,“因为你太自私了,只愿关心自己在乎的人,只愿顾着自己,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莫忧无声地张嘴又闭上,无从反驳。
  殷爵炎浅吻她的额头,恢复往日的平静模样:“不管你和司邑青过去如何,你都要知道,这里是越殷,是晗阳,你得听我的。”
  莫忧秀眉蹙起,她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而殷爵炎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反感。
  “司邑青心思缜密,行事不择手段,处处机关算尽置你不顾,朕乃越殷国主,哪点比不上他?”
  莫忧沉声道:“他太混蛋,你比上他也不见得多好。倒是如果你愿为我舍如今的地位,放弃天下权势之争我还可能感动些。”
  殷爵炎正色,“莫忧,你和江山本就不冲突,我不用做抉择。”
  “世间安得两全法。”莫忧苦笑,“你和他是一样的。”
  能和江山比拟,不知这是褒奖了她,还是贬低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43·出战

  楚朝文领兵出晗阳城时走得很冷清,至少莫忧这样觉得,甚至还不如上次和殷爵炎兄弟两出去狩猎热闹。
  依旧战甲加身,依旧平定边疆,有阿良和军队跟在他身后,可是场面依旧冷清。就像哪个无名小卒随军出征,晗阳百姓大多不放在心上,可没人能怪他们只关心英雄的浅薄,因为即使楚朝文是英雄,也不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这是那个可能会为家国失掉性命却无人问津的无名小卒的悲哀,也是曾攻下越殷三座城池的楚朝文的悲哀。
  昔日战功赫赫的芸姜大将军,如今成了越殷的武将,芸姜人不耻,越殷人也不愿接受,使得他急需一个契机在越殷站住脚。羯岭甘愿沦为芸姜附属,又为向芸姜表忠诚,公然在三国之交挑衅越殷。这就是契机。
  莫忧送行时,想起曾经烨城百姓夹道相迎的热闹,再看看自己肿得连鞋都穿不上脚,觉得这样给楚朝文送行实在太凄凉了。
  锦瑟不在,除了阿良的妻子,只有殷爵炎陪她前来送行,城中围上的百姓大多也是为得见天颜,多不在意这是要送谁和送去哪里,或是他们都知道所以更不愿在意。
  为了让此次送行变得有意义些,莫忧踌躇良久,叫住马上欲扬缰绳的人:“楚朝文!”
  楚朝文紧着缰绳愕然回头,莫忧觉得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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