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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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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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帝一直抓着人质不放,一见那黑影过来,他就把人质挡在向前阻挡。
  顾家琪咬紧牙关,瞪着那个黑影的身影,心里默念再来一次,再来。随着黑影的频繁攻击,景帝推拿人质挡身的次数增加,景帝和顾家琪之间身体接触越发紧密而少防备。
  就在这里,顾家琪一口咬住景帝整个耳朵,用尽她所有力气。景帝发出痛苦的叫声,往死里重打扭捶吊在空中的女人。


  “陛下!”梅花辫女人要来救皇帝,黑暗立即全力阻拦她。
  确保牙齿里的毒,渗入皇帝的耳朵里,顾家琪放心地晕过去。
  阴寒的冷气渗入她的身体,顾家琪冻醒来,黑暗扛着她,中了毒,走不快。
  “醒了?”黑影的声音低哑苍老,“皇孙在前面。”
  “你,是叶公公。”顾家琪忍着喉痛挤出声音。
  黑暗笑了笑,重重咳嗽。顾家琪咬牙想下地,却被对方阻止,她低语道:“你中毒了。”
  “死不了。”
  黑暗带着她又摸索了一段路,前面传来司马昶惊恐成一条直线的颤音:“嬷嬷?她、她活着?”
  “我在。”顾家琪回道。
  司马昶踩着积水飞快地跑进来,把她抱入怀里,顾家琪一路恶寒抽痛,此时却觉得温暖又舒心,这一次,她安心地沉沉地睡了很久。
  “先生,先生,”鸳鸯珠玉拦着人,小声道,“爷吩咐,不让人见主子。”
  石画楼急道:“这事不紧急,老夫能来打扰世子妃吗?让老夫见见,迟了大事不好。”
  顾家琪身子还很沉重,没多少力气说话,合着眼,低问道:“我醒了,什么事?”
  石画楼和鸳鸯珠玉低语几句,珠玉掀起帷帘走进来,在世子妃耳边低语:海郦名下,京内外六十三家铺子都封了。大小管事全给拉进南都政指挥使司狱里,严刑逼供,杀得昏天暗地。
  这还没完,各地厂卫还在抓人,有反抗的就地格杀毋论。
  封铺子不怕,厂凶杀人也能忍,怕的是暴露皇太孙。
  石画楼来,就是想请顾家琪尽快转移财产,稳定乱局,以图后计。
  “你们爷呢?”顾家琪沉沉地睡着,问道。
  珠玉跪下去,颤巍巍地从头讲起:“冬虫夏草把假姑娘带回府的时候,有人报,兵部侍郎钱闻道涉嫌谋反,给抄家下狱了。东厂的探子还传消息,那钱闻道的夫人丁氏不堪重刑,供出了海世子。
  那假姑娘喝气拍桌在发脾气,跟主子一模一样儿,冬虫夏草一点都没起疑,鼓动主子给太后李家点子颜色瞧瞧,免得以为咱们好欺负了。”
  司马昶若早回来,说不定还能挽回点后果。
  但是,司马昶在外,假的顾家琪就利用这段时机,把情报递了出去。眼下年关里,京内外管事都要向顾家琪汇报年度工作,就这么一晚上功夫,顾家琪的钱财底子都叫人扒拉清楚。
  程家、虞家、秦家保皇派联起手来,做土匪强盗,掏空郦山公主赖以嚣张的根本。
  要不是官面上的人,是司马昶那边在联系,这晚上能叫海郦两府彻底翻船。
  这,就是太后、景帝的盘算回敬。
  太后把人送给景帝,景帝抓顾家琪,用最羞辱的方法折磨她,让她再也站不起来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她的钱,她的权,逼出她身后的人。
  什么东宫党,二皇子派,两边斗得眼花缭乱,李太后、魏景帝两个却清楚得很。
  不除掉握有先皇遗旨的皇太孙,龙椅谁也坐不上。
  什么太后老臣子逼宫,皇帝无奈交出皇权,都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真正为的就是钓出皇太孙,干掉他,永除后患。


  
                  枯六回 鸳鸯惊起水流长 扮猪吃虎(六)
  珠玉跪在那儿,想到冬虫夏草无意捅出的滔天大祸,都忍不住轻轻啜泣。
  顾家琪虚弱无力地还是睁不开眼皮子,她低声道:“让管事们把钱都交出去,改投门庭也好,自立门户也罢,能保下命就成。司狱的人,你找江文介(二皇子重要谋臣),他救多少人,他就有多少自己的筹码。”
  珠玉应声匆匆而去,鸳鸯走进来,俯在主子床头榻木上,道:“主子,您说。”
  “去告诉程家、虞家,我还没死。不想日后尸骨无存,就积点德。”顾家琪说了这长话,气息都不稳了。
  等她缓过气,鸳鸯接问道:“那秦家?”
  顾家琪心中动怒,道:“你给我去问问秦东莱,他不是要给全天下商户做主,要这皇朝去旧布新,要人能活得堂堂正正,他怎么就能做这种事?我还他秦家的还不够?他到底要怎么作贱我才肯放过我?”
  她剧烈地咳嗽,胸骨巨痛,司马昶冲进来,半扶起她,输内力给她舒缓心肺,喝斥鸳鸯:“下去。”
  帷帐微起又落,屋里静下来,空气里浓浓的药香。司马昶托着她头颈,放在怀里,细细地喂她几勺药,顾家琪微摇头,他放开药匙,给她调好床位,哄着她睡觉养伤:“那些事你甭管,也别气着自己。”
  顾家琪抓着他的手,闭眼道:“有个事,得托你办。”
  “好,你说。”
  “你去查查,秦东莱在做什么。”顾家琪抓着他的手,无法自制地用力,“他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他和皇帝、程家、虞家那些人不一样。他回的事不是他下的令。”她一顿一想地说,“他杀了秦家二爷,指不定惹恼家里的什么人,遭了暗算。”
  顾家琪想到什么,因为太过激动,有了气力,猛地睁开眼,半仰起身,抓着他的手道:“上回,卞衡安同娶秦广陵的事,一定不是他的意思。我、我当时也给气糊涂了。我真傻,他都帮我求自娶自嫁的圣旨,怎么会让人那么羞辱我。不行,他一定是出事了,我得去弄清楚。”
  司马昶按住她,眼神晦暗不明的,声音暗哑,道:“你这身子,现在能做什么。”
  顾家琪回了神,就着他的扶助重新躺下,看他问道:“那你去帮我查,嗯?”
  司马昶自管自地拉被,顾家琪轻笑,从被子里伸出手,在他下巴上刮了下,问道:“刚才你做什么去了?我醒来,都找不着你。”
  “你不是只想你的老情人,管我干什么。”司马昶脸上没笑,淡淡道。
  顾家琪温温地笑,道:“不过是要弄清楚,总不能连自己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是我不对,不该拿这种事为难你,等我好了,再说吧。石先生等你很久了,去问个话。”
  司马昶在她颊上亲了亲,走出去时就像没掀帷帘一样悄无声息。
  隔了一会儿,他又回到室内,上床掀被,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在怀时在。顾家琪迷迷糊糊的,道:“都多少人进去了?”
  “就姓钱那个倒霉蛋。”司马昶答道。
  “那便好。”顾家琪打算睡了,司马昶却又说道:“可你这边都毁了。”
  顾家琪弯唇一笑,道:“我呀,正愁着怎么把钱送二皇子娃儿。太后景帝就来这么一出,就好比是想打瞌睡人就送枕头,再好不过。”
  “你真想得开。”司马昶嘟哝道。
  顾家琪正要打个趣,回过神,偏过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她眼皮一眨,眼睫毛像要刷上他的脸似的,她压着害怕,轻问道:“你做什么?”
  司马昶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在她嘴角一亲,道:“好东西,我拿给你看。”
  他飞快地下床,到外头拿了个木盒转回来,顾家琪有点惊惧,打量着他手里的东西,心脏扑扑扑直跳:“什、什么?”
  司马昶要打开,顾家琪叫道:“你说,就好了。你直说,我承受得住。”
  “你不是见过嘛,就狗皇帝那东西。”他嘻嘻笑道,眉毛因为解气而一高一低,“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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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琪的心重重落回原位,她因为过度紧张后的放松,而呼呼喘息。
  “你怎么了?”司马昶见她给吓得不轻,扔了那盒子,把她抱在怀里哄,“不怕不怕,我一招就得手,那些人都抓不到我。”
  顾家琪看他一眼,道:“我以为你切了他的头。”
  “本来是想一了百了,可是,那太便宜他了。”司马昶笑道,又冷下脸,阴森森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敢碰你,他竟敢碰你,哼。”
  顾家琪听着他说要怎么回敬景帝的话,思绪却飞开,但愿海陵王夫妇不会联想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去。
  “又想你的老情人?”司马昶脸青青地低问,顾家琪既知心结,也不会说自己是在担心他的事,说了反而让他确信,顾家琪就是在想秦东莱临时编个借口哄他。那就要没完没了的吵嘴了。
  她微笑道:“那个叫小梅的女人,是不是额上有三瓣梅?”
  司马昶不快答道:“是。”
  顾家琪又说道:“她的身份有古怪,得安排人清查。”
  司马昶看她,顾家琪笑回看,微微打个哈欠,说她累了。她后来追问数次,司马昶都马虎一言带过。顾家琪见他这样固执己见,不听人劝,也不愿和他多说,免得惹得他狂性大发做些她拦不住的事。
  景帝十七年仲春,顾家琪养好伤。
  司马昶打点好行李,要南下。顾家琪百般推脱,逼急道:“等我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
  “就狗皇帝的一个女人,谢天宝成亲一年的妻子,”司马昶用力回道,“是你自己说过完年就回南边的!你直接说你想见你老情人就行了,不用随便找借口。”
  顾家琪气结,又缓了缓口气,忍着性子不发火说道:“你要我说几遍?跟秦家没有一点子关系。那个女人很有问题,那年,鲁阳王的世子调戏她,偏就撞见我,还引出个海陵王的儿子。当时,我们都以为是景帝、或者太后要挑拨郦山侯府和海陵王斗。但是,现在看起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景帝、太后不会蠢到还留着这个女人!”
  “我也可以告诉你,她没问题。”司马昶冷冷道。
  “她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问题。”顾家琪不会妥协,她思索道,“这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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