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这种,因为自己媳妇的身子被另一个冤魂霸占了,他老大心情十分不爽,所以找阎王来诉苦。
“希望大师的法子都有用。”
从上下自山顶,有一条石头砌成的阶梯,石阶不宽,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宽度,方便上下走动。
这个时候深更半夜的,哪有人与楚君尧一道,所以他自己上山倒也松快。
手里握着酒囊,如云游子说说,一路上山一路洒酒。
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似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若是仔细辨听,倒像是有人在身后打嗝。
楚君尧又惊讶又好笑,感情大师让他一路上山一路洒酒是为了来喂饱酒鬼啊。
他是想回头看看,不过天大地大也没有他救媳妇的事情大,于是他头也不回的快步上了山。
楚君尧殊不知,跟在他身后正喝的酣畅淋漓的某个人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自进了阎罗殿,楚君尧身后突然啊——的一声大叫‘糟糕’便消失无踪。
大师只说上山时不让回头,可没说进了庙宇不让回,于是好奇心驱使楚君尧很不小心的就那么回头扫了一眼。
可惜他也只看见一块巨大的黑色斗篷,再无人影。
眨了眨眼,转头到香炉上上香,磕头,一切均依着云游子先前所说,半分不差。
日出东方挂当空,楚君尧回了将军府。
云游子见,笑了笑,“将军一路上可顺利?”
楚君尧也笑,“全依大师所言,君尧一路上还算顺利,就是碰见一个奇怪的事,还想回来问大师呢。”
云游子好奇,“什么事?”
“我这一路上山洒着酒,好像身后有人在打酒嗝,这酒是喂给何人的么?君尧进了庙回头看了一眼,只余一道黑影。大师?你说这是怎么个情况呢?”
争魂(十三)
楚君尧咧嘴笑着,云游子一看这小子就是心里有鬼,想从他这里套出一二,可他偏不顺他的意。
转身哈哈一笑,故作高深,道:“将军啊,好奇害死猫啊,你暂且等着时机一到吧。”
楚君尧摸摸鼻子,叹道:“老狐狸啊老狐狸。罢了,我就等着容霖大婚。”
小样的,敢娶我媳妇,老子不闹你个天翻地覆不算完。
还有那个什么女鬼,也给老子滚远点,他媳妇是那么好欺负的?
就算她媳妇好欺负,还有他呢!
他服过谁啊!
这么一想,楚君尧就觉得,你个女鬼占了我家娘子的身体,就想改嫁容霖双宿双飞?
你怎么那么会想呢?我楚君尧若是不同意,看你怎么嫁得了。
当年连皇上赐婚,我都敢口出狂言。
就算这次还是皇上赐婚,我照样敢掀了大婚的桌子。
愤慨之余,又想到他那个现在被别的鬼霸占了身体,自己可怜兮兮的昏睡的媳妇。
他就一阵头疼,这丫头真不省心,他才离开多久啊。
她就差点连命都快没了。
看来,自个的娘子还是得看紧了,甭管是人是鬼,都别想靠近。
楚君尧心念着自己的计划,一边筹谋一边等待国舅府的大婚,日子就这样飞快的过了些时日。
这些日子里,宫中的聂小莲,还沉浸在即将实现自己多年来的心愿的欣喜中。
而国舅府的容霖,却一反常态的深居简出,每日关在书房中抄写经文。
容霖的举动传到宫中聂小莲的耳朵里,她也只是淡笑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
但她心里清楚,那个外表再玩世不恭的男人,心里还是对江小鱼有了愧疚。
既然他想抄写经文赎罪就随他去,反正她自己不会做,因为她根本就没做错。
她手下的冤魂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她已经习惯了,在所有人都唾弃的冷眼中如何高傲的活着,走的路本来就错了,她又何必假惺惺的自我谴责,要么就重新投胎,要么就一错到底。
那些做错的事情,真的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她聂小莲不信!
所以她也不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争魂(十四)
容霖在沉默中安静的自守天地,聂小莲在期待中等待婚礼,只有楚君尧最忙,忙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切然后——彻底搞砸婚礼,抢回媳妇。
而某条可怜的小魂魄,事到如今依然不知在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到了公主改嫁的这一天。
自宫门到国舅府,一路上吹鼓唢呐震天响,鞭炮噼里啪啦的在国舅府门前燃放。
国舅府的总管在门前忙的晕头转向,接待来宾和贺礼。
远远的,楚君尧一身长袍依树而立,看着面前的一幕,觉得特别好笑,不由笑出声。
吓的旁边的兄弟韩远之,脸上的表情如吃了大酱一样怪异。
“大哥,你可别吓我,你要心里不痛快,兄弟我陪你酒楼里喝两盅?”
楚君尧扭头看他,白牙一笑,“我没事啊,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韩远之就差没狂点头了,他心说,你这样子就像随时要癫狂的德行。
楚君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你哥哥我啊,还没那么窝囊的怂样,不就是公主改嫁么,有什么的呀,你看我连贺礼都带过来了,咱俩打完仗回来就喝过喜酒吧?得儿,今儿不正好?咱兄弟俩再加上云先生,咱仨也进去讨杯喜酒喝喝。“
韩远子这个腿抖啊……“哥哥?小弟不差这喜酒,不喝也罢。“
”那哪成啊!我人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我告诉你,贡酒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呦,听说这次公主大婚,皇上可赏了不少,比上次我成亲的时候还多还好喝哦?你不馋?!“
韩远之心说,我馋个屁!老子又不是酒虫,馋他丫的贡酒啊!
再说了,什么喜酒能喝,什么喜酒喝不得,他是草包吗?脑子糊涂了?
要不是他老哥楚君尧的喜酒,别人想请他喝喜酒还得看他大爷赏不赏脸呢。
眼见楚君尧说不动,韩远之转移了游说的目标,云游子。
云游子倒是眼尖,抬手一摆,“韩将军,贫道人微言轻,可劝不动楚将军这尊大佛,您另谋高人。”
争魂(十五)
韩远之恨恨得捶了两下拳,“我就纳闷了,您说我哥伤心跑来疯就得了,您怎么还能跟来一起凑热闹呢。”
云游子望着国舅府前络绎不绝的人群,感慨道:“果然是权贵之家啊,瞧这溜须拍马的阵势,难得一见。”
楚君尧一旁还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他丫的,老子当年结婚咋就没收这么多的贺礼呢?“
云游子嘲笑道:”谁让你家老爷子只会打仗呢。”
“嗯嗯嗯,此话有理啊,赶明回头得跟老爷子说说,别只会打仗,也得学学人家怎么结党营私,搞点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上,气的一旁的韩远之是秀才遇上兵,啥理也说不清。
索性也不管了,反正他就只认跟着楚君尧,他大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他要去参加婚宴,他也奉陪,谁要是敢对他大哥不敬,他韩远之就跟人拼命,切,有啥大不了的。
过了许久,直到国舅府中传来鼓乐齐声,楚君尧和云游子对望一眼,吩咐身后的下人将贺礼送上前,三个人走到国舅府门前。
国舅府的总管见着谁都不稀奇,唯独见到楚君尧,脸色大变,一会红一会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哎呦喂,我的祖宗诶~
您老上哪不好,怎么跑到这来了?你说我是怎么接待你好啊!
总管愁的心里直翻个,前任驸马前来参加公主大婚,谁知道到底是来干嘛的?
请,还是不请?
一时间,哈着笑脸只顾说好话,却丝毫没有请楚君尧进府的意思,总管的手置在背后朝手下摆了摆,意思是赶紧去请示老爷,手底的下人瞧见,赶紧跑进里堂去询主子的意见。
不多时,人回来贴着总管的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总管这才笑脸大开,身子向旁边一侧,手臂往后一松,“请楚将军、韩将军和这位先生请——〃
“哎,这就对喽!”楚君尧大步一迈抬着头笑呵呵的往里走。“哪有不请宾客进府的道理。”
出于礼仪,云游子身后抱拳谢过总管,也紧随其后入了府门。
争魂(十六)
后面的韩远之临进府之前扫了两眼将军府送到国舅府的贺礼箱,不知道里头是什么。
但是见总管瞧看礼单时的脸色,韩远之猜想,八成不是啥好玩意,不然那总管怎么不唱礼单,直接就塞给一旁的下人了呢。
唉,真不知今天闹出什么乱子。
本来是个热闹喜庆的日子,所有的宾客相聚一欢,吃酒闲话好不自在。
可自从楚君尧进了宴席,这个大堂就呈现出十分诡异的画面。
要么就是寂静如死灰,要么就是唧唧喳喳、唧唧喳喳的小声嘀咕。
所有人都在猜测楚君尧来的目的。
不用于众人的暗暗偷窥,楚君尧倒是大大方方的寻了西面的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顺道招呼兄弟韩远之和先生云游子落座。
磕着瓜子,吃着喜糖,楚君尧仰着下巴貌似好奇的等着新娘子出来拜堂。
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真就是接了喜帖过来参加婚礼的呢。
韩远之低着头,同云游子小声说话,“云先生,我大哥他……没什么毛病吧?”
云游子笑道:“楚将军再好不过了。”
韩远之深吸一口气,略有担忧,“希望如此啊,希望如此。”
容霖一身喜服,远远的看着楚君尧,目光异动,略有诧异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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