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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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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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员和吓晕过去的女人们,自发地涌向周围的每一座建筑物去搜捕刺客,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已经改变了的历史。
  那个躲在混凝土建筑三层楼上的杀手,向下俯看着这场历史性的混乱时,手里还捏着遥控器。
  詹姆士·怀特2000一个太空人对地球的最后鸟瞰当那声震惊世界的巨响从塞瓦斯托波尔传出时,我的摄像机镜头正巧对准了那里。
  一位总统,不管他是一个民族的英雄,或是另一个民族的罪人,就这样在一架携带微型炸弹的遥控电子航模机的爆炸声中消失了。
  俄罗斯警方宣称,刺客是一位乌克兰人。24岁的格拉夫丘克。这位在开枪自杀前被抓获的乌克兰爱国者,傲慢而又愚蠢地微笑着,他不知道他已经把他的国家推到了战争因此也就等于推到了毁灭的边缘。
  在瓦雷金总统被炸身亡后三个小时,俄罗斯议会就在一片愤怒和仇恨的喧器中,选举出了那个以“世界地图上大部分国家都应该抹去名字”的宣言闻名于世的鲍里诺夫斯基为新的俄罗斯总统。
  那个格拉夫丘克的心血乃至生命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因为这位新任总统在扩张俄罗斯的版图方面,足可以抵消失去两个瓦雷金这样的总统还绰绰有余!这已经不是我的预言,而是刚刚被证明的事实。我想你们都已经通过俄罗斯国家电视台的镜头,看到了鲍里诺夫斯基在手抚《圣经》宣誓就任总统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乌克兰宣战!而这居然赢得了俄罗斯议会大多数议员的掌声和欢呼。
  乌克兰,还有前苏联各国,还有东欧,还有整个欧洲,你们现在可以拭目以待了。
  而我们却不能也不该把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叫塞瓦斯波托尔的地方。刚才,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大厦里,开了半夜的安理会特别紧急会议,在为瓦雷金总统默哀三分钟后,终于通过了中国提出的要求印度立即无条件撤回到查谟和克什米尔的1602号决议,和美国提出的对印度实行武器禁运的1603号决议。正义之神总算微微睁开了她的眼睛。
  而这些决议对于那些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很多的人和家庭来说,已经无补于事了。看看这口小小的棺材吧,再看看那个伏在棺材上悲痛欲绝的母亲,相信你们大多数人都还记得二十天前的除夕之夜,零点零分降生在巴基斯坦的那个世纪的幸运儿。他在昨天晚上的零点零分,被印度人的飞机投下的炸弹,夺走了他只有仅仅二十天的生命。
  也许,一位大人物的死,使一个小小生命的消失,看上去显得无足轻重。但是,你们想到没有,一个六十五岁的人的逝去,带走的是夕阳;一个幼小生命的夭折,带走的却是朝霞!
  在一个无论是总统还是幼儿的生命统统难以保障的时代,人类还能说自己是有希望的吗?
  当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两种生命的消失悲伤时,杀戮却并没有停止。今天早晨发生在自由克什米尔罕萨城中用数架直升机对地面上单个人的屠杀,是印度士兵的一大创举。这无疑为中国人下一步的介入提供了充足的理由,何况还有被印军炸毁的中巴二号公路,和几十万正在涌人中国的穆斯林难民潮。克什米尔空气中的血腥昧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而这仅仅还只是开始。
  除了战争带来的恐怖,另一类恐怖正在扩张和蔓延。今天早晨从巴黎传出的消息说,一名国际刑警组织的官员,在调阅有关世界各国恐怖分子活动的文件时,忽然发现所有这些文件已彼人全部销毁。从此,那些曾经以种种令人发指的绑架暗杀爆炸抢劫震慑世人的恐怖分子,就可以在警方的视线之外自由行动了。这是智能犯罪活动中,最令人惊骇的罪行;也是国际刑警组织成立以来遭到的最严重的破坏。
  所有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警醒人类低下头去,仔细检查一下我们这个星球,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吗?
  今夜,当我又一次从欧洲的上空飞过时,我要说:
  晚安,令人担忧的欧罗巴。晚安,让人伤心的塞瓦斯托波尔。
第十六章
  香港 2O00年1月21日
  “嘉琪,我们分手吧。”
  开始李汉想给妻子发个电子邮件,后来他一想到连那个德国人都可能看到它,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还是用笔写,这样更保险,也更尊重收信人。
  “我想了很久。可以说从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开始想,一直想到现在。一直想不出个结果。我从没向你提起这件事,也不想提。我知道当我向你提起它时,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嘉琪,我们分手吧。不必追问我原因,就像我也从没问过你那个人是谁一样。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包括那天晚上我回来过。我也什么都知道,包括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他写不下去了,坐在桌前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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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锁在身后咔嗒一响。
  婵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后,他知道是她,并不回头,他喜欢她自以为别人没察觉时发起的突然袭击。他在坐等又一次袭击的到来,这使他愉快。但这回却没有袭击。她很乖觉,她是捕捉气氛的专家。
  一进门她就从空气中捕到了什么,便轻悄地走过来,用尖尖的下额顶在他的头上,两手柔软地捏弄着他的双肩。
  “一个人坐着发什么楞呢?”她问。
  他不答,只是把右手伸到肩上去抚摸她的左手。
  “问你呢。”她摇摇他的手。
  “没什么,在想你。”
  “想我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巴基斯坦小男孩,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幸运儿吗?”
  “记得,他怎么了?”
  “还有俄罗斯总统。”
  “怎么回事,把俄罗斯总统跟巴基斯坦小男孩扯到一起?”
  “你不看詹姆士.怀特的太空新闻么?”
  “很少看。”
  “他们都死了,昨天。”
  “死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向我提起他们?”
  “在他们还活着时,你就预见过他们的死。”
  “我?,我怎么会预见别人的死?”
  “你可能记不得,但我不会忘。”
  “多吓人哪,你别再往下说了。我听着都瘗得慌,那根本就不可能是我。”
  是的,那不是她,那是另一个婵。看着她一派无邪的神态,李汉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同时在和两个婵的女人打交道。一个天籁纯情,一个巫气缠身。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婵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可她们又真真切切是同一个人。
  这感觉使他有些悚然。恍忽间他开始怀疑婵和她的预言,都不是真实的存在,只是一场梦。他不由地握紧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手很软也狠热,并不像他怀疑的那样僵硬而冰凉。
  困惑又一次罩住了他。
  此时婵身上全无巫气,她浑然不知李汉正被什么所困惑,甚至根本就没觉察到他的困惑。
  “你想离婚?”她看到了桌上的信。
  他的手停住了。
  “你想跟她离婚?”
  他一动不动。
  “为什么?是为了我吗?”
  他转过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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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情在飞快变化:从意外到惊喜又到眼含泪花。
  “你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我!”
  她忽然捧起他的脸狂吻。
  这份少有的狂热使李汉内心充满了感动。和柔情似水比起来,男人往往更容易被热情如火所征服。它使男人更痴迷也更投入。
  他以同样的身体语言回报她。她来得非常快。他的嘴刚即沾着她的唇,轰地一下,就把她点燃了。在他怀里,她像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上呼吸困难似地喘息着,呻吟着,搬动着她的身体。她的唇像一只发烫的吸盘,贪婪地吸吮着他舌尖,使他有一种奇妙的肿涨感。他偷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排红的脸色和一双迷离的目光……对这样的女人你想要的不光是占有,而是永久地占有。从心灵到肉体。永久。她的心灵多么奇特呵,就像她的肉体一样奇特。如果你能在月光下,在有雾的早晨,在瓢泼大雨中,也像现在这样,占有她,或者被她占有,被她吸吮,被她点燃,但是你必须找到她背上那个小小的挂钩,找到了,可是打不开它,她用手挡住了你的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不,不要,挂钩却在她手下啪的弹开了,你低下头去,亲吻它们,那两个双生姐妹一样的老朋友,这是我的,你说,她不同意,不,不是,现在不是,你更强烈的亲吻它们,她呻唤起来,脸上涌起一种类似痛苦的表情,但嘴里却语不成句地说,对,对,是你的,全是你的,这时不知怎么你想起了那个夜晚,你常常在厌恶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夜晚,你不明白这突然涌来的记忆为什么非但没有压抑你反倒使你更加亢奋,一种渴望闯入的亢奋,一种闯入没有光线的隧道中探险的亢奋,荆棘密布,草木丛生,不是这里,洞口隐蔽着,但石缝间渗出的水渍暴露了它,最初的进入十分小心,苔地很滑,但很快胆子就变大了,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她不再有判断力,她开始放弃意识存在时的观点,这时你没有忘记悄悄打开你的录音机,哦,是的,是你的,你全拿去,把我全拿去,随着你更快地进入,她同样快地放弃了清醒,现在唯一攥在她手里的是混沌,哦,这就是死,快乐的死,这就是末日,要是这就是,要是这就是世界的末日,多好,可惜不是,世界末日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等我们,冰块在融化,洪水滔天,没有船来救我们,十字架在下沉,下沉……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听不清,直到听不见——李汉啪地一声关上了录音机。
  明铁盖达坂山口 2000年1月21日
  大大出乎新德里和拉奥中校意料之外的,是那支非军非民的中国筑路工程队。
  他们并不是浩浩荡荡,而只是小小的一队。前面有三辆排成品字形的推土机开道,中间是两辆冒着黑烟的沥青车,后面是一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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