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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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七国-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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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眼见目前老奸巨猾之人吹胡子瞪眼,我急忙转温笑着说道,“韩大叔,我此次前来,可是诚心想与您老化干戈为玉帛的。”

  “化干戈为玉帛?哈哈哈……”韩童衣双手负后,微微倾身,好笑地望着我,“老夫为何要与一个小女孩儿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有过节吗?”

  真是老狐狸!我淡雅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韩大叔,虽说‘花露水’的事是你知我知,而公子聆远及白城,我却不得不提醒您老——且不闻‘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况于我这种小孩儿?若是我没有一点底子,如何却能使得动公子聆前来警告您?而且,李家、王家——又有哪个是好欺负的主儿?所以呢,我来劝您,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好!”

  “哪里的毛丫头,也敢在这里混说!!”韩秋夜欲上前,却被韩童衣那老狐狸拦住。“好大的口气!”只见韩童衣面色镇定,倏尔一笑,“休拿公子聆出来吓唬老夫——老夫要是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吓着了的人,也不会有今天‘花露坊’的成就!量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没有飞天的本事——快!将这二人先押起来!”说着,复从门外进来两个家仆,合着那四人一起将我和王俊困住。正在这时,却听得院外一声:“且慢!”浑厚而威严。众人将目光向外探去,但见两队人黑压压地从大门外直冲正屋走来,却正是李彦冰伴晋城府尹带着官府的一堆人!

  韩童衣面上喜色稍纵即逝,转而疑惑地凝望向府尹旁边的李彦冰,又忧虑地转眸瞥了我一眼,随即反应过来似的领着家人匆匆出门相迎,说些体面的客套话:“大人光临,使得寒舍蓬荜生辉!正好,老夫刚欲使犬子前去州府相请,有要事相谈,不意大人倒先来了。快请,快请!”

  那府尹大腹便便,油脂膏厚,脸色倒是白净红润,看到韩童衣时只是微微笑着,并无甚多言语,待进门看清堂内情景时,先是一愣,随即不耐地问道:“韩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是……”韩童衣估计是在琢磨着要不要将“安忆公子”就是我这个小女孩的事儿给说出来,我却抢先叫道:“大人救命!小民有话要说!”

  韩童衣见势不对,微微一挥手,向制住我和王俊的家仆小厮使了一个眼色,我和王俊即刻就脱离了束缚。我不给韩氏更多的时间去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蹿到府尹面前,泫然欲泣、泪眼汪汪地仰头喊道:“小民龙四,就是安忆的孪生妹妹。今日兄长含冤在外,我本想求助于王俊王大哥,却不想韩老板包藏祸心,陷害了我兄长还不够,现在又将我擒住。大人要替小民以及小民的兄长做主啊,呜呜呜……”众人似乎还未从未精湛而诡谲多变的表演中反应过来,怔愣地看向我。倒是李彦冰,会心一笑,对府尹道:“大人,我说得不错吧?这韩老板早是包藏祸心、居心险恶之人,连个小女孩儿也不放过!”

  韩童衣似是看出什么端倪来,暗自朝韩秋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在我们的疏忽中悄然退下去了。这韩童衣冷峻的老脸终于锋芒毕掩,一脸正义凛然地望着面上乌云满布的府尹道:“大人休要听他们胡说,这小丫头谎话连篇,和李家、韩家都是串通好了的。如今安忆所犯重罪,按理说他的家人也免不了要去官府问话,老夫只是想替大人您分忧而已。何况老夫是什么人!还请大人明鉴!”

  府尹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我,问道:“据我所知,龙四是龙渠之妹,缘何又是安忆的孪生妹妹?还有,如你是安忆之妹,那他现下人在何处?”

  “哦,是这样的。我和我兄长安忆,自幼便是山里的孤儿,后来我因机缘巧合被龙家收养,和我兄长失了联系,近日才得以相认。”我无比真诚地望向这大肚子府尹,随即泣道,“可怜他小小年纪四处流浪,好不容易被好心的李家收留,又聪明能干会做事,才有点小成就就被韩老板陷害,要置于死地,呜呜呜……苍天无眼啊,现在也不知他又道流落到哪儿了,呜呜呜……”我掩面呜咽,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万幸!府尹拧着肥肥的眉毛陷入沉思中。

  “还望大人明鉴,还安氏兄妹一个清白!”王俊上前屈身拱手道。

  “大人!”李彦冰站出来,亦拱手道,“证人们还在公堂等候,何不夜审此案,以免夜长梦多?”明明是在向府尹说,目光却凌厉地望向面色阴晴不定的韩童衣。而韩童衣听及此,咬牙不语,用杀人的目光回看向淡然风雅的李彦冰。

  气氛一下子膨胀到紧张与爆发的临界点,所有的目光汇成一点,聚集在府尹身上。夜色深浓,将屋内人的影子一直拉到门外,很长很长;黑暗中似乎听得见灯火嗤嗤作响的声音;却一丁点儿风也没有。在并不怎么安宁的晋城之夜,我们和韩氏终于对簿公堂。

  因为当时很混乱,我不记得具体是怎样开始的,也许和所有的审案一样通俗,击鼓、升堂、庭审、陈词、辩护……当韩童衣的证人们,那些体面的顾客或者小商家临阵倒戈指出自己是受韩童衣指使才诬陷安忆时,韩童衣当场暴走,面色铁青地指着那几人:“你们含血喷人!”话还没说完,一脚便朝最近那一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踢去。那男子骤然倒地,跪着向府尹哭诉:“大人救命啊……”话音没落,便有衙役将韩童衣隔到一边。

  府尹面色凝重,皱眉望向韩童衣,四目交接是道不尽的话语,只有他二人自己知道。他兀地拍起惊堂木,斥那几个证人道:“尔等方才所言,可是事实?”

  “是、是、是!”几人皆点头称诺。唯独韩童衣一脸不可置信,像是吃了蛤蟆似的表情,急急向府尹解释都:“大人明鉴,他们定是受人指使!之前的诉状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哪有早上信誓旦旦晚上就另掷一词的理!他们定是受人指使的啊,大人!”

  “这……”府尹面色阴郁,露出难色,望向一旁陪审的李彦冰、王俊二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刚欲说话,外面的衙役便传姚敏之、纪灵等人上堂,我暗自朝进来的敏之、纪灵竖起大拇指,随后听她俩下拜对堂上说道:“草民姚敏之(纪灵),带证人张思和、路平和严陵云,见过府尹大人。”

  韩童衣强作镇定,但那眼珠儿分明在直打转,仿佛是想从众人脸上看出个什么通天的法子来。只见姚纪二人后的三个证人纷纷自曝家底。张思和身形瘦长,看上去是一竿竹子,打死我也忘不了他那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此时他浑身略微颤栗,目不敢斜视地仰头望向府尹道:“小人张思和,原是韩七公子的小厮,两个月前,因为西洋玉如意被盗一事,小人教七公子赶出府……一个多月前,七公子找到小人,说是要我替他干一件事,事成之后,给小人一笔钱。当小人听说七公子要我去暗害一个小女孩儿时,原也是不愿意的,只是,只是……”说着战战兢兢地斜睨了瞪着眼珠的韩童衣一眼,继续道,“韩老爷突然出现,以小人老母和内妇要挟小人,小人不得不从。那小女孩儿便是她!”说着指了指我,继而道,“……后来正欲行凶,却不料那小丫头精明得紧,不知怎么就识破了我,逃了出去,被这人所救,还莫名其妙将我打了一顿……”说着,便指向他旁边跪着的那一人,只听那人接着拍胸脯笑道:“正是小人路平!”那张思和道:“我见不行,本来心里就胆怯,遂携了家人一同连夜逃了。半月前,这几个小孩儿找到我——”

  “你混说!”韩童衣爆发似的打断张思和的话,狠狠地瞪过来,随即跪倒在府尹面前,呕心沥血般说道,“小人全府上下所有人皆可作证,这叫张思和的,根本就和我韩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府尹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韩童衣,随即望向“竹竿子”张思和。

  “大人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张思和如释重负般坚定地说道,随即俯身叩了一头,“小人和府中张明最是相熟,曾连襟为弟兄,大人可请此人出来佐证。”

  “传张明。”府尹高喊道。

  不一会儿,那张明便来到了公堂。此人我先前与韩童衣商量花露水分红时见过一面,是韩府的厨头。他不来倒好,一来便矢口咬定根本便不认识这张思和,还一口咬定那日因西洋玉如意被盗而出去了的小厮叫“关枬”,此人现在乡下,也可找人作证……如此一来,证来证去,倒是没完没了了。一时,堂上争论不休,各执一词,连天上那一弯月亮也受不了这喧嚣而悄然淡去。

  “啪!”伴随着惊堂木的一声巨响,府尹头疼地大叫道:“肃静!”

  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一阵豪爽狂浪的笑声打破了这沉静,待众人讶异地望去,却是那路平。只见他叩首笑道,“鄙人鲁莽,望大人见谅,只是要确定是张思和所言是真是假,当用最简单的法子。”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那边府尹早是不耐烦了。

  “假如这张思和不是韩府小厮,却如何知道什么‘西洋玉如意’,怎么知道那么多府中的事情?一问便知,何苦争论不休!”

  说着,府尹便随即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这张思和但会答的便答得毫无差错——看韩童衣和张明的神情便看得出。正在这时,路平一旁的高个儿汉子便道:“小人严陵云,是长乐赌坊的打手,数日前曾奉主人命令暗杀城西李家的公子。上月末,小人的主人因病而去,临去之前告诉小人,自己是因为以前害过人命有把柄在韩老板手里所以才不得不听命于他,去杀李家公子。小人现有我家主人所写之血书为证!”说着,果从怀中掏出一抹沁着红渍的绢帕来,交与衙役,呈上去。府尹一看血书,面色一黑,重重地将绢帕扔掷在地,愤愤地望向韩童衣:“人之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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