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之梦啼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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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梦啼春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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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鄙,纷纷露出轻蔑之色,倒也不再计较,随意往园中闲逛而去。
  赵曙院里的人不敢怠慢滔滔,忙侍奉巾栉、妆匛等物替两人盥洗更衣。赵曙在前厅寒暄喝了酒,恰巧回院里稍憩,也未带着下人,静静儿绕过长廊,直往寝殿去。
  掀了帘进去,才见两人在里头穿衣。侍婢们也未料到殿下会此时回来,也是吓了一跳,忙躬身请安。青桐从未在男子面前宽衣,虽然内衫已然穿戴齐整,亦是尖叫着连忙躲到帘幕后头去。滔滔倒是镇定,轻巧着系着腰间锦带,朝背过身去的赵曙道:“你不在前头招呼,怎么反跑到屋里来了?”
  赵曙亦有些尴尬,沉声道:“喝了酒,有些累了,回来洗把脸。”滔滔披上月白印靛青小团花纹褙子,朝十三道:“你过来,给我描点眉。”
  赵曙哦了一声,许是微醉着酒,有些失魂落魄。他持着墨笔,拂过袍袖,正要落笔,却见滔滔闭着眼朝自己微微倾身。她刚刚施过胭脂,脸上白润红粉,梳着双髻,簪着两朵半开的蔷薇,从鬓上垂下两缕青丝垂至胸前,红唇微抿,面若芙蓉。
  有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似有慑人的力量,他情不自禁朝她贴脸上去。她也似觉察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眼瞧他将唇亲在自己的唇上。
  温润潮湿的触感席卷而来,两人脑中皆是白茫茫一片,有些惘然,又有些恍惚。时光仿佛被凝住了,短暂的瞬间变成了漫长的岁月,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揉成那白釉碟中的糯米团子,又粘又黏。
  像是电闪雷鸣般在赵曙心里激起无限的火花,他此刻才得以肯定,自己,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疯疯癫癫,毫无规矩的小魔女。而滔滔,却截然相反,她是心智未熟的小丫头,将亲吻看做是勾栏里的大人们做的事。待她回神,就立刻挥起了拳头,狠狠朝赵曙脑门上砸去。
  她边拳打脚踢,边怒吼道:“死十三,你这个疯子,今儿绝饶不了你。”旁侧有两名伺候的婢女,都低着头,只以为殿下在给滔滔娘子画眉,待打起来了,也是见惯不惯,屏声静气立于一侧。
  青桐穿戴好了,才敢从帘幕后出来,见滔滔追着赵曙殴打,心里有些生气,忙过去拉扯,道:“滔滔,今儿是十三殿下的寿辰,你就不能让着点么?他怎么就惹你了?”滔滔羞于出口,只道:“咱们走。”又狠狠瞪了赵曙一眼,拉着青桐气嘘嘘的往外去了。

  ☆、第十章:此时只有赵曙能治得住她

  宴席间正是热闹,王妃亲临,招呼众人饮酒赏乐。滔滔虽有怒气,见王妃在,亦是收敛几分。正要上前请安,忽有世家女“哎呦”一声,滔滔循声望去,竟是刚刚在花园中出言讽刺的娘子。
  只听她哂笑道:“换了身衣裳,倒像个世家女子模样。”身侧众人亦是附和,窃窃有声。滔滔原就有气,此时更像是点燃了似的,怒火窜得老高,大声吼道:“你说谁呢?”
  那世家女抿嘴一笑,道:“谁应承就说谁呗…”话音未落,却见滔滔儿猛扑上前,双手揪住自己双襟,瞪眼道:“今儿别再惹我,不然有你好看。”她从小养于深闺,明争暗讽见过不少,却从不知道世间竟还有如此生猛的女子,本能的有些胆怯,却又不肯在众人面前屈服,强自镇定道:“在王府里,自有王爷王妃做主,你还想打人不成?”
  滔滔伸长脖子,大声道:“我就要打人,怎么了?”青桐一听,吓得半死,忙上前劝慰道:“今儿是十三殿下的生辰宴会,你忍着点,行么?”稍顿又柔声道:“算了吧,闹开了不好。”见滔滔儿松了手,就忙拉住她往席位上走。
  那世家女见此,轻蔑的瞥了滔滔一眼,笑意愈加深了几许,勾唇道:“料你也不敢如何。”旋即又朝众人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竟如此不知礼仪,着实失了家族颜面…”她还要说什么,只觉忽有一股子蛮力从腰侧袭来,自己禁不住往后跌去。
  王妃劳累半日,正要去内苑休憩,忽听有惊呼之声传来,也不知发生何事,连忙扶着丫头上前看。青桐见滔滔将人扑到在地,两人厮打起来,相互揪扯着对方的发髻,嘴上胡乱骂着。她又急又气,一跺脚,连忙朝内苑跑去。她知道,此时只有赵曙能治得住她。
  众人瞧着眼前架势,也不敢上前,只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喧闹不已。婢女扬声道:“王妃来了。”王妃往前一看,见是滔滔,吼道:“滔滔儿,快给我住手。”滔滔打得眼红,哪里能听得进什么,鼓足了劲儿与人撕扯。
  王妃正要吩咐丫头将两人分开,身后忽有人狂奔而来,二话不说,强行将滔滔横腰抱起,扛到肩上就走。滔滔又是叫又是闹,趴在赵曙肩上锤手踢足,张牙舞爪气得半死。
  后来,在汴京城的世家子弟间,便悄悄流传着,说北作坊使高遵甫家的女儿比那山中的老虎还要可怕,除了懿王府的十三殿下,无人敢惹。
  兽首涂朱的白玉勾云纹灯燃了十余盏,照得殿中通明。滔滔端坐于光下,赵曙轻吹着她脸上的伤口,用手指勾了些许透明膏药抹在那红痕上。他很是心疼,问:“还痛么?”
  滔滔任由他收拾伤痕,只是不说话。赵曙又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滔滔这才开口,问:“对不起什么?”她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映着烛火,像那星子似的,璀璨无比。
  赵曙避开那目光,低声道:“全部都对不起。”滔滔打了一架,气消了许多,斜睨着他,道:“知道错了吧?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还敢不敢那样?”

  ☆、第十一章: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连忙摇头,模样儿极为诚恳若定。滔滔嘴角抹出一丝笑意,道:“你过来。”赵曙疑惑道:“干什么?”滔滔道:“你过来就是。”
  他的脸一寸寸的亲近,剑眉挺拔,隐隐透出尊贵豁达。滔滔直直的望着他,这是她从小最为熟悉的脸,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比任何人都多,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和冷冰冰的方脸让她觉得心安。
  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的心噗通乱跳,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神秘不止。她若是不想去上学,就会装病,骗他去给自己请假,而他总是屡骗屡信。她初次来葵水时,他不敢骑马,抱着她从太乙学院直奔高府,手腕足足痛了半月。吃鸡蛋时,她总是将蛋白掰给他,因为她只吃黄。她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换外衫,梳洗妆扮,半分礼仪也无。
  即便是熟稔至此,他也常常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攀在他脖颈上。他脑中轰然一响,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在胸膛里翻滚沸腾。她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温温润润,似有兰香。她柔软微隆的胸脯贴在他的身上,有着奇异的触感,能让人酥软迷恋。
  如果可以,真愿时光能停伫在此刻。她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分男孩子气,狡黠笑道:“朋友,生辰快乐。看在是你的好日子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又松了手,与他面对面,木着脸道:“若想多活几年,切不可再犯此错。”
  赵曙愣了愣,点头不止。
  青桐因刚才寻赵曙时,情急过度,出了一身汗,此时又换回自己的男装,从帘幕后头钻了出来,见滔滔已经抹完药,便道:“今儿寿宴可被你毁了,难为十三殿下还给你抹药。”
  滔滔道:“那世家女也不知是谁家的,胆子那样大。先指桑骂槐的说你,后来竟然还敢骂我,不给她的教训瞧瞧,还当我是病猫哩。”
  赵曙问:“她骂你什么?”
  滔滔手指着自己鼻子,气道:“她竟敢骂我不知礼仪,还说我丢了家族颜面,我…”话音未落,只听赵曙低声道:“说得倒没错…”
  滔滔朝他一瞪,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青桐插嘴道:“你打了人,有理也变没理了。若不是十三殿下把你扛过来,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又俯身过去,仔细瞧了她脸上的抓痕,道:“还疼么?”
  滔滔摇摇头,笑道:“这金创膏极好,一点也不疼了。”
  天色愈晚,漫天的星子洒了满天,青桐望着窗外青松上斜挂的一轮钩月,道:“今儿这么一闹,只怕宴席也快撤了。”说着从袖中拿出绿菊纹石青木盒子,垂头递与赵曙,道:“略备薄礼,还请十三殿下笑纳。”
  赵曙打开来看,是一枚虎头白玉书镇,雕刻卓绝,质地润泽有光。他笑道:“前儿才摔烂了一个,正叫人寻着。有你送的,就不必再找了,多谢。”青桐那日也是见赵曙将书镇摔了,才想着送这个,见他高兴,心里也欢喜起来。

  ☆、第十二章:一见她谄媚的模样,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有丫头掀开青纱拢的竹帘,立在门槛前俏生生的道:“殿下,王爷命您去前院。”赵曙点点头,却朝滔滔伸手道:“你的呢?”
  滔滔迷惑不解,问:“什么?”烛火映在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赵曙阴了脸,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送给我么?”
  青桐忙提点,道:“滔滔你的穗子呢?”
  滔滔仿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侍婢将自己换下的男衫寻了来,胡乱翻寻一遍,才从袖口里掏出“寿”字结的穗子。
  赵曙露出鄙夷的神色,将穗子在两人间甩了甩,道:“这是什么呀?”
  滔滔道:“穗子啊,可以系在玉佩上、荷包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赵曙嘀咕,道:“我倒第一次见到穗子竟也能丑至如此,你不说还真不知是什么。”
  青桐一听,“噗呲”笑出了声。
  滔滔踮脚摸了摸赵曙额头,腆脸道:“不管是什么,反正是送你寿礼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我的小乖乖。”又抿着嘴朝他使劲儿笑,赵曙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的法子,总用惯见的伎俩哄他。
  一见她谄媚的模样,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滔滔怕被责骂,使着十三殿下将王妃哄走了,才敢入席用膳。与她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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