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日记:女孩,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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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日记:女孩,你别害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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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说散了吧,散了吧。于是我们便各自散去。为了不吵醒其他人,我上楼时尽量蹑手蹑脚,于是形迹便十分可疑。物业值班的老大妈逮着我便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我困乏烦躁,极不耐烦,说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我将铲除一切邪恶之徒。她疑惑地盯着我,一脸的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我告诉他我是个作家,她才和气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生物钟,不过,你们也得照顾自己的身子呀,这样没黑没白的,身体吃不消的,是不是?”我点头称是,她真是一位多管闲事的好老婆。

  3月之后,气温便上升很快,而剧本的进度却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顺利,几乎是搁置在那儿。老成一天三个电话催我抓紧时间,每次他都说慢了慢了。王明终于在老成的催促下失去了耐心,将他的资料一股脑抱到我家,扔在沙发上,说:“不干了,烦死了,老三,你弄吧。”然后,他喝了口水,说:“我给老成说好了,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他妈比*都忙,实在太忙了。”完了,他不忘提醒我一句:“千万别沾女人,没完没了,就是个事妈。”最后,他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哥们,这事全指望你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王明是一点儿也不了解。那天,我们相约与老成到天回镇吃饭,那天,王明和老成都喝了不少酒。王明告诉我他前两天看见韩璐了。我问他韩璐是谁?他说就是大学女生宿舍那个穿红色胸罩和裤衩的高挑北京老乡,就在高新区的天子幼儿园门口。长发飞扬,妩媚动人,风采不减当年。我说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提她还干嘛?王明借着酒劲跟我急了:“老三,我给你说,丫要是跟我睡,让我死也干。”说这话时,王明嘴角正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无奈苦笑。我猛然明白,那是一种挥之不去而不明所以的悲伤。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非常不了解王明。王明接着说,她肯定认出我了,王明说她对自己特意多看了两眼,当时,他就想冲上去,他说当时自己实在不想控制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抱着她,告诉她自己有多稀罕她。然而,拥抱的却不是王明,是那个女人,因为从幼儿园跑出一个小女孩,“妈妈,妈妈”喊着冲进她怀里,当她抱着小孩远去时,王明听见小女孩说:“妈妈,那个叔叔一直看你。”于是,她再次回过头,然后,头也不回急速走开。说到最后,王明哭泣难当,于是,我们也没有心情吃饭,我送王明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王明反复听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那天,他的情绪非常低落。我想,支撑王明的那根精神支柱倒了,随之而倒的有他的梦想,他的追求,以及青春时的记忆。

  大学时,大伙似乎很喜欢谈论梦想啊人生之类的事儿,那是不谙世事的年青人对美好前景的期望。在一次熄灯后的夜晚,我们曾经说起各自的梦想:老大的理想是挣100万;王明说他想睡遍学校看得上眼的所有女生;高川的理想不得而知,后来,我才知道,高川根据他妈的意思,读到博士后才能算理想实现,而高川自己的理想是当个心理医生,为人排忧解难,他有这样的能力;我那时一心则想成为一个作家。令我吃惊的是,我们每个人对自己所要就读的学校知之甚少,后来,我才知道这里从来不培养什么作家,当然,其他的人的境况也比我好不到那儿去。于是,我们的理想纷纷破灭,难以维系,只好放弃。如果我们再坚持的话,就会像王小波所说的那样,就会像杀人犯说他没杀人一样可笑。于是,我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整个学习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叫人难以理解。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坏事一件接着一件,跟传染病似的发生:先是老大因为“贩卖黄碟事件”被学校开除,紧接着我的《科技概论》被老师亮了红灯,需要重修,然后高川跳楼自杀。唯一不变的只有王明,他对年轻姑娘的狂热丝毫不减,他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他以自己的方式注解着对这个并不完整的世界。

  王明被击垮的后果是我没有想到的,几天后,他突然领来一个姑娘,向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马红。”令我措手不及,当时,马红毫不留情地警告王明:“你要清楚,你是在跟一个智商150的聪明人交往,所以一切言行请三思!”当时,王明的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马红因四处扩张而显得硕大的乳房。那是一座险峰,充满了挑战,于是,王明想攻克,他想插一杆旗帜,在那两座险峰。

  自从王明将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马红身上后,我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偶尔见面他总显得很烦躁,心神不定。非常无可奈何地说:除了吃饭、逛街、聊天之外,还是吃饭、逛街、聊天。有时候他会多说几句,向我发誓他一定要与马红分手,因为太浪费时间了,他受够了两个道貌岸然的神经病,无数次地聊《101条斑点狗》里面的那些花狗,饱含激情、情绪激昂,故装投入。难道除此之外,生活就不能多一点乐趣吗?然后又自言自语说:摸一把又能怎样?一点奉献精神也没有!看来,他的爱情进展并不顺利。直到某个周末,王明打电话说:“我终于把丫给操了!” 。 想看书来


我有一次恋爱发生在1995年,那时我17岁,更确切地说,那不叫恋爱,因为那只是我的片面之言,一厢情愿。那时,我看了一部叫《情书》的日本电影,于是我开始在图书馆的借阅条上画一个姑娘。后来,有个二班的胖女孩找到我,说那个女孩不可能喜欢我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去图书馆。胖女孩告诉我,自己叫马静,她答应替我传情书,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陪她去看场电影,因为她自己不敢去。那是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至于电影到底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即使,在这之后我特意又看了一遍这部电影,但是,我仍然记住的不多,我只记得小明死之前说:“我就好像这个世界一样,是不会为你而改变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因为我压根没有看进去,我的所有心思还在那个长得跟藤井树一样的女孩身上。我记得在看完这部电影后马静突然问我为什么喜欢那个瘦猴子女孩,而且还在借阅卡上画她的像。我说她只是有点像电影里的藤井树;就是这样,我喜欢藤井树。后来,我画的那个姑娘转学了,正如电影里的藤井树,我再也不曾见到。但是马静却与我每个周末都相见,我们一起看过电影,喝过咖啡,逛过街,我也习惯了与她一起看电影,我们拉过手,亲过嘴,甚至,学着电影里男生的伎俩骗摸马静的乳房。当我想更进一步时,马静警惕地一把推开我,说:“这个真不行。”后来,我考上了西交大,马静也去了北京人民大学学习法律。我们离开中学的那天,我记得我们坐在图书馆旁的柏树下乘凉,火辣的太阳照着我的脚尖,马静展开化学练习册扇风。我手捧着王朔的《橡皮人》,爱不释手。马静说山上的杏子熟了,只是有点酸,可是挺好吃的。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肚子。她说你都想什么呀,太叫我失望了。我悠闲地照着书中的字句念:“我是一个在恐怖和压抑中度日的男人,当我混在街上芸芸众生中,这种卓尔不群的感觉比独处一室时更强烈。”马静说你别再看那些破书了,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书呆子的,非得学坏了不可。我则问她上了大学她会不会谈恋爱?会不会让别的男生摸她的乳房?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含糊不清,令人生厌。

  14年后,我想我之所以当初装出一副张牙舞爪,垂头丧气,悲观失望,意志消沉的样子,与那些自命不凡的作家的高见不无关系,或者说深受其害。由于脑子不太灵光,我想尽了办法使自己能够变得深沉,看起来不那么傻兮兮的。于是我就用别人的脑子看待自己的生活,因为在我看来,能够写书,而且又受读者欢迎的作家,绝对是脑子特精的人,比如王朔。而且,当时作家在人们心目中的确有着崇高的地位,他们的某些观点的确不落俗套。

  我认为,17岁的我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充满了梦想,对异性的热情以及对身边习以为常事物的不屑一顾,并不比同龄人差多少,17岁,我仍然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我坚信。

  翻看不同时期的照片,我发现,小学四年级,我笑得合不拢嘴,与伙伴并排站在小学门口合影,尽管用手象征性地遮挡了一下嘴,可是还是可以看出没有门牙的我已经知道害羞了,那是88年,我10岁。92年初三,我和同伴跟鸟一样站在柳树上张牙舞爪。高中时我表现得极含蓄,胡须稀松。后来的照片,几乎一律面无表情。长大真是一件令人很费解的事情。

十一
我生于甘肃,住在西安,我的人生故事几乎都与这两个地方有关。我喜欢西安,不管天空是否仍然灰蒙蒙一片,也不管护城河是否仍然臭气熏天,但是,我仍然认为有一天它会变得更加美丽,因为,这里有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梦想,我的喜怒哀乐,以及我的一切和一切。

  不经意间,我想起了朱彤,那个将额头前的留海剪得齐整的女孩,那个指着自己的脸说“这就是暖子”的女孩,当时,她向我解释同学们为何叫她暖子,听后,我便问她:卵子是什么样子的?她便指着自己的脸,说:“就是这样子的啊。” 

  在我无可奈何的30岁人生经历里,曾经有几次,我试图将我的生活纳入某种模式中去,比如我的生活该是严谨的,或是开放的,或是得过且过的,或是了无生气的,不管如何,我的生活必须融入某种体系中去,这样,我才可以作为整体的一部分而生活下去,而不是孤立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岛。我要告诉大家的是,09年,是特别的一年,是过度的一年,是我试图再次摆脱一潭死水向着我当初设想的生活努力的一年。我像个刚拿到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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