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说:“这孩子,真没礼貌,怎么能这么说啊?不管怎样,人家第一次来,不能怠慢。”
舅妈作风雷厉风行,立即招了宋小宛过来,一边用笔唰唰唰地在便签上写着菜水果和饮料的名字,一边和女儿说:“你去楼下买点东西。”
宋小宛叫着:“为什么是我?”
舅妈瞪了她一眼,“你成天闲着,不叫你去叫谁去?”
宋小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便签收了,“去就去,但我可是看在姐姐和姐夫的面子上才去的。”
“少废话,一个小时内到家。”舅妈一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宋小宛对她做了个鬼脸,跳着出了门。
舅妈回过头对练项扬说:“让你见笑了,这死丫头平常都被我们宠坏了。”
练项扬笑了笑,说:“哪里,活泼可爱得很。”
阮青风诧异地看着练项扬,真没想到夸人的话他也张嘴就来,看舅妈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听了很受用。舅妈起身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舅舅笑呵呵地坐在沙发上,正要开口问什么,舅妈在厨房叫:“老宋啊,上次那盒大红袍放在哪里了?”
舅舅应了一声,让阮青风和练项扬先坐着,他也去了厨房。
练项扬立即往阮青风身边挪了挪,低声问:“我要怎么称呼他们?像你一样叫吗?”
阮青风低喝了一句:“练项阳,你想死吗?”
练项扬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阮青风只得咬着牙说,“你叫叔叔阿姨就行了。”
练项扬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神情中确定这个称呼没什么问题后,才冲着厨房说:“叔叔阿姨,你们别忙了。”
舅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茶叶,见练项阳准备起身,忙说:“坐,坐,随意的,就当自己家一样。”
舅舅坐下来泡茶,一边和练项扬聊着,阮青风怕他再忽然甩出“我是魔教教主”一类的炸弹,也不敢到厨房帮忙,只得也陪着坐着,舅舅心脏不大好,别吓着他。
“我说小练啊,你是做什么职业的?”舅舅给他倒了杯茶,便自然而然地地开始掏老底。
练项扬微微一愣,阮青风知道他大概是没明白过来这“职业”二字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立即接口说:“舅舅,他打小练武的,在……一家私人办的武馆里教武术。”好在她的反应还够快,一下子帮他捏造了一个最合适的工作。
舅舅点头说:“哦,不错嘛,小伙子,怪不得身板这么壮实,精气神十足。”
练项扬礼貌地说:“叔叔过奖了。”阮青风坐在他身边陪着笑。
“吃水果,别客气。”这时舅妈也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过来,加入了盘问大军,只是她关心的话题与舅舅不大一样,“我说你俩认识多久啦?”她坐在舅舅身边,一颗八卦的心都要飞出来了,还要摆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到。
“没几天……”阮青风说。
“有一段时间了……”练项扬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相顾无言。
第六章
第六章
异口同声的回答意思却不怎么统一,两人对视了一眼,舅舅舅妈也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到底是没几天,还是有一段时间?阮青风想了想,正预备将刚才已经与舅妈澄清过的事情再说一遍,谁知练项扬的反应却快了她一步,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却顿时要让她吐出血来。
他说:“叔叔阿姨,青青她……还有些害羞。”
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直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阮青风怒吼道:“练项扬,你别胡说八道!”
练项扬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说,“她本来并不打算带我回来,是我非要跟来见见二老,青青,她可能在生我的气。”
又一个地雷炸得她尸骨无存!
他这话信息量多大,任她接下来再怎么做解释,都必然越描越黑,而舅舅舅妈也顿时一副顿悟的模样。
舅妈:刚才还说是路上撞见的?
舅舅:早就谈朋友了还藏着掖着,不让家里知道?
舅妈:我一早打的电话,他就在你身边,你们其实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吧?
舅舅:有什么事不能让舅舅知道啊?不把舅舅当一家人了?
阮青风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时间顿时百口莫辩的感觉,脸色一变就要对身边这个始作俑者发飚,谁知舅舅脸一沉,说:“青青,你这脾气可不行,小练说了实话你就发火,不是无理取闹吗?难道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们?”
实话?阮青风在心底呐喊着,老舅,他是欺负你们老眼昏花,没有比他的话更假的话了,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去演电影一定能拿个奥斯卡影帝,混蛋!
影帝居然演上了瘾,又接着说:“叔叔,您别怪青青,她是担心,我这种……嗯,不合你们的心意。”
说着还看了阮青风一眼,好像一副颇为担忧犹豫的样子,其实一对上他的双眼,阮青风就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戏谑意味,他是准备玩死她了。
“你、你……”阮青风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掐死一了百了。
舅舅对她一摆手,压制着她不让她发作,偏偏她从小最怕的人就是舅舅,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气得几乎要发抖。
舅舅说:“青青,感情的事上,我和你舅妈的态度是很开明的,只要你们年轻人之间谈得来就好,什么车子房子,家庭背景什么的,那都是次要的,我们当时结婚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好好地过了几十年。现在很多的女孩都非常现实,上次那谁……电视上的,还说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上笑,这样的价值观不可取,青青,另一半的品质才是最关键的。”
对啊!眼前这位信口胡诌的本事如此高明,您知道吗?这绝对是人品有严重问题的啊!
舅妈也说:“你舅舅说得对,另外,年轻人有些标新立异的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不是老古董,那些搞艺术的,什么画家,作曲家很多都留着长头发,那个刘欢不也是长头发嘛?”
练项扬那若有所指的话说得很精妙,好了,舅舅舅妈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过了一遍,并且都表示了态度。
舅舅又说:“不过,小练啊,青青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的姐姐姐夫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出了场车祸,都走了。我和她舅妈,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们刚才也说了,物质上的,个人爱好上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了解我们家青青,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现在很多年轻人,对待感情都像儿戏,朝三暮四,我不希望她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真是越说越离谱,几乎感觉都快谈婚论嫁了,阮青风忍无可忍地叫了声:“舅舅!”
练项扬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她,请你们放心。”
尼玛!阮青风冷笑着看着他,行啊,这么说就等着吧,时间会证明一切,以后舅舅舅妈自然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只是,暂时被蒙蔽了两眼的二老对练项扬简直是越看越满意,觉得他外貌出众,人也聪明有礼,配阮青风那是绰绰有余了,反而觉得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大有问题,捡到宝的人应该要好好珍惜才对。苍天啊,大地啊,什么是六月飞雪,窦娥奇冤,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她现在只想时间快快地过,过了明天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再和练项扬算总账。
众人一起吃了晚饭,舅舅舅妈又分别问了许多问题,什么几岁开始习武,家里还有哪些人,等等,练项扬一一回答,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当然阮青风也不敢让他露出什么破绽,比如舅舅问他,你电话号码是多少的时候,她立即就得说:他手机刚丢的,还没买,回头换了号码我再告诉您。
好吧,一天之内对舅舅撒的谎比以前那几十年说的都多。
吃完饭,宋小宛又缠着练项扬说要见识他的武功,练项扬在她身上示范了点穴,顿时崇拜得她几乎五体投地,还嚷着要学习,并且把寻找人肉靶子的目光落在了阮青风的身上,阮青风头皮发麻地说我要洗澡,逃开了。
等她洗完了澡,又赶紧打发了练项扬去洗,宋小宛这才窝进了房间,开始在qq群和微信群里大赞她的“姐夫”。
舅舅专心地在客厅看着电视,舅妈在厨房收拾东西,阮青风去帮忙,舅妈说:“青青,你眼光不错。”
阮青风不置可否,舅妈又说:“明天中午的约会我已经给你推了,小练这么好的人在这里,你要是早说,舅妈也不用瞎操心了。”
说他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舅妈也不会听,她已经在被练项扬误导的路上走得太远了,阮青风只好说:“知道了,舅妈。”
舅妈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过来问:“晚上你们一间吗?”
“啊?”阮青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上舅妈别有深意的一张脸才恍然大悟,几乎跳起来说:“舅妈,说什么啊?我和小宛睡!”
“害什么臊,你这么大人了,这个事情上,你们考虑好就行,舅妈不干预你的决定。”舅妈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开明态度,然后就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但阮青风不干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急急地解释着:“舅妈,你可得相信我,我和练项扬什么事都没有……”
舅妈回头看她一眼,眼神中写着“我懂”两字,见阮青风真的急了起来,她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说:“就算现在没有,以后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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