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哼哼。
“来庆祝你又老一岁啊。”他笑道。
我一拳砸在他身上:“是,我就是三千多岁的老妖婆!你若喜欢嫩的,大可以去找人间那些只有十七八岁,长得水灵灵的花骨朵儿!”
他连忙揽住我的肩道:“别呀!俗话不是说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这把年纪,能有这等韵味也是很了不起的……”
我要气死了,双手并用开始打他。他轻轻笑出来,我更气恼,连脚也用上了。
“大胆,竟敢对我拳脚相加,这罪可不能轻饶!”他说着,用一只手把我拦腰扛起来,往外面走去。
我用力挣扎,双脚不停地蹬:“快把我放下来!你个登徒子,竟敢公然绑架良家少女!”我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不知为何轻得就像雨点。
他笑道:“对了,既然是绑架,就该敬业一点,不让你看出被掳到了什么地方!”说完念一个口诀,一条丝带便绑住了我的眼睛。
没过一会儿,鼻尖忽然飘进一阵阵熟悉的芬芳,沁人心脾,清冶而好闻。
他加快脚步,脚下似乎已不是硬实的玉砖,而是松软的土地。
终于,他把我放下来。我站稳,双眼还是看不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掉在我头上和身上。
“喂,你在玩什么把戏?”我茫然地伸出手摸他。
“我要拉开你眼上的丝带了,看了之后别太感动。”他说着,往我头上一扯,轻飘飘的丝带便落了下来。
瞬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整片无垠的粉色花海!
桃花海!这可不是蟠桃园,这里每一棵都是那种专开桃花的桃树!
花满枝桠。每一朵,都绽放得那么娇美,热烈,每一朵都在诉说着甜蜜和柔情。远远望去,这片花海一望无际,似织锦绚丽万千,如云霞蒸蔚浪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不敢置信地张开双臂,在桃花下转了个圈儿。立刻,桃花瓣如雨般滑落,在空中飞旋飘舞,就像当初在蓬丘一样。
不同的是,这片桃林至少比蓬丘的大三倍。
旭羽长身玉立在芳菲的花雨中,凤目内蕴含着深深的,不断涌动着的感情。
“哪里有桃林,哪里就有柒柒。”他凝注着我,唇角扬起一个款款的微笑,“我的宝贝,生辰快乐。”
我捂着嘴,控制不住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我答应你,这片桃林,会一直有柒柒。”我哭着一张脸对他说。
他把我揽进怀里,柔声道:“哭什么,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忽也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紧紧地抱住,就像抱住我的全世界。不知何时,对他的感情已渗透进我的整个生命,然后凝结成最坚硬的存在,无论如何也拆不开,扯不断,永无转移,永无更改,除非我的生命裂成碎片。
“柒柒,知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下一句是什么吗?”他把嘴唇贴在我耳畔,轻轻地说。
我浑身都被幸福包裹,脑袋晕乎乎的,什么也记不清。
“不知道。”我回答。
他一字一句地说:“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起来,紧绷的同时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又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马上就要上战场。等我回来后,你……”
他捧起我的脸,深深望进我的眼睛,然后一鼓作气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四周的一切瞬间寂静,时间好像也在这一刻定格。唯有粉色的花瓣絮絮而落,温柔地落在我们之间和我们发上。
“云微漾,做我的妻子吧。我把我的人,我的心,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交给你。”
我深吸了口气:“……”
他摇摇我的肩膀,急切道:“好不好?”
花瓣又掉下几片,沿着他的额头滑落。我仍是定定望着他:“……”
他等了又等,急得要跳脚:“求你了,云微漾,好歹给个回应,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浑身都紧张得要造反?”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我能看得出他身上每一条神经都在紧紧绷着,我能听见他的心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狂跳。
我忽然轻松地笑了笑,一口应道:“好。”
短短一个字,他等的那一分钟就像过了几千年。
那一个字出口,他眼里的狂喜也像是积累了几千年。
我之前不答,不过是在努力地铭记当时那幸福至刻骨的感觉。
看他高兴得有些发愣,我揪着他的衣襟大声地吼出来:“我答应了,我嫁给你!快点去打仗,快点归还,快点下聘,快点来娶我!”
所有的感情好像都在体内爆发,我等不及了,一刻也等不及了,我多么想马上成为他的新娘!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他猛地抱起我,旋转起来。桃林里的花瓣再次絮絮而落,四周不断回荡着我快乐的笑声和他激动的叫喊。
愿此刻,天长地久。
愿,你是我终身的伴侣。
我是你生生世世,温柔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
发现我好能拖啊,这么长才确定感情也是醉了
嗯嗯,后面一定加快进程
☆、征人远去
夜晚,夜黑得十分静谧而温柔。轻风悄悄地吹进来,吹进西宸宫,从紫色帘幕的缝隙间钻进去,偷窥我们的亲蜜。
我坐在他的桌上,他站在桌前,低头望着我。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暗香浮动月如勾,夜半无人私语时。
我时而柔声软语,时而轻颦浅笑,到后来,直接和他讨论起以后下聘的事来。
“柒柒,什么都依你。”他道。
我连忙说:“真的?那你能不能,和对云台一样,也下一份聘礼到蓬丘?”
他神情一顿,道:“为什么?”
我伸手摸他的耳背,缓缓道:“因为我在蓬丘长大,在那里得到温暖和照顾,我一直把它当做自己的家。你眼前的柒柒,就是靠着蓬丘的庇护和滋养,才有今天这个模样呢!还有,师父养育了我两千多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亲很亲的人。你要娶我,得到他面前说一声,以示……以示我们夫妻的敬意呀。”
他听了后眼笑眉开,柔声道:“好,我去。”
我将他的脖子勾得近些,嘟起嘴道:“你就要到魔界了,那里的女人我见识过,爱穿低胸的裙子,语气挑逗,大胆开放得很!你可不许瞧她们,一眼也不许瞧,听见没有?”
他低笑道:“回夫人话,遵命!”
我痴迷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摇头道:“不,我怕你回来后就变了。我得给你点临别礼物,好让你一路都记着我。”
柔软的床上,床软得像夜空中漂浮的云海。
我轻柔地,辗转地吻他。从额头,到眼睑,到鼻子,到嘴唇,吻如密雨般落下,倾尽所有的柔情,柔情中带着离别的不舍。
战争不知要持续多少个年月,今后,要有许多个日夜看不见他。我多想把他自私地留下,可他是去保卫天界,保卫我们的家,我该为他的英勇和无畏感到骄傲。
吻得越深,心底就越炽热。我把手按在腰带上,轻轻一扯,再松手,那条银色的丝带便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
没了腰带,衣裳一下就松了,春。色可窥。可他的手动也不动我的衣裳,反而搂住我的肩,让衣裙无法顺着肌肤滑下去。
我把嘴唇贴在他的喉结上,手移到他的胸前,想从衣襟里探进去。
可他的手温柔地伸过来,不经意似的正好按住我放在他胸前的手。
一边肩膀的衣裙滑下来,雪色的细肩展露无遗,还带着淡淡的芬香。我一点点吻上去,与他唇齿相缠,放在他身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地摸他的腰带。
刚想扯开,他忽然一个翻身把我换到下面,将我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人难道是块木头不成?
他的眼里很不冷静,气息在努力地平稳。看我在他的禁锢下扭来扭去,他温柔地哄我:“乖,我们来日方长……”
三番五次没有得手,我气得一把将他推下去,坐起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做到这一步,你却什么都不明白?”
他用手肘撑起身子,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最终只是黯然道:“对不起。”
我气坏了,从地上一把捞起腰带,胡乱绑了绑,恨恨道:“你究竟是不是男人!有哪个男人会像你这样子?告诉你,不要算了,将来别后悔!”
说完赌气地跑出去,他在后面喊:“柒柒,夜晚风大,披上你的斗篷!”
我头也不回,重重地关上门。
当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有哪一件不是为着我好?
***
两日下来,还没解气。
第三日,他坐在高高的天马上,穿戴着英俊逼人的红羽金甲,身后是严阵以待的天兵。
我躲在天帝天后身旁,躲在送别的人群中,看着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
找得越久,他脸上的失望就越浓。我用力地绞着衣角,紧咬嘴唇,控制住奔到他马前的冲动。
身旁的云染好像知我所想,一直站在我前面,挡着我的脸。
天帝说完誓师致辞后,刹那间士气震天。旭羽勒马立在主帅的位子上,昂首挺胸,眼里满是钢铁般的坚毅。他身后数不清的天兵全都微微仰头,满脸敬慕地仰望着他。他身上的铠甲反射出神圣的金光,那一人一马的英姿和轮廓,让在场所有人如痴如醉。
我又想起在魔界时,天兵们谈论起他时脸上的那种神往。他是大家口口相传,百说不厌的所向披靡。
后来,他们就快要走了,秋寻终于找到我,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出人群。
瞬间,两道温柔眷恋的目光投到了我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我,而我只看着他,他只看着我。
终于,我挪步朝他走去,他翻身下马,将我搂进怀里。冰冷的铠甲贴着我温热的脸。
“我走了。”他轻轻道。
“嗯。”我抬起头,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