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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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宝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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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意?”宋君澈提高音调,失控地大吼。“你是不是用错了词汇?”

“不,少爷,彤亚小姐请我转达,”严管家耐心地将小猪仔诱哄下床,举措有节堪比英伦老绅士。他的口气是一派愉悦与调侃。“少爷昨夜告诉她:与其结婚,宁可养些小动物当作排遣寂寞的老伴儿,于是基于深厚情谊,她漏夜替你找来了适当的‘猪’选。”

小猪仔跳下床后,宋君澈坐起身,不可思议瞪著在地毡上左吸右嗅的胖小猪。

他那句“娶个女人来作茧自缚”果然让彤亚生气了。宋君澈怔忡著,其实事后他也后悔了,就算他曾经吃过小女孩的亏,但也不该把话说得失之武断啊。

宋君澈怒气平息了一下下,随即又燃得火旺。好样的江彤亚,她的反击力一点也不弱,转个身马上替他找来了一头肥猪仔当伴,而且完全是“照他的意思”。

宋君澈重重一哼。他早该知道以彤亚的特殊性格,绝不可能像个小闺秀憋在一旁生闷气。以她与宋家所有下人、连同眼前严管家相处得和乐无比的情况推断,搞不好他们密谋了一夜,集体联手恶整他这个正牌的宋家少爷。

妈的,天底下就只有她会耍小聪明,他不会吗?

“严管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找到一头小公猪!”

严管家彬彬有礼地请示意见。“少爷,请问这是要做什么用的?”

“给江彤亚那个蠢女人当伴啊!”宋君澈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送我一头小母猪,我就礼尚往来,回敬一头小公猪当谢礼!”

“这真是个好主意啊,少爷英明。”严管家抑扬顿挫地赞美著,然而他随即惋惜地道:“不过,彤亚小姐事先有交代。”

“说。”宋君澈狂悍下令,一点也没察觉不对劲。

“她说,少爷的好意她心领了,不过比起小公猪的陪伴,她还是乐意嫁给男人,起码可以得到正常的性生活。”严管家一字不漏地转达。“即使那个男人是少爷也无所谓。”

“嗳?”她连他的反击之术都料到了!宋君澈登时灰头土脸,像吃了满腹的瘪。“什么‘得到正常的性生活’,妈的,那女人该死的口没遮拦!”她扯的这些话,又害他想起对著粉红小猪仔大发春梦的自己,宋君澈差点呕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叫作‘即使那个男人是我也无所谓’?说得好像我是多不堪的选择!”自负自傲的宋君澈简直是气坏了。

“她也不想想,要是有一天我真的钦点她?妻,那她才真的是要喊谢主隆恩咧!”

“少爷说的是。”严管家暗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宋君澈跳下床,对著快乐摇摆卷曲尾巴的小猪仔龇牙咧嘴,之后怒气冲冲地踏出房门。“我到客房去梳洗,你把餐车推到楼下,我过去餐厅用餐。”他忍著气下令。“对了,把那头小猪给我处理掉!看是要做乳猪全餐、北京烤猪,还是猪肉沙西米都好,总之,我晚上回家不想再看到它活生生的样子!”

他的暴吼消失在长廊尽头,憋了半天的严管家终于喷笑出声。

“对不起,少爷。”他弯腰抱起小猪仔,愉快地梳理它的短毛。“碍难从命。”

是日傍晚,彩霞满天,宋君澈却憋著一肚子火,飞速地离开办公室。

当他回到宋宅时,尽忠职守的严管家已经在门口守候了。

宋君澈将手中的公事包递给他,严管家则是忙碌地帮助他脱下大衣,披挂在挂衣架上。

“少爷辛苦了。”他恭恭敬敬地问候,眼中却有一丝藏不住的顽皮笑意。

“她呢?”宋君澈粗鲁地扯松领带。

“少爷是在问彤亚小姐的行踪吗?”

“废话!”宋君澈积了一天的气,正待发作。“那个蠢女人消失了一整天,没请假也没交代去哪里,call她又不复机,不知死哪儿去了。”他恼怒地抱怨著。其实心里有一丝丝、一丝丝不愿正面承认的担心,因为彤亚从未这样平空消失过。

严管家轻咳一声。“彤亚小姐刚回来不久,人好好儿的,在她房间里待著。”

“多事!我只问她在不在,你回答我‘她人好好儿的’做什么?”宋君澈不悦地咕哝著,其实心头都松了。他闹著气说道:“弄得好像我很担心她似的。”

“少爷当然不会担心彤亚小姐,这我知道。”严管家憋著笑,顺他的话尾说。

“这蠢女人八成是因为找来了那头猪,知道我会骂她,所以跑去躲起来。”对了,他还没跟她算这笔帐呢。想到做到、即知即行,他现在就去教训她!

严管家追著宋君澈跑。“少爷,你打算几时开饭?”

“等我骂完江彤亚就开饭!”他边走边卷袖子,有大干一架的气势。

“请快一点,少爷。”严管家像个忠谏的老臣子,声嘶力竭地进言。“今晚厨师费心?你准备了可口鲜嫩的猪肉大餐,凉了就不好吃,请你及早开饭。”

猪肉大餐?

宋君澈顿时感到很有成就感。嗯,很好很好,可见宋家上下的仆佣还是听他发号施令。在他一声令下,早上那头令他“惊鸿一瞥”的小猪仔虽然有彤亚撑腰,但还是在他的凛凛神威下被厨师处理掉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找彤亚秋后算帐,帐算完了再来享受美味大餐。

宋君澈放掉一大半的戒心,往彤亚的房间冲去,一点点也没有留意到严管家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等著看好戏的笑容。

彤亚坐在房间的梳妆?前,面前摊著一大叠资料,神思缥缈。

拜唐颢与青琪的盛大婚礼所赐,唐家人都纷纷回台加入祝福的行列。她今天跷班了一整天,其实就是去和大姑姑见面。

彤亚还记得她八岁那年,奶奶作大寿,她被秘密地带到唐家祖居去祝寿。那是她第一次在家族聚会上露面,见到她的父系亲属。她还记得,她的出现让奶奶非常高兴,当场便将她手边最心爱的骨董首饰──翡翠令牌取下来送给她。

可是,那道翡翠令牌却在她住在祖居的最后一天被人强行抢走了。彤亚当时年纪小又受伤,长辈们说会帮她追查下落,可是却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十三年来,彤亚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便郁郁寡欢、心情轻松不起来。那究竟是件如何价值连城的宝物,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代表父系亲属对她的认同与欢迎,然而却无端端地被人抢走了,她怎么想都觉得又伤心又不甘心。

现在她长大了,她有能耐去追查当年的事件。她希望能看一看唐家秘密派人去寻访失物的调查资料,看能不能从中寻获一些蛛丝马?,可那全由大姑姑负责,资料也在她手边,而她这两年已移居日本。

幸得唐颢与青琪的婚礼,她才有机会要求与大姑姑当面一叙。

望著资料,彤亚仔细地回想起她们今天的会面情景……□

“彤亚,这边!”在她踏入咖啡厅的时候,衣装华艳的唐如烟立即朝她招手。

她是个女强人,自营贸易公司,作风简洁明快、办事干脆俐落,在外观上看来是与彤亚完全不同的典型。

彤亚朝她走了过去,很快地入座,在简短的寒暄之后,两人随即进入正题。

“我回台之前,听你爸在电话里说你想要翡翠令牌的寻找调查报告,是吗?”

她将一个大型牛皮纸袋交给了彤亚。“喏,都在这儿。”

“谢谢姑姑。”彤亚接了过来,那沉甸甸的一大包差点让她拿不住。

唐如烟好奇地看著温柔似水的侄女儿,心里实在诧异。翡翠令牌被抢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除了偶尔想起来有些心痛之外,唐家几乎没有人对这个事件仍念念不忘──除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以外。

想必是愧疚感作祟吧,翡翠令牌才到她手中不出三天就被人抢走了。“你爸爸说你常问起这件事。其实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奶奶她并没有怪罪于你。”

“我知道。”彤亚忧郁地敛眉。虽然奶奶知情后,只说了句“财去人安乐”,但内心执拗的她仍不甘心。那是她得到父系亲属认同的纪念,也是奶奶一眼就喜欢上她的证明,怎么可以被人抢走?“大姑姑,可以请你告诉我调查的情况吗?”

唐如烟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始?述。“我们根据许多证据推测,当年抢走翡翠令牌的人应该是惯窃犯。他是先在隔壁钟家闯了空门之后,正要逃逸时因缘际会地顺道抢走你佩挂的翡翠令牌。”这是依发生的时间顺序推断而得的结果。

“因为隔壁钟家被偷走的财物价值不低,闹上了新闻,而我们则顾虑到你父亲的官途,不敢像他们一样声张。所以我主张调查分二路进行,其中一路是直接追查那个抢犯与窃贼的下落。”

“没找到他,对吧?”彤亚早已知道这个结果。

“没错。据说他是个惯窃犯,技术很好,在钟家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所以那边没有线索;至于我们这边,除了你以外,谁也没见过那个人。”

“但是我被他一脚踢到墙上、后脑受了伤,隔天就陷入昏迷,所以……”彤亚细细的贝齿咬著红唇,想起那时所受的痛苦折腾。

“你别自责。”唐如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情绪。“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回中部后又接连昏迷了五天,什么事都记不得,这绝不能怪你。”

问题就在于──她并非什么事都不记得!

彤亚微蹙著眉,清秀丽容满布著极力寻思的专注。虽然昏迷与疼痛掠走了她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她依稀还记得一些事:晕黄的灯光,偎在她身边吃食的野猫儿、气息可怕却面孔模糊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身上一个很重要、很特别的特征……究竟是什么特征?那个特征明明很容易认的,只要让她再见一次,她一定可以马上认出来……但,它到底是什么呢?她怎的就是想不起来?

那晚的场景就像旧电影的片段,光线模模糊糊,人影物影都在晃动,根本抓不住真切的感觉,十三年的岁月更像是消磁机,将记忆洗去了原来的色泽与形貌。

唐如烟未察她的恍惚,继续说下去。“另外一路则是去找寻翡翠令牌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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