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心动,一生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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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动,一生绵延-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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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被要求每天都读金融类的报纸,其实那些术语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加上这几天又在和许琢一起恶补金融类合同,通篇看下来,倒也饶有趣味,不愧出自财经总编、首席记者的手笔。
  我一直以为是沈钦隽接手荣威后锋芒太盛,这才和QL翻脸,可是从这往篇文章里看,倒更像是前代积累下的问题,恰好就在沈钦隽手里爆发。报道里写道:
  沈钦隽和QL的股权之争,以裁员的问题作为爆发点,可以说是颇有深意的。裁员直接关系到员工们的利益,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沈钦隽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荣威职工心中的不败之地。当然,QL已经取得不少荣威大股东的承诺,假若能在股东大会上取得绝对控制权,所谓的员工支持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把沈钦隽挤下总裁的位置,已经代表了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重工集团天翻地覆的开始。
  我看看手表,这个时间,会议想必已经开始了。
  沈钦隽应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过这些事都和我无关了。
  我闭上眼睛,之后的那一场狂风暴雨,作为白晞也好,苏妍也好,我都不会留在那里,精疲力竭地陪他揣测和等待了。
|魑黥。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九幕 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等待。

  西北的城市不同于南方,总带着厚土苍凉的感觉。
  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大学的时候集体旅游来过一次。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时候,去熟悉的城市,总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我把本就不多的行李扔在酒店,揣上一个包就出了门。
  每次的飞机餐都吃不饱,幸而这座城市的小吃街全国闻名。因为过了饭点儿,达家百年老店也显得空空荡荡,服务员懒洋洋地给了我一个大面饼就走开了。
  我学着本地人的样子,专心致志地撕饼。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其实不好撕。半个小时后,我端着撕得乱七八糟、参差不齐的碎馍去舀热汤,掌勺的大师傅看了我一眼,摇头说:“姑娘,这撕得真够艺术啊。”
  我笑嘻嘻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淋上滚烫肉汤的泡摸,“自己掰的才香。”
  因为已经是初夏,店里风扇呼呼地转着,我夹了一筷子粉丝,吹了好几口气才放进嘴里。只吃到一半就热得有些受不了,连声叫:“老板,我要一杯冰酸梅汤。”
  一碗满满的牛肉泡摸吃完,我出门左转,要了一大把麻酱涮毛肚,其实肚子已经八分饱了,可是每次到了这里,我似乎总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食欲。等服务员上菜的工夫,我看看时间,把手机打开了。
  接连跳出了好几条短信。
  我只盯着许琢发来的那条。
  一切顺利。
  服务员懒散地过来,把一大盆涮毛肚扔在我面前,哐当一声,一如我此刻落下的心头大石。我放下毛肚,不由自主地调出沈钦隽的电话,想要拨过去,又怕他还在开会,改发短信吧,我真不知道该发什么,倒是注意到了另一条银行发来的系统短信,上边显示我账户里流动的金额,数量大得可怕。
  就这么犹豫不决地直到一盆毛肚吃完,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夜幕降临,小吃街渐渐喧闹起来,红包的灯笼亮了一盏又一盏,巍峨的城墙在暮色里蹲伏如同巨兽。我混在人流中,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忐忑的,可最终看到来电显示,并不是沈钦隽。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失落,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刚开完会。”许琢冷静地说,“银行那边也已经全部操作好了。”
  “我看到账户的提醒短信了。”
  “有点儿心疼不?”她呵呵笑,“白唏,我看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回来了,你没看到今天高崎的脸色,估计搞死你的心都有了。”
  我有些心虚,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来躲躲?”
  “我不像你啊,白富美,你得工作。”许琢电话那边笑盈盈的,“你知道今天沈钦隽对我说什么吗?他说欢迎我去荣威的法务部工作。”
  “那是好事。”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会上他驳回了QL的提案,裁员什么的高崎提都没机会提。我看沈钦隽的意思是要顺势把QL的股权倒数收回来,并且已经由政府出面,启动了谈判。我先挂了,我怕沈钦隽现在正急着四处找你呢。”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直到此刻还是有些恍惚,这三天,我真的做了这件事。
  我把自己手里所有的股权转让给沈钦隽。
  即便知道爸爸妈妈的死是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小要求,可那个时候我和他都那样小,又懂些什么呢?我用白晞的身份活了这二十多年,苏妍那些沉痛的过往,我不想再背负在身上,也不想他背负着……
  毕竟,他一直在暗暗地关心我。
  而我,一直非常非常地喜欢他。
  知道他的倔强和骄傲,知道他打死也不会向我求助——没关系,我可以假意和高崎谈判,可只是为了帮他争取时间,知道他资金紧张,也没关系,我的股权可以无偿转让。
  我让许琢帮我拟好所有的合同,在昨晚全部签完,然后让她帮我琮去荣威。我甚至想到了他可能不会接受我这样无偿的转让,另外号了委托书,将自己在董事会的权利一并交予沈钦隽代理,我想这样他总能接受吧。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我的股权,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以沈钦隽的个性,除非他真正把我当作了白己人,否则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这样想起来,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高兴的。
  古城的夜晚,天幕依然那般厚重,星星晦暗而不明朗,几串长长的风筝飘荡着,空气干燥却白由。我还不想回酒店, 坐在广场的花坛边发呆,许久没有联系的老麦忽然间打电话过来。
  “白晞!”
  声音震得我战战兢兢地把手机拿得远点儿。
  老麦常常骂我,大多数时候是嫌我笨和不开窍,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好像特别严重,电话那头他叫了我一声,又没了动静,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父?”我小心翼翼地回。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能想象他拧着粗黑的眉说出这句话的表情,一定生冷恐怖。
  “我,我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用一种刻毒的语气说:“白晞,我不懂,你赶着去倒贴沈钦隽是为了什么?”
  我怔了征,气得浑身发抖。
  花坛周围还坐了很多人,有情侣,有老人,也有带着孩子的父母,可那些身影都迷迷糊糊地晃动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麦臻东,你说许能不要这么难听吗?没错,我是帮了他。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不多,沈钦隽是一个,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电话那边老麦的冷笑声分外清晰,“他对你好?”
  我和沈钦隽间的事,没必要告诉别人,我连争辩的兴趣都没了,只说:“麦臻东,如果今天换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老麦沉默下来,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缓和下来,“你在哪里?”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告诉了他。
  “这两天你别回来。我尽快来找你。”
  “为什么?”他的口气怪怪的,或许是担心高崎找我算账?
  “不为什么。”麦臻东有些不耐烦,“你等我来找你。”
  电话挂断了。
  我觉得他未免紧张过了头,就算高崎要找我秋后算账,总还有沈钦隽在。我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能帮我搞定高崎吧?
  走回酒店的路上,我又低头看看手机。
  还是安安静静的黑屏幕。
  没有别人再来找我。
  凌晨的时候我还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即便是在睡梦中,心底还是残存着一丝期待,我摸起电话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白晞,我到了。”
  我坐起来,“你到了哪里?”
  四五点的城市还很清冷,我裹着毛衣走下钟鼓楼,在最交错复杂的地下通道看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
  他什么行李都没有,双手插着口袋,却望向另一个方向,只留给我一个挺拔的背影。
  “麦臻东!”我的声音在隧道里竟然还有空荡荡的回音。
  他转过身看我,丝毫没有掩饰倦意,大步向我走过来。
  “你怎么这么急——”我还有些不满地嘟囔,忽然间就被拉到了他的怀里。
  那件面料挺括的风衣领口擦在我脸颊一侧,他十分用力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老麦从来不会对我这样。
  我紧张得手脚都僵硬了,却又觉得,这个怀抱的意义更多的似是在安慰我,和男女无关。
  我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他倏地放开我,挑了挑眉,“这地下通道怎么这么复杂,找了半天没找到对的路。”
  我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头顶上闪烁的指示路标,“你不识字吗?”
  他耸耸肩,走在我身边,“快走,我想洗个澡,在机场等了四个多小时。”
  “你昨天为什么对我发脾气?”我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其实我猜到你一定会这么做。”城市的风从地道的出口席卷而来,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昨晚是我太不淡定了。”
  我没说话。
  “我没见过这么有魄力的人,手上这么多股权无偿转让,甚至体贴到连印花税、过户费和交易佣金都自己付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真的嫌自己钱太多吗?”
  我苦笑,低低地说:“师父,你非得这样讽刺我吗?”
  此刻这座城市并没有如同外表一般的沉静,酒吧门口年轻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出租车的顶部闪烁着微醺似的红光。
  “如果我处在沈钦隽的位置上,你也会这么做?”他平静地问。
  “我会啊。”我有意让语气轻松一些。
  他蓦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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